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怨言,大可以擺在明面上說。”李宏宇的聲音裹著徹骨寒意,目光掃過曾最信任的暗衛,“李家雖有規矩,卻不是不通情理的鐵石牢籠。要自由,我給你們身份脫離暗衛編制,去過普通人的日子;要待遇,我翻倍供奉,保你們子孫衣食無憂。可你們為何偏選最極端的路?”
他頓了頓,視線鎖在暗一身上,語氣滿是難以置信的失望︰“李啟銘不過是集團項目經理,手里能有多少權力?能給你們什麼?值得你們賭上暗衛一脈的名聲,背上弒主污名?”
暗一垂著眼沉默良久,才艱澀開口︰“李家主,背叛之事確不道德,但‘弒主’一說我不認。李啟銘亦是李家之人,若我們助他登上家主之位,並未違背祖訓——祖訓只說護李家家主,他若坐上那個位置,我們便不算失責。”
“強詞奪理!”李宏宇怒極反笑,眼神冷如臘月寒冰,“現任家主尚在,他李啟銘不過是謀逆亂臣,也配稱‘家主’?祖訓護的是李家正統,不是弒親篡位的逆賊!你們連這點都分不清,還有臉提祖訓?”
暗一抬眼,眸中閃過固執︰“誰掌權,誰就是正統。我們暗衛只認權力,不認私情。”
“好一個不認私情!”李宏宇指著地上大伯的尸體,聲音陡然拔高,“用至親鮮血換來的權力,也配被承認?!”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看向四名暗衛︰“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交代出李啟銘的全部計劃,我既往不咎,讓你們安全離開李家、離開雲城——就當是回報你們暗衛一脈這些年的出生入死。”這已是極大的寬容,近乎放他們一條生路。
暗一四人對視一眼,卻齊齊搖頭。暗一苦笑道︰“李家主,事到如今已無回頭路。我們邁出第一步時就沒想著退,他給的實在太多,多到我們願賭上性命——萬一成功了呢!”
“你們……”李宏宇話未說完,一道囂張的笑聲突然響起。
“哈哈哈哈!二叔,你听見了吧!”李啟銘從陰影中走出,眼神滿是嘲諷,“你平日的施舍只夠打發叫花子,我答應給他們的條件,你敢給嗎?”
“李啟銘!”李宏宇眼中迸出怒火,“我掏心掏肺將你養大,竟養出你這白眼狼!今天上午機場高速的油罐車爆炸,也是你安排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啟銘立刻否認,他雖急著奪位,卻不傻——承認策劃爆炸,即便當上家主,也躲不過雲城管理部門的追查。
“敢做不敢當?”
“二叔,我想當家主有錯嗎?在場年輕一輩,誰沒過這想法?”李啟銘強詞奪理,轉而避開爆炸話題,“至于大伯,他是听聞你出事悲痛過度,加上年老體衰才意外離世,怎麼能算在我頭上?”
“你無恥!”性情沖動的李家二太爺再也按捺不住,厲聲呵斥,“你當我們都是瞎子嗎?”
“二爺爺,您別太激動。”李啟銘語氣陰惻,“萬一犯了心髒病,沒及時救治可就不好了。”
“你……你還想殺我不成?”
“孫兒怎會是殺人狂魔?”李啟銘假笑道,“我還想帶李家走向更輝煌的明天呢。”
“畜生!”二太爺氣得渾身發抖。
“多說無益。”李宏宇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只剩決絕,“我最後問你,瑤瑤的事,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二叔,這可太冤枉我了。”李啟銘擺出悲痛模樣,“堂妹的車禍是意外,我當時也為她難過——我倆從小關系最好,怎會害她?”
“既然如此,便沒什麼好說的。”李宏宇沉聲道,“你今日大逆不道,我身為家主,有義務將你拿下!”
話音落,會場外十余名保鏢立刻沖了進來。這些人是他從國際安保公司請來的頂尖高手,身手矯健且手持改裝手槍,火力十足。
“二叔,你以為這些花架子能對付暗衛?”李啟銘神情自若,眼中滿是不屑——在他看來,這些保鏢在暗衛面前,不過是移動的靶子。
“不試試怎麼知道?動手!”李宏宇沉聲下令,槍聲瞬間炸響。
在場李家之人听見這話之後紛紛害怕的躲到了桌椅之後,生怕槍炮會傷著他們。
“砰砰砰!……”
改裝手槍的轟鳴震得人耳膜發疼,子彈裹挾勁風呼嘯而出,直指四名暗衛。槍口火舌映在李宏宇眼中,卻沒燃起半分希望——他看見暗衛們動了。
那不是尋常躲閃,而是近乎違背物理規律的騰挪!暗一足尖點地,身形如陀螺般旋轉,堪堪避開正面三發子彈,旋轉慣性帶起的風,竟將側面流彈也蕩開半寸;暗二猛地矮身,貼著大理石地面滑行,夜行衣與地面摩擦出刺耳聲響,子彈擦著他頭皮飛過,擊碎後方水晶燈,碎玻璃如暴雨般墜落。
更令人驚駭的是暗三——他竟不閃不避,雙手在身前劃出詭異弧線,仿佛有層無形屏障籠罩周身。一顆子彈射至近前,竟被他指尖輕彈改變軌跡,“鐺”的一聲嵌進旁邊的鎏金立柱里!
“這……這是什麼功夫?”一名保鏢驚得目瞪口呆,下意識扣動扳機,卻已錯失良機。
暗一已如鬼魅般欺近,手中短刀在燈光下劃出冷冽銀弧,快得只剩殘影。那名保鏢剛想調轉槍口,便覺脖頸一涼,像是被冰錐掃過。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捂住脖子的指縫間涌出鮮血——一道細如發絲的血痕正迅速蔓延,割斷了他的頸動脈。“呃……”保鏢悶哼一聲軟倒,手槍“ 當”落地。
暗二的方式更直接。他撲向另一名保鏢時,對方正舉槍瞄準,他竟硬生生用左臂格開槍管!“ 嚓”一聲,臂骨與鋼鐵踫撞的脆響令人牙酸,可他眉頭都沒皺,右手如鷹爪般探出,精準扣住對方咽喉。那保鏢瞳孔驟縮,想掙扎卻連呼吸都做不到,只听“ 嚓”輕響,他的腦袋以詭異角度歪向一邊,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倒下。
“一群廢物!”暗三冷笑一聲,身形一晃闖入保鏢隊伍。他雙拳齊出,拳風帶著尖銳破空聲砸在一名保鏢胸口——對方身上的凱夫拉防彈衣竟如紙糊般凹陷,保鏢噴出一口鮮血,像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撞在牆上昏死過去。另一名保鏢從側面揮拳砸向他後腦,暗三仿佛背後長眼,反手一記肘擊正中對方肋骨,“ 嚓”幾聲脆響後,那保鏢抱著肚子蜷縮在地,臉色慘白如紙,顯然斷了數根肋骨。
暗四速度極快,只見他的腳下生風,身體直接拉出一道殘影,手持短刃更是直接就沖入了人群當中。
短短十幾秒,十余名持槍保鏢已倒下大半。剩下的人看著如虎入羊群的暗衛,握槍的手不停發抖,竟無一人敢再上前。
“董……董事長,您……您快撤,我們怕是不是他們的對手。”剩余的保鏢看到現場不利于己方的情況,出于最後的職業道德他們依然想著護李宏宇離開。
“現在才想著要走,晚了。二叔,我說你今天就不應該出現,即便是你沒死,僥幸撿回了一條命就應該好好的珍惜當下。可是你……”
“哼!貓哭耗子,我李宏宇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將你這只白眼狼撫養長大。”
听到這話的李啟銘頓時面露猙獰的說道“將我撫養長大,恐怕是你心中有愧吧!想當年我父親與你同為爭奪李家家主之位,可是最後他們卻雙雙發生了意外,難道你敢說這事與你半點關系也沒有嗎?”
听到這話的李宏宇頓時明白了,明白了自己含辛茹苦將他當成親兒子一樣養大的親佷兒為什麼會有今天如此的舉動呢!
“原來如此,原來你是認為當年大哥大嫂的死與我有關?”
“難道不是嗎?難道不是你為了當上李家的家主而排除異己?”
“不是,當年大哥大嫂的死與我半分關系都沒有,既然你如此懷疑,那想來這麼多年以來肯定也有叫人去調查過當年的事情,那我問你你可有調查到這事與我有半分關系。”
“確實,自我懂事之後,確實暗中里調查過我父母的死因,雖然他們看似是一場意外,而且也沒有證據直接指向你,但是我心中認定了就是你干的。”
“果然,心髒的人,看什麼都髒。你要是非得要將大哥大嫂的死怪在我頭上,我只能說我無力反駁,因為在你的心中早已認定了是我干的,不管我怎麼解釋,你依然認定是我干的。”
“難道不是嗎?當年就除了你和我父親有繼承李家家主的資格,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誰。”
“混賬,當年你父母的死,根本純屬意外,又怎麼能怪到你二叔的頭上,而且當年你二叔開始並無爭奪家主之位的意思,直到你父母不幸遇難,我們幾個老家伙才不得不找宏宇將他推上了李家家主之位。”李家四太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因為當年的事情他們實在太過清楚了。
“你住口,你們這幾個老家伙,看見我今天得勢了竟然還想著歪曲事實,我說是就是。”
“你真是不可理喻……”
葉辰站在角落,看著情緒激動的李啟銘眉頭微挑。不過令他意外的是,他本以為這些李家的暗衛只是身手敏捷,此刻才發現,他們的步伐、發力甚至呼吸節奏,都透著古武內勁的痕跡——這是真正浸淫多年的練家子,絕非那些退伍後轉行的保鏢能比。
“有點意思。”葉辰指尖輕捻,眸中閃過一絲興味,第一次接觸古武者還是自己的戰友獨孤俠,當時在空閑之余,他還饒有興趣的與他切磋過,說句實話,如果單單只比拼劍招的話,他還真不是獨孤俠的對手。不過一旦他使用靈譎之力,獨孤俠立敗,這應該就是古武者與靈能覺醒者最大的區別。
而李啟銘看著倒在地上的保鏢,嘴角勾起得意笑容︰“二叔,我說過,這些人根本不夠看。識相點就主動讓出家主之位,免得再動起手,傷了我們叔佷情分。”
李宏宇臉色鐵青,卻沒再失態——他知道,此刻慌亂只會讓李啟銘更得意。
“你做夢,即便我不當這李家家主,也斷不會將位置讓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