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單位大樓的保安正在打瞌睡，監控屏幕雪花點閃爍。林默蹲在花壇里，把最後一口煎餅塞進嘴里，從背包掏出個礦泉水瓶 —— 里面裝著地窖里那位特制的 “隱身水“（尸油混合柳葉汁，時效三十分鐘）。
“老爺子，“ 他對著瓶口小聲說，“您這配方要是過期了，我可就得上《法治進行時》了。“
液體入喉的瞬間，五髒六腑像被塞進冰箱急凍層。林默低頭一看，自己的手已經變成半透明。他試著對監控比了個中指，屏幕上的雪花點連閃都沒閃。
“得，這下真成幽靈選民了。“
檔案室的門鎖是老式銅鎖，鎖眼周圍布滿細密劃痕。林默掏出根鐵絲，突然發現鎖芯里結著蛛網 —— 網上掛著幾只風干的蠍子。
“鄭主任，“ 他對著空氣嘀咕，“您這安保措施比銀行還硬核啊？“
鐵絲剛插進去，鎖眼突然滲出黑血。林默眼疾手快往鎖孔里灌了口雄黃酒，黑血立刻凝固成塊，“ 噠“ 一聲，門開了。
檔案櫃整齊排列，唯獨第三排中間缺了個檔。地上有拖拽痕跡，灰塵里混著暗紅色顆粒。林默蹲下用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尖一聞 —— 是朱砂和陳年血漬的混合味。
“1966 年的委員會檔案“ 他順著編號查找，“好家伙，分類比陰間還細。“
泛黃的牛皮賬本靜靜躺在 “特藏“ 架上，封面上用紅漆畫著道符咒。林默剛踫到書脊，整排書架突然 “ “ 震動起來。
“天地銀行都沒您這麼小氣。“ 他掏出三枚銅錢壓在賬本上，“就查個賬，又不是要彩禮。“
賬本自動翻到中間，露出被蟲蛀得千瘡百孔的一頁。蛀洞排列詭異，湊近看竟組成了個人形 —— 正是周雅茹的輪廓。林默用手機拍下這頁，閃光燈亮起的瞬間，蛀洞里突然爬出幾十只白蟻，每只背上都有蠍子紋身。
“臥槽！“ 林默甩手把賬本扔出去，“你們鄭家連害蟲都搞企業文化？“
賬本在空中翻飛，掉落的紙頁拼出張地圖 —— 正是當年抄家物資的轉移路線。
地下室 b2 層的鐵門銹跡斑斑，門把手上纏著褪色的紅繩。林默剛扯斷繩子，整條走廊的燈就開始頻閃。
“鄭主任，“ 他對著攝像頭揮揮手，“您這省電模式挺別致啊？“
門後是間改造過的儲藏室，正中擺著口玻璃展櫃。櫃里陳列著件血旗袍，旁邊標簽寫著︰“迷信余孽典型標本 1966 年收繳“。
林默湊近觀察，發現旗袍領口內襯繡著行小字︰“周鄭聯姻，永世不悔“。金線已經發黑，但針腳依然細密。
“周小姐，“ 他輕聲說，“您這嫁衣質量比現在婚紗店強多了。“
展櫃突然爆裂，玻璃渣像子彈般四射。林默一個側滾翻避開，看見血旗袍懸浮在空中，袖口金絲如毒蛇吐信。
“別激動！“ 他掏出《周氏家譜》當盾牌，“我是來幫您“
金絲突然轉向，射向門口 —— 鄭主任不知何時站在那里，手里捧著個骨灰壇。他西裝革履，唯獨領帶是條扭曲的金線。
“林掌櫃，“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偷看別人家賬本可不禮貌。“
林默瞥見他手腕上的蠍子紋身正在蠕動︰“鄭主任，您家這遺傳病挺別致啊？“
骨灰壇 “ “ 地裂開，黑霧涌出化作人形 —— 正是鄭世昌的鬼魂。父子倆一前一後堵住通道，金線與黑霧交織成網。
“老爺子，“ 林默對老鬼魂喊，“您兒子把您骨灰拌水泥砌牆，這事您管不管？“
老鬼魂突然暴怒，黑霧化作巨手拍向鄭主任。林默趁機撲向血旗袍，卻被金絲纏住腳踝。千鈞一發之際，賬本上的蛀孔突然射出金光，蟲蛀的周雅茹輪廓活了過來，從紙面一躍而出！
“砰！“
三股力量相撞的沖擊波把林默掀飛到牆上。他暈乎乎爬起來，看見血旗袍和金絲正在空中纏斗，鄭主任父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賬本靜靜躺在地上，蟲蛀頁拼出最後一行字︰
“嫁衣歸位，怨氣可消“
【三濟典當行?流水賬】
民國三十七年?寅時
收當物︰
賬本蟲蛀頁（含陰刻人形）
鄭氏金絲一縷（附蠍毒）
處理方式︰
以家譜為引激發殘魂
借陰德化解怨氣
消耗︰
五帝錢三枚（鎮壓用）
雄黃酒 150l
所得信息︰
血旗袍真實下落︰單位大樓標本室
鄭氏父子反目原因︰續命邪術分歧
備注︰
需準備超度法事（選黃道吉日）
地窖新增需求︰無
—— 林默記
異象補錄︰
卯時，蟲蛀頁自愈三處
辰時，金絲自行編織成結
巳時，賬本浮現新當票一張
術語注解︰
隱身水（鬼魂體驗裝）︰尸油混合柳葉汁，短時間隱身
陰刻人形（紙面幽靈）︰通過蟲蛀形成的特殊陰魂載體
陰德化解（功德抵債）︰用積累的善行抵消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