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序忽然覺得這個太虛幻境弄出來的幻象實在厲害。
他感覺他的意志一直在動搖……
他收斂了目光，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然而許意晚一下子把幾個油紙袋塞入他懷中，“幫我拿一下啊！”
他身軀微微僵了下，睫毛也忍不住輕輕顫動，她這般動作好像要撲到他懷中一般……
他低垂著眼眸，看著抱著的這幾個油紙袋，輕聲呢喃︰“只是幻境。”
許意晚也听到了，忍不住捂臉。
這小傻子。
不知道這幻境結束了，他本體那邊會不會多這段回憶……
她揉了揉臉，暫時不去想外面的事。
雖然她感覺也維持不了多久了……畢竟她還沒闢谷，身體會餓。
幻境里的東西雖然都很好地模擬出了口感，飽腹感，但是並沒有完全能讓人忽略身體的感覺。
或者說，可以做到，但是為了安全，靈道最初使用香爐時，並沒有最大程度讓人在幻境中迷離。
要不然，也不會還有十幾個過關的了。
靈道和靈法仍待在殿內，等待許意晚意識回歸。
這幻境似乎也要走到了盡頭，重新變換回他們最初的場景。
幸好，那幾包蜜餞點心沒消失。
就算是幻境的一部分，嘗嘗味道也是不錯的。
許意晚想︰就算之後闢谷了，也還是要吃很多好吃的東西，不然那麼長的歲月，豈不無聊。
她干脆原地落座了。
她還仰頭對玄序說︰“你也坐下來唄，一起吃吃這些點心。”
玄序神情有些猶豫。
她按了按眉頭，又伸手指了他原先坐的地方，“還是你要接著坐回你的寶座？”
畢竟連他之前丟的冰稜，幻境都變換回來了。
玄序︰“……”
他把油紙袋放下，和她面對面坐著。
許意晚笑了下，然後上手把油紙袋拆開。
他頓了下，也跟著她的動作拆開另外一個油紙袋。
就像野餐一般，蜜餞點心擺了出來。
她捏了一塊桃脯塞進嘴里。
哎，這個幻境果然厲害，讓人感覺到的味覺體驗都是最好的。
她想著，要是有機會，可以借幾次香爐然後多吃幾次那些暫時不是時令的美食……
雖然不是真的吃進肚子里面，但是修仙界吃東西不就是為了那個味道那個口感嘛！
她思緒越飄越遠。
甚至有些冷落了對面的玄序。
他看著她發呆的模樣，不知為何有些失落。
他以為她會讓他多吃一點蜜餞點心的……
他本來已經做好準備冷淡拒絕的，畢竟他覺得自己剛剛，已經破例了許多。
他今日這場煉心，想必是失敗的……這幻境的確是超出他想象的強大。
玄序低垂眼眸，一時無話。
許意晚想了會才回神，就瞧見眼前這人莫名其妙像朵蔫掉的花一般。
要不是怕他羞惱，她真是要說一句︰少年，你的面癱臉繃不住了。
她心底悄悄笑了聲，畢竟還是青春期的少年，情緒明顯還控制不好。
她的這番心里話，要是讓外頭的靈法听見了，肯定又要吐槽︰師叔明明從小時候就是冷臉，哪里會出現別的臉色！
她干脆利落地拿了一塊小巧的紅豆餅，塞進他嘴里。
因為是她塞過來的，他下意識地就順著她的動作張了張嘴。
紅豆的綿軟香甜，他可以清楚感受到。
他原本預想好的冷淡拒絕完全沒實現。
他想︰這幻象可真能摸清他的心理。
接下來，她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坐著。
她吃了幾塊餅就停了，感覺到差不多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她撩了下耳邊松散的頭發，漂亮澄澈的眼楮將他認真看過。
他也察覺了她此時有些認真的模樣，不由繃緊了身姿。
“你……”要做什麼？
他話還沒問出口，就毫無防備地被她親了臉頰。
他飛快捂住了那邊臉，也不敢看她，低垂著腦袋。
紅暈蔓延至整張臉頰，他那白皙的手完全遮擋不住，甚至和臉上的紅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的耳廓也爬上紅暈。
許意晚笑了聲，“怎麼還是這麼純情啊。”
听見她的笑語，他更是羞惱上心頭，聲音都有著顫意︰“你做什麼？”
“就是親你呀！”
他被她理直氣壯的語氣弄得語塞，半響都說不出話。
她又笑了聲，然後才說︰“告別儀式嘛。”
他顧不得其他，抬頭看她。
她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我還是希望你不修無情道。”
“我……”他竟覺得喉頭有些干澀。
她歪頭，笑意盈盈，“這樣就可以和我談戀愛啦！嗯，應該說，可以和我成為道侶。”
你不是幻象嗎？他捏緊了手指。
她的身形慢慢淡去，但仍在碎碎念念︰“成為道侶的話，還可以雙修，不知道有沒有好用的功法……”
玄序︰“……”
他看著她漸漸散去，終是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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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下這太虛幻境，久久不語。
玄序隱隱覺得，也許這無情道並不是最適合他的……
下次，還能再見到她嗎？
這邊靈道尊者和靈法尊者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看到這位元序公主恢復了意識。
靈道先是問︰“這香爐構建出來的幻境好玩嗎？”
“好玩呀！里面還有一個和玄序聖尊同名的小少年，居然也是修無情道的。”她故意裝傻。
“我在里面的任務是不是要讓他不修那無情道呀？”
靈法︰“……”
靈道斟酌著開口問︰“那他最終有沒有答應你不修無情道？”
許意晚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他沒說。”
不過，看他最後的反應……她心底忍不住笑笑。
她表現得有些沮喪，“那我是不是沒過關呀？”
她蔫了的模樣很是嬌軟乖巧，讓人忍不住上前哄她。
“嚴肅”如靈道尊者都忍不住放輕了聲音︰“以你的資質，當然是可以留下的。”
畢竟師叔那邊情況還沒弄清，就算她不想留，他們也是要以禮請她留下的。
她眼楮亮了亮，“那真是太好了。”
靈法心底暗暗嘆息，也怪不得師叔了，這般鮮活的小姑娘，額嗯，青春期的師叔大概是扛不住的……雖然他以前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另一頭，離寥峰。
那個閉目修行的男子，終是顫了顫睫毛，掀了眼皮，露出那雙冰冷至極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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