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蘆了 ∼”
……
聲聲色色的叫賣聲充斥著熱鬧的大街，郝仁坐在茶館里，同周圍的茶客別無兩樣，剝花生磕著瓜子，听著說書人鏗鏘有調的演繹。
碎末粗茶泡出的茶水多呈沉褐色，是苦力忙碌一天之後，最具性價比的消遣。
坐了一小會兒的功夫，茶館里迎來了幾位不同尋常的客人。
為首的粗布漢子滿臉胡茬，腰間纏著黑布繩，手腕子上盤著條古色古香的佛珠手串，兩顆雞蛋大小的悶尖獅子頭不停的在手心里盤玩著。
一進門，茶館老板就笑盈盈的快步迎了上來。
擦凳子、掃桌子，神色恭迎的服務著，那叫一個細作。
郝仁坐在隔個一桌的角落，一壺茶一個人，看著模樣就是一個經常干力氣活的底層中年男人。
如此這般的人，放在這塊兒區域，大街上比比皆是，絲毫不會引起關注。
胡子男一行人環顧了一圈茶館，視線只是在郝仁身上過了一下便忽略了過去，點頭示意身後的幾人各自坐下。
自己大刀闊斧的往主位上一坐，老板立刻神情諂媚的侍弄在一邊。
“孫二爺，今天怎麼安排？”
“還是按老規矩，京八件∼，最近有什麼新茶沒有？別拿你那下三路貨色來糊弄我，小心你的皮！”
老板被胡子男言語擠兌著調侃，也一直在賠笑，絲毫不帶溫色，“瞧二爺您說的，我這蒙誰也不敢蒙您呀！您放心，剛收到的小種，絕對好東西！”
“算你識相！端上來吧∼伺候好了錢少不了你的。”
“得 ∼您稍等，馬上來！”
茶館里的很多茶客似乎也是認識這位人物的，都各自熱情的打著招呼。
胡子男也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笑容隨和的一一回應。
一杯茶沒喝完，掌櫃的就親自將茶盤端了上來，先給胡子男點了一杯，隨後才給其他幾人倒上。
說書人一段評書講完，拍案一響，眾人的喝彩叫好聲絡繹不絕，久經不熄。
“老羅鍋，把你最拿手的那段風雪山神廟來一段，說的好了給你多開半個月的糧 ！”
胡子男高聲一喊，茶館里的眾人頓時歡笑著附和起來。
“孫二爺局氣！老羅鍋，還不趕緊？可別砸了飯碗∼”
說書的清瘦老者也不怯場，雙手抱拳虛浮著對胡子男拱了拱手，“啪”的一聲，暗啞有力的聲音又在茶館里響了起來。
“話說那青天白日間，林沖正當閑走，忽然……”
“孫爺，刀爺他老人家什麼時候從津門回來的？最近館子里可真是熱鬧呀！自從那些人進來，我就沒見過那麼多人了。”
听到幾人低聲閑聊中提到的名字，郝仁端起茶杯的手忽然停了一下，隨後又恢復了平靜。
胡子男面上露出了些許得意，伸手捏了塊兒糕點扔進了嘴里。
“刀爺他老人爺神出鬼沒的，我可不知道。不過你小子說的倒也不錯，有刀爺把守著館子，什麼時候也不會少了富貴！”
“那是！有孫爺您在，我們兄弟們走到哪里不都是跟著沾光麼！
……
郝仁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旁邊，一邊關注著幾人聊天，一邊閑情逸致的拍手叫好。
等幾人喝完茶離開，郝仁也大致摸清這些人的底兒。
對于幾人口中所說的刀爺更是多了幾分興趣，用空間注意到幾人走出好遠之後，也結了賬推著車跟了上去。
有空間掃描來鎖定幾人的背影，便在中間隔了大半條街，遠遠的跟在視線之外，慢慢悠悠的蹬著自行車。
幾人也是妥妥的街溜子，無所事事的浪蕩在大街上，踫到小攤擺著賣些什麼東西，還會湊上去連吃帶拿。
街上討生活的攤主小販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得笑臉相迎，小心伺候著。
一路跟著幾人穿過鼓樓東大街盡頭，最後在一棟三層的高樓前面停了下來。
站在附近的一根電線桿下面，借著抽煙的功夫，打量著剛剛幾人進去的那家鋪面。
門口的裝飾牌上面寫著“四九不城兄弟人力行有限公司”一行一樣，年頭似乎有些久了，漆面斑駁不堪。
進進出出辦事的人數量不少，看著身上的穿衣，大多都是做工的人，有些手里還拿著工錢。
一根煙抽完，郝仁將煙頭踩滅之後，抬腳也跟著路人走了進去。
進門之後，映入眼簾的是高挑空曠的大廳，木質的裝修整體都是破破爛爛的，里面是一排櫃台，每個窗口都有人在排隊。
郝仁隨意找了個人少的隊伍混了進去，人來人往間也沒什麼人搭話。
辦事的效率出乎意料的快，沒多久就輪到了郝仁。
學著前面的眾人，對窗口里的人點頭笑了笑，才在窗口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窗口里坐著的是一位老學究模樣的人，帶著眼鏡留著胡須，只是神色很冷淡，只是抬頭輕飄飄的看了一眼，便在名冊上登記了起來。
“性命！”
“俺叫劉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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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
“俺今年37歲了！”
“短工長工？”
“短工！”
“東邊碼頭要一個短工抗紡包，西大街上面行要一個短工，選哪個？”
“大叔，就這兩個嗎？”
“就這倆，你干不干？你一個出苦力的還在這挑起來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郝仁趕忙點了點頭，“我干！我選西大街的活！”
老學究雖然剛剛訓了兩句，但是也沒有為難，低頭在名冊上把信息一登記，從一旁拿了塊兒木牌從窗口里遞了出來。
“這是給東家的憑證！你可要拿好了，有這東西才能換工錢！明天早上七點過去報到，別遲到了！下一個∼”
郝仁把木牌收好，道了聲謝之後便起身離開了。
穿過大廳的時候，踫到幾個人圍在一塊兒在看牆上張貼告示，郝仁也有些好奇的走了過去。
上面的內容都是一些力氣活的信息，郝仁混在人群里假裝查看告示，悄悄的用空間掃描了一下整棟建築。
上下三層都掃描完了也沒有見到剛剛進來的那幾個人的身影，郝仁頓時感到有些意外。
難道還能飛了不成？
又掃描了一遍，還是沒找到有那幾個人的身影，犄角旮旯都找遍了。
樓上的房間大多都是空蕩蕩的，都沒有幾個人在，在透視一樣的空間掃描之下，根本藏不了人。
突然，郝仁低頭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將掃描沉到了地下。
果然，距離地面差不多兩三米的位置，有一條通道直直的通向了別處。
拿著木牌離開力行之後，郝仁推著車走在大街上，沿著路邊閑逛了起來。
左拐右拐，又騎了大概三百多米的距離，停在了一家國有銀行跟前。
通道的盡頭就在銀行的後面，郝仁重新騎上車，注意到右手邊的不遠處有一條胡同，便拐了進去。
胡同里很僻靜，便將自行車收到了空間里。
原地等了幾分鐘之後才慢慢走出胡同，穿過大街來到了銀行邊上，空間覆蓋過去之後，發現根本沒有路能夠繞過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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