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既靈將辦公室的百葉窗全部拉下，隔絕了外界的目光。他盯著電腦屏幕上專利局的電子回執，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出一串毫無意義的響聲。
"周總，這是法務部整理的專利影響報告。"沈見微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放下一疊文件。
周既靈看都沒看就一把掃落文件︰"廢物！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
紙張散落一地，沈見微僵在原地不敢動彈。三年來，他從未見過周既靈如此失態，即使在最艱難的融資談判中，這個男人也總是游刃有余的模樣。
"查到了嗎？"周既靈突然抬頭，眼楮里布滿血絲，"林予安現在住在哪里？"
沈見微咽了口唾沫︰"錦江酒店2806套房，但今早已經退房了。目前...暫時沒有新的入住信息。"
"繼續查！"周既靈一拳砸在辦公桌上，"還有，聯系張律師，我要見他！"
"張律師..."沈見微聲音更小了，"他昨天已經發函解除了與我們公司的所有合作。"
周既靈的表情凝固了。張明遠，那個從他創業起就擔任公司法律顧問的老律師，居然在這個時候撤了？
"不可能..."周既靈抓起手機，直接撥通張律師的私人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張叔，是我。"周既靈強迫自己聲音平靜下來，"關于專利的事，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既靈啊，這事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
張律師的聲音異常疲憊，"那些專利本來就是予安名下的，手續合法合規。"
"但公司沒有那些專利就完了！"周既靈壓抑著怒火，"您知道的，我們正在談的b輪融資..."
"既靈，"張律師打斷他，"你知道予安為了這些專利熬了多少個通宵嗎？"
老律師嘆了口氣，"三年前你帶著沈秘書去巴厘島度假的時候，是予安一個人在醫院打完點滴就趕去專利局遞交的材料。"
周既靈握手機的手指微微發白。他不記得有什麼巴厘島之旅，更不記得林予安生病的事。
"還有寫字樓那事，"張律師繼續道，"當年要不是予安用父母遺產做抵押，銀行根本不會批那筆貸款。"
老律師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而你，既靈，你是怎麼對他的？"
電話突然掛斷了。周既靈盯著黑下去的屏幕，一種陌生的感覺從胃部升起，像是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在不斷下墜。
"周總..."沈見微猶豫地開口，"李總監的事，媒體已經報道了。董事會要求明天上午緊急召開會議..."
周既靈機械地點點頭，目光落在辦公桌角落的一張照片上，那是公司成立一周年時拍的，林予安站在他身邊，笑容溫和。他從不記得自己辦公桌上有這張照片。
"誰放的這張照片？"他皺眉問道。
沈見微愣了一下︰"是...是您自己啊。去年年會您喝多了，非要擺在桌上的，說這樣能帶來好運..."
周既靈突然站起身，抓起西裝外套就往外走。
"周總？您去哪？下午還有投資人會議..."
"取消。"周既靈頭也不回地甩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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