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上午，窗外的梧桐葉打著旋兒飄進露台，傅星沅伸手接住一片金黃的葉子，身後忽然籠上熟悉的氣息。
紀淮將下巴抵在他肩頭，指尖繞著那人垂落的發尾︰"媽媽在廚房烤栗子蛋糕，非說要你嘗嘗用新買的烤箱烤出來的味道。"
傅星沅轉身時額頭擦過對方唇瓣，紀淮的西裝馬甲還帶著會議室的冷氣，領帶卻早已扯松︰"不是說今天要陪董事長見港商？"
"推給林秘書了。"紀淮攬著他往樓下走，掌心貼著後腰鏤空的襯衫布料，"你上回說想看的那部電影，我包了私人影院。"
旋轉樓梯拐角處，紀夫人正端著烤盤從廚房出來，看見兩人交疊的身影抿唇一笑︰"小傅快來，淮淮十歲那年非要買的星空投影儀，昨夜收拾閣樓翻出來了。"
傅星沅剛要應聲，腰間突然被掐了一把。紀淮耳尖泛紅地瞪他︰"不許看！那里面全是幼稚的恐龍貼紙。"
"你六歲時抱著霸王龍玩偶哭濕我三件高定的事都忘了？"紀父從報紙後抬眼，慢悠悠補刀，"非要給每只恐龍取名叫圓圓。"
餐廳霎時安靜，傅星沅看著紀淮逐漸漲紅的臉，突然握住他藏在桌下的手︰"我倒覺得圓圓很可愛。"
紀夫人噗嗤笑出聲，將栗子蛋糕推到他面前︰"這孩子從小嘴硬，上個月定做西裝時非要設計師在後腰..."
話沒說完就被紀淮塞了滿嘴蛋糕，傅星沅望著對面晃動的紅寶石袖扣，突然在桌布下用膝蓋蹭了蹭某人的小腿。
午後陽光漫過玻璃花房，紀淮正在給琴葉榕修剪枯枝，忽然被從背後抱住。傅星沅鼻尖蹭著他後頸︰"你母親說晚上吃火鍋，讓我問問你要不要海鮮湯底。"
"別听她的。"紀淮反手將人拽到身前，剪刀尖危險地抵住他衣領，"上周你說想吃辣，她偷偷在雞湯里放了三勺辣椒油。"
傅星沅笑著躲開他的鉗制，指腹抹去他額角的汗珠︰"紀董剛托我轉交個東西。"
他從口袋里摸出絲絨盒子，里面躺著枚孔雀翎造型的翡翠胸針，"說是補去年的生日禮物。"
紀淮盯著胸針上流轉的翠色，忽然將人按在藤編吊椅上︰"老頭子倒是會借花獻佛。"
他指尖撫過傅星沅鎖骨處的紅痕，"這明明是你上個月在拍賣會盯了半小時的那枚。"
吊椅隨著動作輕輕搖晃，傅星沅仰頭承接這個帶著草木清香的吻。花房頂棚的自動噴淋突然啟動，細密水霧中，他听見紀淮在耳邊呢喃︰"下月巴黎有場珠寶展..."
"紀總又要烽火戲諸侯？"
"是某個傻瓜盯著tiffany櫥窗發了三天呆。"紀淮咬住他泛紅的耳垂，"這次我要親自給你戴戒指。"
露台晚風拂過火鍋蒸騰的熱氣，紀夫人將燙好的雪花牛肉夾進傅星沅碗里︰"小傅嘗嘗這個，淮淮今早特意空運來的。"
話音未落，紀淮突然嗆了口紅酒，桌布下傅星沅的膝蓋正不輕不重地頂著他大腿。
"下周末家里要辦慈善晚宴。"紀父擦著金絲眼鏡突然開口，"淮淮要是忙，讓小傅代你跳開場舞也行。"
銀筷掉在骨瓷盤上發出脆響，紀淮盯著父親慢條斯理涮毛肚的模樣，突然在桌下扣緊傅星沅的手︰"不勞費心，我的人自然要自己護著。"
月光漫過收藏室的玻璃展櫃時，傅星沅正被按在展示牆上親吻。紀淮的指尖流連在他後腰，那里別著新戴上的孔雀翎胸針︰"老頭子當年就是用這招追到母親的。"
"所以你故意弄丟袖扣引我過來？"傅星沅笑著躲開他的啃咬，卻被掐著腰抱上展櫃。天鵝絨托盒硌著後背，他忽然摸到個冰涼的金屬物件——是把古董銅鑰匙。
紀淮將鑰匙圈在掌心晃了晃︰"閣樓第三個箱子，裝著我所有的童年秘密。"
他低頭咬開傅星沅的襯衫紐扣，"現在，它是你的了。"
夜風掀起窗簾一角，展櫃玻璃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
傅星沅攥著那把生銹的鑰匙想，或許愛情本就是場心甘情願的繳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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