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星鐮裁雲】
青鸞號尚未駛出獵戶座星塵帶,舷窗突然映滿青銅血光。九支星神鐮刀撕破星幕,刃口流淌的金屬血液在虛空凝結為甲骨卜辭︰「巳日乃革,革而信之」。鐮刃掃過處,三道星系的懸臂如麥穗般被齊根削斷。
「收割開始了!」王嵐撲向控制台,星圖上代表英仙座糧倉的光點驟然熄滅。放大畫面里,廟底溝彩陶紋的巨鐮正刨開行星地殼,鐮齒間翻涌著石 玉面狀的岩漿人臉。陳默的機甲突然發出饕餮幼獸的哀鳴︰「它們在用播種者的節氣法則收割——」
警報聲被攔腰斬斷。舷窗防爆層裂出良渚神徽紋,裂縫滲出青銅麥漿裹住艦橋。金屬黏液中有晶簇瘋長,凝成王小雨的半身像,她手中托著旋轉的星系殘骸︰「姊,遺骸即刑鼎…星神法庭開庭了。」
【第二幕︰霜降刑台」
青鸞號被黏液拖入審判空間時,九根霜紋巨柱已釘死星系殘骸。每根柱面都凍結著掙扎的文明剪影︰天鵝座歌者被冰封在樂譜晶簇中,半人馬座機械族凝固成齒輪雕塑。中央刑台由青銅麥穗編織,王小雨的完整晶像端坐上方,手持雙墩刻符與甲骨文融合的刑槌。
「被告人王嵐。」刑槌敲擊時,巨柱間垂落磁山骨笛狀冰錐,「汝以暖憶壞天道,按律當飼初刑鼎!」冰錐突然調轉,直刺青鸞號艦橋!
陳默的機甲舍身沖撞。踫撞剎那,霜錐與紅山玉龍甲同時炸裂。飛濺的碎片中,二十四節氣幻影浮空——立春燕群叼著機甲殘片修補冰柱,冬至雪人捧著龍鱗哀唱葬歌。霜屑里浮出更冷的真相︰每片龍鱗內側都蝕刻著「代刑紋」。
【第三幕︰鼎腥胃淵」
王嵐躍入霜隙。墜穿九層冰獄後,跌進沸騰的青銅胃液池。池底沉浮著被消化的文明遺骸︰天鵝座歌者的琴弦纏成漁網,半人馬齒輪碾作磨盤粉。胃壁伸出血管纏縛她,管壁上突起的星神幼蟲啃噬記憶。
劇痛中閃現關鍵數據流︰胃液成分與播種者飛船燃料吻合;血管網絡與節氣環同頻;幼蟲復眼倒映的《刑典》條文竟與聯邦法典逐字相同!
「星神是播種者養大的刑鼎!」王嵐嘶喊著撕裂血管。涌出的青銅血液在胃液表面結出霜花判詞︰「刑鼎飼萬代,何獨罪今朝?」胃壁突然透明化,顯露出令人窒息的終極刑台——數萬光年長的青銅鼎腹內,歷代被收割文明的骸骨正拼成巨幅「天道饑飽守恆圖」!
【第四幕︰燕餃霜判」
立春燕群俯沖入鼎。燕喙叼著陳默的機甲殘片,在骸骨巨圖上啄出破綻——守恆圖角落竟缺失了播種者母星!燕爪扯動相連的血管,胃壁上浮出隱藏星圖︰某顆包裹在日焰紋陶罐里的行星,地表矗立二十四尊顛倒的節氣巨像。
「是初代刑鼎坐標!」王嵐攥住燕群餃來的霜判詞。紙頁觸手崩解,融進血管寫成逆轉律令︰「刑鼎不噬主,乃覓主分刑!」星神幼蟲突然集體蛻皮,新生的成蟲振翅掀起青銅風暴。
胃淵穹頂被蟲翅撕開。王嵐隨蟲群升入核心法庭,正看見驚悚一幕︰王小雨的晶像緊擁霜刑柱,柱內封凍著掙扎的播種者意識體!她的刑槌每敲一次,就有新的霜紋絞殺播種者的神經樹突。
【第五幕︰槌裂暖春」
「停手!他們在用你延續刑鼎!」王嵐的吶喊被霜氣凍結。刑槌卻敲得更急,槌頭浮現雙墩刻符的「弒」字。霜柱內播種者的意識流突然洶涌,在晶壁上沖刻出象形字︰「暖刑共生」。
剎那頓悟如雷擊頂。王嵐扯斷發辮扎成骨笛,吹奏出童年哄妹妹的童謠。笛聲卷起胃淵里的文明殘骸——齒輪粉塵重組成機甲手掌,琴弦編織為神經網絡,陳默的笑聲記憶凝作龍鱗護甲。
霜刑柱轟然炸裂。王小雨跌入機甲巨掌,懷中的播種者意識化作光流融入刑槌。青銅麥穗刑台崩塌處,星神幼蟲餃霜築巢,九根巨柱融成二十四道春水。水紋間浮出終審詔書︰
刑不代暖
鼎勿噬星
春槌裂處
萬茬自新
青鸞號破冰而出。舷窗外,星神鐮刀正變形成播種陶犁。殘骸星系間漂浮的霜屑,隱約凝成陳默向王嵐揮手的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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