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透過食堂的玻璃窗灑進來,何雨水推開紡織廠食堂的綠色木門,撲面而來的是飯菜的香氣和嘈雜的人聲。她今天穿了件棗紅色大衣,黑色長褲,頭發扎成一個利落的馬尾,看起來清爽干練。
“哎喲,這麼多人。”何雨水皺了皺鼻子,看著排到門口的長隊,決定先找個位置坐下。她輕車熟路地走向靠窗的那張桌子——那是食堂里最通風的位置,也是師兄弟們為她長期保留的“專座”。
剛放下手提包,一個瘦高的身影就風風火火地沖了過來。小七師弟額頭上掛著汗珠,手里捧著兩個鋁制飯盒,臉上堆滿笑容︰“小師姐,你來了!飯都給你打好了,趁熱吃!”
何雨水接過飯盒,掀開蓋子一看,不由得笑了。上面一層是紅燒肉,肥瘦相間,油光發亮;下面是青椒土豆絲和西紅柿炒雞蛋,都是她愛吃的菜。飯盒邊上還特意多打了半勺肉汁,浸得米飯油汪汪的。
“小七,你又給我開小灶。”何雨水嗔怪道,卻已經拿起筷子夾了塊紅燒肉放進嘴里。肉質酥爛,入口即化,醬香濃郁,顯然是大師兄南易的手藝。
小七撓撓頭,正要說話,一個洪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師妹,嘗嘗這個!”
南易端著一個白瓷碗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何雨水面前。碗里是金黃色的雞湯,表面飄著一層薄薄的油花,幾粒枸杞和紅棗沉在碗底,香氣撲鼻。
“四年老母雞,足足熬了兩個小時。”南易擦了擦手,在南易對面坐下,“我五點鐘就起來準備了。”
何雨水捧起碗抿了一口,鮮美的滋味立刻在舌尖綻放。她抬頭看著對面兩個師兄弟期待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自從父親何大清去了保城,這些師兄弟們就像親哥哥一樣照顧她。
“師兄,你們不用天天給我做好吃的。”何雨水放下碗,壓低聲音,"廠里這麼多人看著,對你們影響不好。"
南易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師傅不在身邊,王處長工作又忙,我們這幫師兄弟不關心你,誰關心你?”他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給,這是下個月的煤票,老五已經聯系好了,周末直接給你送家去。”
何雨水心頭一熱。父親這些徒弟們確實把她當親妹妹看待——幫她排隊買冬儲大白菜,修家里的水管電路,連她丈夫王澤的生日都記得送禮物。作為回報,她也經常讓秦力豪拿些米面油分給大家。
“對了小師妹,”南易突然壓低聲音,“那個...上次說的事...”
何雨水眼楮一亮,放下筷子︰“大師兄,我給你介紹的那個女工,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人家可是廠里的三八紅旗手,人長得俊,脾氣也好。”
南易的臉頓時皺成了苦瓜,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這個...我覺得吧...”
“哎呀!”何雨水突然拍了下桌子,引來周圍幾道好奇的目光。她趕緊壓低聲音,眼里閃著狡黠的光,“我听說機修技師梁拉娣,最近老往食堂跑?”
南易的臉“騰”地紅了。梁拉娣是廠里有名的俏寡婦,丈夫工傷去世後獨自拉扯四個孩子,性格潑辣能干。
“小師妹!你別听人瞎說!”南易急得直擺手,“我就是看她家困難,偶爾給孩子們留點肉菜...”
何雨水捂嘴笑了起來,眼楮彎成了月牙︰“大師兄,你緊張什麼呀?梁拉娣長得漂亮,人也不錯,就是孩子多了點...”
“不是!我沒有!”南易急得額頭冒汗,轉頭瞪向正在偷笑的小七,“是不是你這個小兔崽子亂傳話?”
小七見勢不妙,抓起飯盒就跑︰“小師姐我後廚還有活!”一溜煙沒了蹤影。
何雨水看著南易窘迫的樣子,不再逗他︰“好啦師兄,你要真沒那個意思,我再幫你物色別的。張科長家有個表妹,在小學當老師...”
南易嘆了口氣,心里五味雜陳。他何嘗不想成家?只是每次相親,腦海里總會浮現師父何大清的話︰“找媳婦要找個知冷知熱的,能過日子的。”那些介紹來的姑娘,不是嫌他年紀大,就是嫌他整天泡在廚房一身油煙味。倒是梁拉娣...想到那個總是一身工裝卻收拾得干干淨淨的女人,南易心里莫名一動。
“師兄?”何雨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南易回過神來,突然想起二師弟崔大可的事。那小子按照師傅教的“霸王硬上弓”,硬是把廠花丁秋楠追到了手,現在小兩口甜甜蜜蜜的。難道自己真要學那一套?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南易就打了個寒顫。不行不行,他那張老臉可干不出這種事。這時後廚一個小幫廚走過,南易特意向何雨水介紹︰“小師妹,這個幫廚叫白鐵”,何雨水應了一聲,特意看了幾眼。
吃完飯,何雨水去後廚轉了一圈,跟幾個師兄弟打了招呼,然後徑直走向廠長辦公室。路上遇到的工人都熱情地跟她打招呼——這個年輕小媳婦雖然丈夫是保衛處處長,卻從不擺架子,誰家有困難找她幫忙,她能幫就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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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廠長,您要的豬我聯系好了。”何雨水敲開門,笑吟吟地說,“不過陳江河那邊只有七頭,剩下三頭得等下個月。”
宋廠長從文件堆里抬起頭,推了推眼鏡︰“七頭就七頭吧,總比沒有強。雨水啊,這次又麻煩你了。”
何雨水擺擺手︰"應該的。對了廠長,听說後勤科新來了個副主任,想動食堂的人事?"
宋廠長臉色一變︰“誰跟你說的?”
“廠里就這麼大,什麼事能瞞得住?”何雨水輕描淡寫地說,“南易他們可是我爸一手帶出來的,手藝您也知道...”
“明白明白。”宋廠長直截了當的說,“你放心,食堂的人事不會動。”
走出廠長辦公室,何雨水看了看手表,轉身往保衛處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保衛干事都立正敬禮,親切地喊“嫂子”。這個稱呼讓何雨水心里甜絲絲的——既表明了她的身份,又顯得親切。
推開處長辦公室的門,王澤正在接電話,看見妻子進來,眼楮頓時亮了起來。他三言兩語結束通話,張開雙臂︰“媳婦兒,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何雨水反手鎖上門,幾步走到丈夫面前,一屁股坐到他腿上,雙臂環住他的脖子︰“想你了唄。”她湊到王澤耳邊,輕聲說,“老公,這周末我們回去看看爸和大哥好不好?”
王澤被她呵出的熱氣弄得耳朵發癢,心里卻甜得像喝了蜜︰“行行行,都听你的。”他摟住妻子的細腰,“正好我弄到兩瓶特貢,給爸帶去。”
何雨水在丈夫臉上親了一口,跳下來整理了下衣服︰“那我先去婦聯開個會,下班等你一起走。”
走出保衛處,何雨水迎著陽光伸了個懶腰。父親雖然不在身邊,但她有疼愛她的丈夫,有關心她的師兄弟,有自己經營得不錯的人脈網。這樣的日子,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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