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沅的絕色之名如春風般迅速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茶樓酒肆里,人們交頭接耳地議論著這位突然出現的"傻子王妃",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半信半疑,更有人專程守在王府門口,只為遠遠望一眼傳聞中的神仙人物。
"听說那傻子王爺的未來男王妃長得跟天仙似的,真的假的?"
"嗤,一個傻子能娶到什麼好人?那個傅神醫出診時總是戴著圍帽看不清臉,估計長的其貌不揚,剛好一個傻子配一個丑八怪。"
"可我表兄在王府當差,說那傅神醫確實美得不似凡人..."
這些閑言碎語偶爾也會飄進傅星沅的耳朵里,他卻只是淡淡一笑,繼續專注地給庭院里的藥草澆水。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右眼尾的三顆淚痣在陽光下若隱若現,襯得他越發清麗脫俗。
"沅沅!沅沅!"
蕭煜洪亮的聲音由遠及近,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傅星沅還未轉身,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從後面緊緊摟住。
蕭煜的下巴抵在他肩上,呼出的熱氣噴在他耳畔︰"找到你啦!"
傅星沅微微側頭,看見蕭煜紅撲撲的臉蛋上沾著幾點泥土,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黏在額頭上。他抬手輕輕替蕭煜撥開碎發︰"跑這麼急做什麼?"
蕭煜眨巴著大眼楮,獻寶似的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給你!"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幾塊已經有些碎了的桂花糕,"廚房新做的,我偷偷拿來的,還熱著呢!"
傅星沅看著那些被壓得不成形的糕點,心頭涌上一股暖意。他拿起一塊放入口中,甜而不膩的桂花香在唇齒間彌漫開來。
"好吃嗎?"蕭煜期待地望著他,眼楮亮晶晶的。
"嗯,很好吃。"傅星沅點點頭,又拿起一塊遞到蕭煜嘴邊,"你也嘗嘗。"
蕭煜卻搖搖頭,往後退了一步︰"都給沅沅吃!"
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神秘兮兮地湊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傅星沅配合地俯身傾听,蕭煜卻突然在他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然後紅著臉跑開了,邊跑邊喊︰"我最喜歡沅沅啦!"
傅星沅愣在原地,指尖不自覺地觸踫被親過的地方,那里似乎還殘留著蕭煜唇上的溫度。
他看著蕭煜跑遠的背影,那個胖乎乎的身影在陽光下蹦蹦跳跳,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這一幕恰好被路過的幾個丫鬟看見,她們捂著嘴偷笑,又不敢太放肆。其中一個膽大的小聲說道︰"王爺對傅公子可真好,天天變著花樣討他歡心。"
"是啊,雖然王爺...不太聰明,但對傅公子的心意卻是實打實的。"
這些話一字不落地傳入了站在回廊轉角的老夫人耳中。她望著遠處傅星沅溫柔注視蕭煜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當晚,老夫人將傅星沅請到了自己的院子。燭光下,老夫人的面容顯得格外嚴肅︰"傅公子,老身有一事相問。"
傅星沅恭敬地行了一禮︰"老夫人請講。"
"你當真願意嫁給煜兒?"老夫人直視著他的眼楮,"他心智不全,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明白什麼是夫妻之情。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
"老夫人,"傅星沅輕聲打斷她,"王爺待我極好,這就夠了。"
老夫人沉默片刻,長嘆一聲︰"煜兒自小痴傻,老身本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懂得喜歡一個人。可自從遇見你,他整日"沅沅長""沅沅短",連最喜歡的桂花糕都舍得全部給你..."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老身只是怕...怕你終有一日會厭倦..."
傅星沅走到老夫人面前,緩緩跪下︰"老夫人放心,我既答應了王爺,便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蕭煜帶著哭腔的呼喊︰"沅沅!沅沅你在哪里?"
傅星沅連忙起身開門,只見蕭煜滿臉焦急的站在院中,臉上還掛著淚痕,一見到他就撲了過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以為你不要我了..."
傅星沅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怎麼會呢?我在這里。"
蕭煜抽抽搭搭地抬起頭,看到老夫人也在,立刻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頭︰"娘親..."
老夫人看著兒子依賴地抓著傅星沅衣袖的樣子,眼中泛起淚光。她擺擺手︰"去吧,帶煜兒回去休息吧。"
回房的路上,蕭煜緊緊攥著傅星沅的手,生怕他消失似的。月光下,他的側臉顯得格外稚氣︰"沅沅,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傅星沅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道︰"王爺為什麼這麼問?"
蕭煜停下腳步,難得地露出認真的表情︰"因為...因為大家都說我很笨,說沅沅總有一天會嫌棄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是我真的好喜歡沅沅,比喜歡桂花糕還要喜歡一千倍..."
傅星沅心頭一顫,抬手撫上蕭煜的臉︰"我不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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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蕭煜的眼楮一下子亮了起來,像盛滿了星星。
"嗯。"傅星沅點點頭,"我答應你。"
蕭煜突然將傅星沅的手貼在自己心口,讓他感受自己劇烈的心跳。傅星沅的掌心下,那顆心髒正撲通撲通跳得飛快,熾熱的溫度透過衣衫傳遞過來。
"這里,每次看到沅沅都會跳得好快。"蕭煜認真地說,眼神純粹得令人心疼,"就像...就像要飛出來一樣。"
傅星沅的手微微顫抖,卻沒有抽回。他望著眼前這個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的王爺,忽然覺得胸口發緊。蕭煜的感情如此直白熱烈,不加任何掩飾,讓他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
蕭煜見他不說話,有些著急地湊近︰"沅沅?"
傅星沅回過神來,輕聲道︰"我們回去吧,夜里涼。"
蕭煜立刻脫下自己的外袍,笨手笨腳地往傅星沅肩上披︰"沅沅別著涼。"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
月光下,兩人並肩走在回廊上,影子在地上交疊在一起。蕭煜時不時偷瞄身旁的人,確認他還在,嘴角便不自覺地揚起滿足的笑容。
回到房中,傅星沅正要轉身告辭,蕭煜卻突然拉住他的衣袖︰"沅沅...能不能陪我?"
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怯意,"我...我怕等我醒來後你就不見了,害怕遇見你只是我的一場美夢……"
傅星沅看著他期待又忐忑的眼神,終究是心軟了︰"好。"
蕭煜立刻開心地拉著他在床邊坐下,自己則蹲在地上,仰著臉看他︰"沅沅給我講故事好不好?以前娘親都會給我講故事的。"
傅星沅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將他拉起來︰"地上涼。"
他思索片刻,開始講述一個關于天上星星的傳說。蕭煜听得入迷,不知不覺靠在了他肩上。
"...所以那顆最亮的星星,會一直守護著它最重要的人。"傅星沅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因為他發現蕭煜已經靠著他睡著了。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蕭煜安靜的睡顏上。此刻的他看起來毫無防備,像個純真的孩童。傅星沅輕輕將他扶到枕上,正要起身離開,卻被睡夢中的蕭煜抓住了手腕。
"沅沅...別走..."蕭煜含糊地呢喃著,眉頭微微蹙起。
傅星沅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終是在床邊坐下,任由蕭煜握著他的手。
窗外,一陣夜風吹過,帶來遠處桂花若有若無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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