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懶洋洋地爬進臥室，傅星沅半夢半醒間習慣性地往身側蹭了蹭，卻撲了個空。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枕邊空蕩蕩的，只余下一縷微涼的銀發纏繞在指尖。
"艾德蒙？"
房間里靜悄悄的，只有窗外玫瑰的香氣隨風浮動。
傅星沅揉著眼楮坐起身，突然發現床頭擺著一只水晶小瓶，里面懸浮著幾顆發光的露珠——是精靈族的晨曦聖露，瓶底還壓著張字跡潦草的紙條︰【廚房】
傅星沅忍不住輕笑，指尖撫過紙條上暈開的墨跡，能想象出某人寫這張紙條時別扭的表情。
他隨手披上睡袍，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忽然注意到門把手上掛著一支新鮮的玫瑰，花瓣上還沾著晨露。
城堡出奇地安靜，連平時嘰嘰喳喳的廚房精靈都不見蹤影。走廊兩側的燭台自動亮起，暖黃的光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傅星沅走到樓梯拐角時突然停下腳步，他忽然發現台階上零零散散落著幾片銀色花瓣，一路蜿蜒向下。
"這是..."他彎腰拾起一片，發現是艾德蒙的頭發變的，觸到指尖的瞬間化作細碎的光點消散了。
廚房門虛掩著，里面傳來可疑的"砰"的一聲悶響。傅星沅悄悄推開門縫，只見艾德蒙背對著門口，銀發隨意地扎在腦後，正手忙腳亂地按住一個冒煙的坩堝。
料理台上散落著打翻的面粉袋、裂開的雞蛋殼，還有幾朵被揉皺的夜玫瑰。
"需要幫忙嗎，伯爵大人？"
艾德蒙明顯抖了一下，迅速用身體擋住料理台︰"誰準你下來的！"
他耳尖通紅，袖口還沾著可疑的藍色醬汁，"回去等著。"
傅星沅非但沒走，反而湊近從他肩頭探頭︰"這是...煎蛋？"
他看著鍋里焦黑的不明物體，努力憋住笑意。
艾德蒙惱羞成怒地揮滅爐火︰"精靈族的食譜都是騙人的！說什麼"愛意會讓食物美味"..."
他突然噤聲，因為傅星沅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腰。
我很喜歡。"傅星沅把臉貼在他背上，感受著衣料下緊繃的肌肉，"不過下次可以叫我一起做。"
艾德蒙沉默片刻，突然轉身將他抱上料理台。冰涼的指尖撫過他的腳踝︰"怎麼不穿鞋？"
"急著見您嘛。"
這句撒嬌般的話語讓艾德蒙呼吸一滯。他俯身抵住傅星沅的額頭，聲音啞了幾分︰"...狡猾的人類。"
晨光透過彩繪玻璃，在兩人交纏的呼吸間投下斑斕的光影。
直到烤箱突然"叮"地響起，艾德蒙才如夢初醒般松開他，從里面端出一盤...勉強能辨認形狀的蜂蜜曲奇。
"至少這個沒失敗。"他別扭地遞過一塊，"嘗嘗。"
傅星沅咬了一口，甜膩過頭的味道讓他眼角直跳，卻還是笑著吃完︰"好吃。"
伸手抹掉艾德蒙鼻尖沾到的面粉，"就是糖放多了點。"
艾德蒙盯著他沾了餅干屑的唇角，突然低頭吻住︰"確實...太甜了。"
廚房門悄無聲息地滑開一條縫，黑貓探頭看了一眼又迅速縮回去，尾巴尖靈活地勾住門把重新關嚴。
走廊拐角處，約瑟夫和一群廚房精靈疊羅漢似的偷听著里面的動靜，老管家抹著眼淚小聲感慨︰"主人終于學會用烤箱了..."
午後，傅星沅在圖書室找到正在生悶氣的艾德蒙。銀發吸血鬼面前攤著本《人類美食大全》，書頁上全是焦黑的指印。
"生氣了？"傅星沅坐到他椅子的扶手上，指尖輕輕梳理著他的長發。
艾德蒙順勢將頭靠在他肩上︰"那群精靈騙我...說什麼只要想著心愛的人就能..."
他突然閉嘴，耳尖又紅了起來。
傅星沅心頭一軟，捧起他的臉︰"那我們現在去廚房？我教您。"
"不要。"艾德蒙固執地摟住他的腰，"今天是我們的一百天紀念日，你應該...應該..."
他卡殼似的皺起眉，顯然不習慣說這種話。
傅星沅眨眨眼︰"應該被您寵著？"
"...嗯。"
暮色漸沉時，傅星沅被按在浴池邊，艾德蒙正小心翼翼地往他發間抹精靈聖露。
泡沫在燭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沾濕的銀發垂落在他肩頭，涼絲絲的。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傅星沅剛開口就被捏了下後頸。
"安靜。"艾德蒙的指尖輕輕按摩著他的頭皮，"人類不是很注重這些儀式嗎。"
傅星沅透過氤氳的水汽望向他︰"您怎麼知道今天是我們在一起一百天？"
艾德蒙動作一頓，水面突然浮出本瓖金邊的日歷，每一頁都畫著小小的紅圈，最近幾頁還附加了諸如"星沅多吃了一碗飯星沅笑了三次"之類的備注。
"......"
"......"
傅星沅突然轉身，帶起一串水花撲進艾德蒙懷里。吸血鬼手忙腳亂地接住他︰"小心！聖露會..."
溫熱的唇堵住了他所有話語。浴池邊的黑貓識趣地用尾巴尖勾上門把，順便拍滅了走廊里幾盞過于明亮的燭台。
月光升起時，傅星沅窩在艾德蒙懷里，把玩著他的一縷銀發︰"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
艾德蒙輕哼一聲，卻把他摟得更緊︰"明天會更好。"
"後天呢？"
"...天天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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