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粘稠得化不開。傅星沅和墨瀾淇疾馳在廢棄的環城公路上，身後傳來體育館徹底坍塌的轟鳴。
那只卡車大小的骨爪主人終于顯露出全貌，那是一個由無數喪尸和異能者殘骸拼接而成的巨型融合體，脊柱上凸起密密麻麻的人臉，每張臉都在發出不同聲調的嘶吼。
"操，這玩意兒怎麼跑這麼快？！"墨瀾淇回頭甩出一道雷火，電光在怪物胸口炸開碗口大的洞，但轉瞬間就有肉芽蠕動修復。
傅星沅的藤蔓在路面豎起荊棘屏障，卻被怪物直接碾碎。他眯眼看向怪物脊柱中央那張特別清晰的人臉——正是新紀元基地那個金絲眼鏡女。
"它吞噬了異能者的再生能力。"傅星沅突然拽住墨瀾淇躍下高架橋。下方湍急的污水河濺起巨大水花，融合體在岸邊發出不甘的咆哮，卻畏懼水般徘徊不前。
兩人濕漉漉地爬上岸時，墨瀾淇突然把傅星沅按在生銹的管道上。
"你受傷了。"他聲音發緊，指尖輕觸傅星沅腰間滲血的繃帶。
傅星沅拍開他的手︰"擦傷。"
墨瀾淇不由分說撕開自己襯衫下擺，沾著污水擦拭傷口的樣子像頭焦躁的狼。傅星沅垂眸看他發顫的睫毛，突然問︰"怕我死？"
"怕你疼。"墨瀾淇惡狠狠咬斷布條，包扎的動作卻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品。
遠處傳來融合體遠去的震動，傅星沅將染血的硬盤收進空間︰"回家解碼。"
安全屋的燈光在深夜亮如白晝，硬盤里殘存的視頻文件讓兩人陷入沉默。畫面里，"先知"的背影正在訓話︰"...極寒只是開始，當永夜降臨，深淵之主將會甦醒..."
最關鍵的數據損毀了，但一份標紅的地圖顯示，城市地下管網深處藏著某個"祭壇"。而最令人不安的是某個實驗日志里的描述︰
"7號實驗體雷電異能）與13號實驗體植物操控）基因融合度達89，建議作為母體培育..."
墨瀾淇猛地砸碎鍵盤︰"這群瘋子想克隆異能者？！"
傅星沅盯著屏幕上閃過的dna雙螺旋模型，突然起身拉開抽屜。他取出從新紀元實驗室順走的血清樣本，淡綠色液體里懸浮著某種黑色絮狀物。
"不是克隆。"他將試管對準燈光，"他們在制造容器。"
絮狀物在光照下突然活躍，扭曲成微小的人臉形狀，與那只融合體脊柱上的如出一轍。
墨瀾淇臉色陰沉地打開武器庫︰"端了那個祭壇？"
"明天。"傅星沅按下他拿炸藥的手，"先休息。"
臥室里，墨瀾淇從背後緊緊抱住傅星沅，犬齒磨蹭著他後頸的軟肉︰"你要是敢出事..."
"閉嘴。"傅星沅翻身咬住他的喉結，"睡覺。"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傅星沅突然驚醒。懷里的墨瀾淇體溫高得不正常，皮膚下隱約有雷光流動。
與此同時，他右眼尾的三顆淚痣灼痛起來，空間異能不受控制地外溢，床頭的水杯突然消失又出現在天花板，"啪"地砸碎在地上。
"墨瀾淇！"他一把掐住男人手腕，發現對方的異能核心正在暴走。
墨瀾淇睜開眼時，瞳孔已經變成雷電般的銀白色。他痛苦地弓起身，電流在兩人相觸的皮膚間炸開細小的火花︰"星星...走..."
傅星沅直接吻住他，藤蔓從床底瘋長而出將兩人纏繞。植物縴維引導著暴走的電流形成回路，直到墨瀾淇體內的能量逐漸平息。
晨光透過窗簾時，墨瀾淇虛弱地睜開眼，發現傅星沅正用冰毛巾敷他額頭。
"異能進化？"他嗓音沙啞。
傅星沅點頭，給他看自己掌心，一株微型食人花正在綻放，花蕊里閃爍著空間扭曲的波紋︰"我們被盯上的原因找到了。"
墨瀾淇緩慢地活動手指，一縷前所未有的深紫色雷光在指尖跳躍︰"能劈開那怪物的再生能力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向牆上地圖標注的地下祭壇位置。某種無形的共鳴在異能核心里震顫，仿佛深淵深處有什麼在呼喚。
墨瀾淇突然笑著咬住傅星沅的指尖︰"要是這次活下來..."
"沒有要是。"傅星沅用藤蔓把他捆成粽子扔下床，"起床，殺怪物。"
晨光中，安全屋的武器櫃依次彈開。屬于他們的戰爭，終于抵達了深淵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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