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死丫頭∼”
譚氏很是無奈的看著婁曉娥又暴露了大大咧咧的本性，生怕引起婁半城發怒，苦笑著跟了上去。
輝煌寬敞的餐廳里，琳瑯滿目的美食將飯桌擺的滿滿當當，銀柱台子上，白蠟搖曳燃燒的火光給房間增添了幾分貴氣。
郝仁拒絕了婁半城的熱情邀請，將主位讓給了婁半城，在旁邊坐了下來，婁曉娥挪了挪凳子和郝仁坐在了一塊兒。
這頓飯，郝仁算是真正領教了什麼叫做奢華。
各種海鮮珍饈，每一道菜都絲毫不比國宴遜色。
什麼佛跳牆，那都只能算是配角。
正中間的那一道二龍戲珠，經過婁半城的講解，郝仁才算見了世面。
里面的每一個物種，在後世那都是無期起步，還有些根本就撐不到幾十年後就已經滅絕了。
因為郝仁是第一次上門做客，婁半城也沒有頻繁勸酒。
注意到郝仁對桌上的飯菜更感興趣，索性就當起了解說，對每一道精心準備的飯菜都是如數家珍。
酒足飯飽後，婁半城帶著郝仁回到了客廳里。
看著婁曉娥端著熱茶送上來，婁半城端著茶杯放低姿態的呈在了郝仁跟前。
一直等到郝仁伸手接過茶杯，婁半城才直起身子。
感受著身上如萬山之重的氣勢消失不見，婁半城坐在沙發上，才悄悄的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郝仁沉默著抿了口茶水之後，才給了婁半城回話。
“婁董事，你的問題我很清楚。但是我想你也應該是早早就察覺到了端倪吧？”
“沒錯，到了這個時候，我也就不瞞你了。”
“郝處長，請隨我來∼曉娥，你在下面等著吧。”
婁半城沉吟片刻，在心里措了措詞後，恭敬的把郝仁請到了書房。
小心的關上房門後，婁半城走到牆邊的保險櫃前，毫不避諱的當著郝仁的面打開了一個保險櫃，從里面取出了幾份信件。
郝仁打開一看，里面居然都是一些官員的內部信件，里面的主角赫然就有婁半城的名字，而且出現的頻率還不低。
里面其他的一連串名單，郝仁也大多都听說過，都是四九城里赫赫有名的資本家、富商。
婁半城隨後又掏出了厚厚一沓從各種報刊上裁剪下來的文章，郝仁抽出幾張掃了幾眼，便清楚了婁半城心里害怕的緣由。
也明白了為什麼聲名赫赫的婁半城為什麼願意在自己面前，把姿態放的那麼低。
“郝處長，你也都看到了，這些東西也許對您來說不值一提，可對于我婁家來說，無異于是一把把懸在脖頸處的利劍，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我，稍有不慎，婁家便會萬劫不復。”
郝仁將手中的一張抨擊某些群體的文案丟在桌上，平靜的注視著婁半城。
漆黑如墨的眼楮明明沒有一絲波動，卻散發著令人心安的力量，婁半城慢慢的平復了心情，恢復了原有的氣度。
“婁先生，我既然願意到這里來，也就意味著你不會有事，你明白嗎？”
婁半城苦笑著點了點頭，走到書桌後的沙發椅上無力的坐了下去。
“謝謝郝處長，我只是……”
“你只是在害怕，對嗎？”
郝仁直接就挑開了蒙在婁半城心里的保護殼，將脆弱的傷口裸露了出來。
“你害怕那些危機會真的發生，你害怕婁家會步入那些人的後塵，你害怕未來的黑洞會將婁家吞噬一空。”
注意到書房一旁有個酒櫃，郝仁邁步走過去，一邊說著一邊從里面挑選著中意的紅酒。
“婁老板，事到如今，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在我看來，你所擔憂的事情，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發生。”
“還有辦法可以阻止嗎？又或者，可以避免？”
郝仁舉著一瓶紅葡萄酒，端詳著瓶身的刻印，打碎了婁半城的僥幸心理。
“恕我直言，無論是婁老板你還是我，我們都沒有能力去阻止，這是歷史的洪流，是大勢所趨。”
婁半城有些絕望的仰面看著書房天花板上的吊燈，無助的喃喃自語。
“是呀，這是大勢，難道我婁家的命數就到這里了嘛……”
終于找到了一瓶符合心意的紅酒，郝仁屈指握著瓶口，大拇指微微用力，木塞就被挑了出來。
在杯架上挑選了兩個高腳杯，鮮艷的液體流進到杯子中，透過燈光宛如璀璨的瑪瑙。
“呵呵∼婁老板，你是一個商人，應該很清楚交易的規則。我既然站在了這里，那不就是代表了你們婁家的價值？”
郝仁微微一笑，搖晃著酒杯，喚醒了婁半城心中那抹希望的火光。
婁半城猛地直起身來，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您的意思是，能保住我婁家屹立不倒嗎？”
“不能，婁家的未來並不在這里，起碼幾十年里不在這里。”
“那你的意思是，去那邊？”
婁半城指了指東邊的方向，郝仁沒有說話，默認了下來。
婁半城端起桌上的紅酒杯，重重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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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您說，之前我那些老友走的時候，也都提醒過我，我也有考慮過。”
“你也見到了，我的兒子早就被我送了出去。可是這里是我的祖地，我實在是不舍得離開這個地方，這是我婁家的根呀！”
“誰說我讓你放棄這個地方了？我只是說，未來的一段時間里，婁家的未來不在這里。”
婁半城有些迷惑，沒有理解郝仁所說的意思。
有些心急的拱了拱手，“恕婁某愚鈍，還請郝處長直言。”
“我可以保證婁家未來不會倒下，而且還能夠光明正大的回到這個地方。但是婁老板，您能夠給我什麼呢？”
郝仁深深的看了婁半城一眼，搖晃著酒杯，隨意的將婁家的命運擺在了婁半城的面前。
沒想到郝仁真的能有辦法，婁半城一下子就來了精神，絲毫沒有懷疑郝仁會欺騙自己。
婁半城私下里並不是沒有偷偷調查郝仁，反而托了很多關系，最終得到的都是閉口不談。
可越是讓上面的人對自己避諱，婁半城對于郝仁的身份就越信服。
直到過年的時候，在一場酒局上，李懷德一句話讓婁半城真正明白了郝仁的能量。
“要是阿仁願意，他能夠去那里拜年，甚至混頓餃子吃。”
回想著那天，李懷德指著的那片光亮，婁半城心里最終還是做出了，主宰婁家未來命運的決定。
“只要您能做到，我婁家無條件跟隨您的腳步，唯您馬首是瞻！”
作為商人，婁半城最清楚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
所有的選擇，其實都是一場賭局，要麼生，要麼死。
我婁半城，絕對不會輸！
“呵呵∼婁叔叔，你未來會感謝今天的你做出了這份明智的決定，合作愉快∼”
郝仁看到了婁半城眼中的堅定之色後，伸出手和婁半城握在了一起。
從這一刻起，整個婁家被婁半城押在了郝仁身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過郝仁卻並沒有什麼壓力，對于婁半城選擇臣服早就在了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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