時間來到一九六六年。一個周末的午後，陽光懶洋洋地灑在四合院里。于莉牽著閻巧巧的小手，慢吞吞地往閻家走。巧巧仰著小臉童聲童氣的問︰“媽媽，我們為什麼又要去爺爺家呀？”于莉嘆了口氣，捏了捏女兒的手︰“因為你爸爸今天回來了。”
一進閻家大門，就見閻解成向閻巧巧笑著招手。于莉站在門口，看著丈夫把巧巧高高舉過頭頂，孩子咯咯直笑的樣子，心里五味雜陳。一個月沒見，閻解成似乎又瘦了些，一身保衛工作服洗得干淨，臉上堆滿了久別重逢的喜悅。
“回來了？”閻解成放下孩子，搓搓手。于莉淡淡地“嗯”了一聲，把帶來的半斤白糖放在桌上。三大媽從廚房探出頭來︰“喲，于莉來啦！今兒個你爸特意讓買了半斤肉，咱們好好吃頓飯！”
于莉心里扯出一絲冷笑。閻埠貴所謂的“打牙祭”，不過是白菜炖肉里能數得清的幾片肥肉。比起老太太那兒頓頓有葷有素的伙食，這里簡直寒酸得可憐。她正想說什麼，忽然听見廚房里傳來壓低聲音的對話。
“......等會兒吃飯時候就說，兩個孩子都在...”
“......這月的生活費得讓他們出...“
...
于莉躡手躡腳靠近，听見公婆正在算計她和閻解成的錢。她氣得手指發顫，心里暗罵︰老摳門，想要錢就去找你們大兒子，閻解成每個月往家里交的錢還不夠多，閻巧巧就不用花錢了嗎？”
正想著，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于莉回頭，看見妹妹于海棠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藕荷色帶紅點連衣裙在陽光下格外扎眼。
“姐！”于海棠一把抓住于莉的手，“我要在你這兒躲幾天！”
于莉還沒來得及問，于海棠就竹筒倒豆子似的說開了︰“楊為民那個混蛋！說好分手了還天天堵我廠門口！我今天直接從後門溜出來的！”她氣呼呼地跺著腳，“姐，你是不知道，他現在仗著他叔叔是廠長，現在又當了書記，更囂張了！”
閻解成聞聲出來，熱情地招呼︰“海棠來啦？正好中午在家吃飯！”說完又覺得不妥，偷偷瞄了于莉一眼。
于海棠一臉莫名其妙︰“姐夫，我在我姐這兒吃頓飯還用特意說啊？”
于莉冷笑一聲，把閻解成拉到一旁︰“你爸媽什麼德性你不知道？去，現在就去問問海棠吃飯要交多少錢糧票，住宿費怎麼算！省得待會兒飯桌上難堪！”
閻解成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往父母屋里走。不到五分鐘就垂頭喪氣地回來了，聲音跟蚊子哼哼似的︰“爸說...一頓飯交五毛錢，二兩糧票...住宿一晚五毛錢...”
于海棠瞪圓了眼楮，手里的包袱“啪”地掉在地上︰“姐...這...這還是親戚嗎？”
于莉早料到會這樣，冷眼看著丈夫窘迫的樣子。閻解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結結巴巴地解釋︰“海棠...這個...現在糧食緊張...”
“得了吧！”于海棠不想讓兩人尷尬，“我去找何雨柱、何副主任，我和她妹妹何雨水是閨蜜，她家地方大，何副主任人又好...”說著就要往外走。
于莉一把拉住妹妹︰“傻丫頭！雨水不在家，何雨柱現在又結婚了，你直接去找他不合適。”她頓了頓，“我去跟他媳婦秦京茹說。”
來到何家門前，于莉整了整衣襟，輕輕敲門。門開了，見是于莉還帶著一位美女，秦京茹笑眯眯地問︰“莉姐？有事啊？”
現在于莉每見到秦京茹都顯得很恭敬！姿態都放的很低。秦京茹雖然覺得柱子哥和于莉之間有些什麼，但沒有證據，又加上于莉的刻意討好，所以兩人的關系現在都還不錯，
見秦京茹問，于莉臉上堆滿笑容，腰都不自覺地彎了幾分︰“京茹啊，打擾了。這是我妹妹海棠，跟雨水是同學，現在遇到點麻煩，想在你這借住幾天...”
秦京茹一听是何雨水的同學，立刻熱情地招呼于海棠進屋︰“快進來！正好雨水原來的那間房還空著呢！”她拉著于海棠的手，“吃飯也別去別處了，每天就跟我去老太太那兒吃！我小堂哥現在在老太太那兒掌勺，手藝可好了！”
想到秦京茹小堂哥“秦力杰”，于莉眼楮一亮。
想到這里，于莉親熱地挽住秦京茹的胳膊︰“京茹啊，真是太謝謝你了！海棠這丫頭正跟對象鬧分手，楊廠長那個佷子死纏爛打的...”
秦京茹會意地點頭︰“明白明白。你放心，在咱們院兒里，沒人敢來撒野。”她壓低聲音，“正好老太太一直張羅著給我堂哥相親，海棠要是不嫌棄...”
于莉心頭一喜，看了看自己妹妹于海棠！
秦力杰現在住的就是傻柱原來住的正屋，與何雨水原來的屋子緊挨著。安排完住地，于海棠乖巧地道謝。她心里想著，雨水不住的房子都這麼寬敞，她家的閣樓我還沒去見見，听說格外精致……，再想到姐姐婆家的寒酸、摳門，不禁對姐姐于莉產生了一絲同情。又想到，要是當年姐姐嫁的是何副主任……
安頓好妹妹，于莉回到閻家時，飯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果然如她所料，一盆白菜炖粉條，里面零星漂著幾片白肉。閻埠貴正襟危坐，手里拿著個小本本。
“于莉啊，”閻埠貴推了推眼鏡，“這個月你們兩口子的生活費...”
于莉"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爸，解成一個月工資大半都交給家里了，我帶著巧巧平時都在老太太那兒吃飯，您還要算這麼清楚？”
三大媽趕緊打圓場︰“吃飯吃飯，菜都涼了...”
閻解成低著頭扒飯，一聲不吭。于莉看著丈夫窩囊的樣子，再想到何雨柱在廠里的做派，心里像堵了塊石頭。
飯後，于莉收拾碗筷時，听見公婆屋里傳來算盤聲和低聲的算計。她透過門縫，看見閻埠貴正在本子上記著什麼，三大媽在旁邊數著一疊糧票。
“...听說于莉在那邊工資挺高，每月再多要她五塊...”
“...解成這個月說錢不夠...”
...
于莉輕手輕腳地退開，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有機會就讓柱子哥去跟老太太說，自己要和巧巧長期住在那兒。至于閻解成？唉，他願怎麼樣就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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