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玉眉頭一皺，扭頭朝著旁邊看去，
他以為那個女孩兒是在偷拍，沒想到竟然直接開直播？
他修為再高，五感再敏銳，也不可能知道手機里是開著直播軟件呀！
“能把直播關掉嗎？或者，你們去拍點別的，請不要讓我出鏡。”張靈玉心里不滿，但臉上卻並沒有露出憤懣。
這事也不算大，只是不禮貌而已，
開口說一下，道個歉就算了……
走道旁，那個女孩兒眨了眨眼，不僅沒有收起手機，
她看到張靈玉知道了，干脆就轉過身，拿起手機對著張靈玉的臉拍了起來。
她一臉笑嘻嘻，反問道︰
“你是在玩s嗎？你s的是誰呀，是哪部國漫？”
“我跟你講，你這副打扮實在是太帥了，風格和氣質都超贊！我的直播間粉絲都在問你的本人的大號是哪個。”
“你發給我，我替你宣傳一下，你也能跟著吃一波流量！”
“你也不用感謝，咱們算是合作一下！”
張靈玉听到這話，整個人都懵了一下，
不是……
你偷拍我，
卻成了，我跟著你吃了一波流量？
就算是合作？
我不用感謝你？
張靈玉表情凝滯，他是何等聰慧的一個人，但卻理不清這話中的邏輯性。
這時候，
一個人影突然走了過來，直直的站在兩人中間。
“你好，這個位置是我的，我可以坐下嗎？”一個女孩子站在那里，看著張靈玉身旁的空位問道。
張靈玉剛才和走廊旁的女人說話，似乎被誤會，兩人是認識的了。
張靈玉看了她一眼，頓時又愣了一下。
一身黑色健身運動服，身材略顯較小，腰肢縴細，雙腿修長，
她的五官漂亮，單獨去看的話，算不上多麼驚艷，但拼湊在一起，卻有種江南水鄉女子的淡雅，如一汪清水，浸人心脾。
一頭長發，在腦後編成馬尾，自然垂在腦後，顯得自然而舒適。
但奇怪的是……
她全身上下，都被一件奇怪的綠色內衣給遮蓋住，
其他地方也就算了，可是雙手、脖子，也全都被遮蓋的嚴嚴實實，
仔細看的話，
除了這張臉外，她的身上沒有任何一處，是暴露在空氣當中的。
——陳朵？？
張靈玉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兒，不禁感嘆一句，緣分真奇妙。
自己只是隨便訂了一張高鐵票，竟然就能跟陳朵偶遇？
“坐吧，這本來就是你的位置。”張靈玉身子坐正，示意道。
“哎，你好，我們可以換一個位置嗎？”旁邊那個女孩兒突然伸手，拉著陳朵的袖子，一臉笑嘻嘻道︰“我在跟他一起直播，你坐在中間的話，會擋住我的鏡頭的。”
張靈玉聞言皺眉，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一起直播了？
而且，我們認識嗎？
自始至終，都是你在偷拍而已！
“很抱歉，能把你的手機收起來嗎？你已經妨礙到我了。”張靈玉看她沒皮沒臉的樣子，決定還是說得直接一點，這樣才能讓人知難而退。
“有什麼關系？！”
“你都不知道我的粉絲有多喜歡你，而且平台剛才給我量了！”
“你看，就這一會兒的時間，我的直播間里又多了幾千人進來！”
女孩兒像是听不懂話一樣，探著身子，拿著手機就要給張靈玉看。
但她隨手將鏡頭翻轉一下，這下能夠更好的拍到張靈玉的臉了。
張靈玉︰“……”
“奇怪，他們好像有人認識你……”
“叫你……靈玉真人？你是哪個平台的主播呀，怎麼id這麼奇怪？”
張靈玉的手機，這時候又發來了信息，
風沙燕︰‘靈玉真人，直播間里有異人，已經認出你了，估計很快就會有更多異人進直播間看你。’
這女人……
真是會給人找麻煩！
“他是龍虎山的道士，不是主播。”陳朵在一旁坐下，徑自對身旁的女孩兒說道︰“而且，你妨礙到他了。”
“關你什麼事？”
“跟你有什麼關系？”
“你是誰呀？憑什麼干涉我的自由？”
女孩兒怒視陳朵，直接來了一套奪命三連問。
陳朵伸出手指，朝著女孩兒的肚子上輕輕一戳，一絲蠱毒直接注入對方體內。
女孩兒臉色一變，腹中突然傳來一陣絞痛，她臉色慘白，一陣奇怪的聲響傳了出來。
“讓一讓……都給我讓開……”女孩兒轉身，立刻朝著車廂廁所跑了過去。
沒了這個女人，整個車廂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叫陳朵！”陳朵扭頭看向張靈玉，主動開口說道。
“嗯，我叫張靈玉。”
“我認識你，我看過你的資料。”陳朵點了點頭，
‘我也認識你，我也看過你的故事。’
張靈玉只是暗道，這話他並沒有說出口。
“那個人沒事，她只會腹瀉幾天而已。”陳朵目視前方，想了一下，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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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壓的很低，就像是做了錯事，然後主動承認錯誤一樣。
雖然她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愧疚，更像是在做出某種正確的反應。
“我知道，我也挺煩她的，你做的不錯。”張靈玉又何嘗不想這麼干？
只是他的雷法，並不適合做這種手段罷了。
不然的話，早從一開始，那個女人就該去廁所蹲著了。
張靈玉放開感知，車廂內並沒有發現其他異人的蹤跡，
如果有的話，那隱匿熣` 謀臼攏 歡ㄇ康嚼肫祝 br />
當然，他更傾向于這車廂內，已經沒有其他異人存在了。
陳朵身邊，並沒有監視他的哪都通員工。
她已經叛逃了！
要是之前還沒找哪都通的話，張靈玉現在只要跟著陳朵，就肯定可以找到碧游村了。
不過……
既然他都有準確地址了，
何必還找帶路黨？
“你叛逃了？”張靈玉很直接的問起了心里的疑惑。
陳朵點頭。
說實話，她現在還敢坐高鐵，
張靈玉就已經很意外了，這心態是真穩啊，換了張靈玉的話，都不敢這麼明目張膽。
陳朵因為在藥仙會的童年經歷，內心一直被封閉起來，即便是成年後，整個人對外界的認知，也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樣。
要是別人叛逃，
張靈玉直接這麼問的話，要麼是炸毛，要麼就是覺得被冒犯了，又或是對未來產生惶恐不安，
但陳朵不同，她只是點了點頭，
甚至，
她都不好奇，為什麼張靈玉會知道。
在她的世界觀里，‘好奇’只是一個詞匯，對應著一種情緒，
如果你追著問，她到底明不明白什麼叫‘好奇’的話，
陳朵或許會像一個智能ai一樣，給你說出一番非常標準化、官方化的答案。
但是很抱歉，
她自己無法親身體會‘好奇’的感覺。
她已經被磨滅了情緒，如同一個血肉鑄造的機器，
她是蠱毒，
是披著人類外貌的一種非人生物。
“那你還敢坐高鐵？”張靈玉坐在那里，甚至放松了身體，絲毫沒有戒備的想法。
如果是別人的話，或許還需要在內心保持一點點的戒備，
但如果是陳朵的話，
或許，反而是安全的！
“哪都通不會直接通緝我的，所以可以坐。”
“他們會監視我的行蹤，但我會在中途下車，這樣就不會被直接盯上。”
陳朵目視前方，眼瞳深處透出一抹綠色，像是一對翠綠的寶石。
張靈玉點了點頭，
陳朵的回話，給人一種很專業的感覺，透著反偵察的意識。
這種專業性，是普通異人不具備的，顯然是哪都通的訓練成果，
而現在，
這種被訓練出來的能力，卻被陳朵用來對付他們自己了。
張靈玉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不再多問其他的了。
而陳朵，也不再說話，
兩人坐在位置上，彼此都安靜了下來。
高鐵又到站，
陳朵起身，直接朝著車廂出口走去。
“再見。”
“有人教過我，走的時候，要說再見……”
陳朵站在走道，對著張靈玉說道。
就像是游戲npc，在某種場景下，觸發到了提前設定好的機制。
現在的情景符合，
應該說‘再見’。
張靈玉覺得有趣至極，他點了點頭。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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