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式化級別災難…三十分鐘…”
零的腦海中，這幾個冰冷的字眼如同跗骨之蛆，帶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窗外，東南方向天空那個巨大而邪惡的黑色旋渦，以及旋渦中心那顆正在緩緩搏動，仿佛孕育著無盡毀滅的“黑暗之種”，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末日的倒計時已經開啟。
他的調試系統雖然剛剛重啟，並且獲得了幾個听起來異常強大的新增功能模塊，但面對這種近乎“世界重啟”級別的災難，零依舊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這已經不是他之前處理過的那些“局部bug”或“區域性系統崩潰”所能比擬的了。這更像是一個權限遠高于他的“超級管理員”，下達了一條針對整個“蒙德城服務器”的強制刪除指令！
“冷靜…必須冷靜！”零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強烈的刺痛感讓他那因為極致恐懼而有些渙散的意識重新凝聚起來，“任何‘指令’，無論其權限多高，都必須通過‘世界規則’這個底層框架來執行！只要它還在這個‘框架’內運作，就必然會受到框架本身的限制，也必然會存在可以被利用的‘邏輯奇點’或‘執行漏洞’！”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進入了絕對專注的“調試者狀態”。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調試系統界面上那副不斷變化，充滿了混亂與不祥數據流的三維地圖。
“系統，以最高優先級分析當前‘格式化災難’的能量構成、作用原理、以及其‘規則執行路徑’！”零在腦海中下達了指令。
“指令已接收！正在調用‘世界規則同調’模塊進行深度解析…”
“警告︰目標能量層級過高，‘世界規則同調’模塊解析效率受到嚴重干擾，預計完整解析需1小時以上！”
“當前可用時間︰29分17秒…”
“來不及完整解析了！”零的眼神一凝，“切換至‘高維信息干擾’模塊，嘗試對‘黑暗之種’的‘激活序列’進行淺層干擾，延緩其成型速度！”
“指令已接收！正在嘗試對目標‘激活序列’進行‘無效數據包注入’及‘同步信號屏蔽’…”
“干擾成功率預估︰17.3。風險評估︰極高！可能引發目標‘激活序列’不可控變異，或導致‘格式化指令’提前執行！”
“百分之十七點三的成功率…失敗就是加速死亡嗎…”零的額頭上滲出更多冷汗。這簡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不！不能直接干擾‘激活序列’！”零猛地否決了這個方案，“這種‘黑箱操作’的風險太大了！我們對‘黑暗之種’的內部‘代碼’一無所知，任何輕舉妄動都可能弄巧成拙！”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那副三維地圖上。那顆“黑暗之種”如同一個不斷膨脹的癌細胞，正瘋狂地從周圍的“空間裂痕”和那座不祥的“暗影祭壇”中汲取著純粹的深淵能量，其散發出的“格式化”波動範圍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
“等等…‘暗影祭壇’？‘空間裂痕’？”零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那個‘古代遺物’，也就是這一切的‘bug源頭’，它在清泉鎮廢墟之下！而這座祭壇，是那些深淵魔物後續建造的，目的是為了給‘古代遺物’，或者說這顆‘黑暗之種’充能和定位！”
“如果說‘黑暗之種’是即將執行的‘格式化程序’，那麼‘暗影祭壇’就是它的‘主電源’和‘網絡接口’！而那些‘空間裂痕’，則是它從‘深淵數據庫’下載‘格式化補丁’的‘數據通道’！”
零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一個無比大膽，甚至可以說是異想天開的計劃，開始在他腦海中迅速成型！
“系統！立刻調用‘因果律淺層預測’模塊，以‘摧毀暗影祭壇核心’為前提條件，預測‘黑暗之種’激活進程的變化！”
“指令已接收！正在進行因果律模型推演…推演變量︰暗影祭壇核心被完全摧毀。推演結果︰
1. ‘黑暗之種’能量供給被切斷，‘格式化進程’將暫時中斷，中斷時間預估︰515分鐘。
2. ‘黑暗之種’因能量供給中斷，可能觸發‘應急自保協議’，強行吸收周圍所有可用能量包括生命體），導致小範圍區域半徑約5公里）瞬間能量枯竭，生命消亡。
3. ‘古代遺物’本體可能因‘能量反噬’而遭受重創，甚至陷入休眠。
4. 有極低概率低于0.1）導致‘黑暗之種’直接崩潰，‘格式化危機’解除。”
“中斷時間515分鐘…”零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雖然依舊伴隨著巨大的風險，但這至少為他們爭取到了一線生機！“如果能在這段時間內，找到徹底‘淨化’或‘封印’那個‘古代遺物’的方法，或許就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但新的問題又來了。此刻，西風騎士團對祭壇的強攻恐怕已經陷入絕境，如何才能在短時間內摧毀那個被重重魔物守護，甚至可能有“深淵使徒”坐鎮的“祭壇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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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亞隊長之前轉述我的建議…攻擊‘能量核心’…”零猛地想起了自己之前對凱亞說過的話。如果赫伯特隊長真的采納了這個建議，並且成功實施，那或許…
他不敢再想下去，每一秒都無比寶貴。
“系統！立刻嘗試接駁西風騎士團在廢墟戰場附近的‘通訊節點’！我要知道那邊的具體戰況！”零知道，西風騎士團雖然沒有他這種“黑科技”通訊裝置，但戰場上，肯定會有一些用于傳遞簡單指令的“信號旗”或“魔法傳訊裝置”的殘留波動。
“指令已接收！正在掃描戰場殘留‘信息素’及‘低頻元素波動信號’…檢測到微弱騎士團求救信號，坐標xxx,xxx…信號內容破譯︰‘…祭壇…核心…即將失守…赫伯特隊長…重傷…請求支援…’”
“果然！”零的心猛地一揪！赫伯特隊長他們，真的去攻擊那個所謂的“能量核心”了！而且，他們似乎已經快要成功，但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正處于最危險的境地！
“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零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們的行動，恰好為我的計劃創造了前提條件！”
他猛地沖出醫療室，艾伯特見狀，連忙跟了上來︰“零兄弟！你要去哪里？你身體還沒好啊！”
“來不及解釋了！艾伯特，幫我一個忙！”零一邊飛快地向騎士團總部的指揮中心跑去，一邊對艾伯特說道，“立刻去通知城內所有還能戰斗的冒險家和民兵！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守住蒙德城的各個出口！絕不能讓任何恐慌的市民沖出城外！城外，現在比城里更危險！”
他知道，一旦“黑暗之種”觸發“應急自保協議”，廢墟周圍五公里內都將成為生命禁區！而蒙德城，恰好處于這個範圍的邊緣！如果大量市民涌出城外，正好會撞上那股毀滅性的能量吸取！
艾伯特雖然不完全明白零的意思，但看到零那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以及天空中那恐怖的黑色旋渦，也知道事情已經到了最危急的關頭。他重重地點了點頭，立刻轉身去執行零的命令。
零則一路狂奔，沖進了騎士團總部的作戰指揮室。此刻的指揮室，早已亂成一團。幾名留守的文職騎士和低階軍官，正手忙腳亂地試圖聯系城防部隊和各個區域的負責人，但通訊時斷時續，得到的回應也大多是絕望和混亂。
“都給我安靜！”零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了一聲怒吼！
他那因為精神力大幅提升而附帶上一絲“高維信息干擾”能力的吼聲，如同平地驚雷般，瞬間鎮住了指揮室內所有的人。他們紛紛愕然地看向這個突然闖進來的，臉色蒼白但眼神卻銳利如刀的年輕人。
“听著！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零不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直接走到了指揮室中央那副巨大的蒙德城防沙盤前，指著東南方向的廢墟區域，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赫伯特隊長他們，正在廢墟祭壇的核心區域，與敵人進行殊死搏斗！他們的行動，直接關系到蒙德城未來十五分鐘的生死存亡！我們必須立刻給他們提供支援！”
“支援？可是…可是我們現在根本沒有多余的兵力了啊！”一名文職騎士顫聲說道，“而且，那邊的敵人…”
“我說的不是常規的兵力支援！”零打斷了他的話，眼神如同燃燒的火焰，“我要你們，立刻調動蒙德城內所有能用的‘防御符文炮’和‘元素增幅器’，包括平時僅用于慶典的‘大型禮花發射裝置’！將它們的攻擊目標，全部校準到這個坐標！”
他在沙盤上，精準地標記出了廢墟中“暗影祭壇”核心區域的一個特定位置！這個位置，是他剛剛通過對赫伯特隊長他們傳回的微弱求救信號進行“數據反向定位”和“戰場模型重構”後，計算出的最有可能的“祭壇能量核心薄弱點”！
“防御符文炮？禮花發射裝置？攻擊那個坐標？”指揮室內的眾人面面相覷，都以為零是不是因為之前的災難而精神失常了。用這些東西去攻擊遠在數公里之外，而且被無數強大魔物守護的祭壇核心？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知道這听起來很瘋狂！”零的聲音因為急切而有些嘶啞，“但請相信我！這是我們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也是唯一有機會成功的支援方式！赫伯特隊長他們，一定是在攻擊那個位置時遇到了最頑強的抵抗！我們只需要…只需要給他們創造出一個轉瞬即逝的機會！哪怕只有一秒鐘！”
“可是…就算我們能攻擊到那里，這點威力，對于那種級別的祭壇來說，恐怕也是杯水車薪吧？”另一名軍官提出了質疑。
“不一定！”零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任何復雜的‘系統’，在其‘核心代碼’附近，往往都存在著一些極其敏感的‘觸發器’！有時候，一個微不足道的‘擾動信號’，就可能引發整個系統的連鎖崩潰！我要賭的，就是這個‘擾動’！”
他的計劃，簡單粗暴，但卻直指核心！他要利用蒙德城現有的一切遠程“攻擊”手段，對那個被他推測為“祭壇核心薄弱點”的位置，進行一次飽和式的“垃圾數據包攻擊”！目的不是摧毀，而是“干擾”！是為正在那里浴血奮戰的赫伯特隊長他們，創造出一個千載難逢的“破防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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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多了！我們只有一次機會！”零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絕，“執行我的命令！否則，三十分鐘後，這里所有的人，整個蒙德城，都將不復存在！”
或許是零那股破釜沉舟的氣勢震懾了眾人，或許是天空中那越來越恐怖的黑色旋渦讓他們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又或許是…他們潛意識里，也渴望著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在短暫的死寂之後，一名年長的文職官員顫抖著聲音說道︰“好…就按你說的辦！我…我去聯絡城防炮台！你們幾個，去武器庫，把所有能用的元素增幅水晶和禮花彈都給我搬出來！”
指揮室內，在經歷了最初的慌亂和質疑後，終于在零這道近乎瘋狂的“最終指令”下，開始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效率運轉起來！
十五分鐘…零的心中默念著。赫伯特隊長他們，一定要撐住！蒙德的命運，就看這最後的一搏了！
而他自己，則再次將意識沉入調試系統。他知道，遠程的“火力支援”只是第一步。當祭壇核心被成功摧毀，‘黑暗之種’的能量供給被切斷的那短短十幾分鐘的“安全窗口期”，才是他真正需要大展身手，嘗試“逆天改命”的時刻！
他的目光，投向了調試系統中那三個剛剛激活，還帶著未知與神秘色彩的新功能模塊——“世界規則同調”、“高維信息干擾”、“因果律淺層預測”。
或許，真正的“debug”，現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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