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進村的牛車很快就引起了村里人的關注，一看到是牛大爺家的獵人受了重傷，也都跟了上去。
郝仁一進村就給牛大爺借口有事，打了個招呼跳下了車。
秦淮茹陪著秦母坐在院里曬著太陽的余溫，一邊聊家常一邊做著針線活。
听到門口的動靜一抬頭，就看到郝仁推著自行車背著槍走了進來。
“仁哥，你回來了∼”
“小任，事情辦的怎麼樣了？你這怎麼還帶著槍呀？”
郝仁笑著將自行車停好，把步槍靠著自行車放好，接過秦淮茹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和臉。
挨著母女二人坐下，將自己從城里回來、想打獵去找朋友借了把槍、剛進山就踫到了被野豬追殺的牛大爺的兒子、開槍打死野豬把人救出來的事情講了一遍。
很自然的忽略了自己沒有回城，在山里轉了一天的情節。
秦淮茹听到郝仁講述的，發狂的野豬拼命的撞樹咬人的畫面，心里忍不住有些發毛。
擔憂的拉著郝仁說道，“仁哥，以後你可不要再隨便進山了，冬天野獸都是餓急眼的，太危險了∼”
秦母也听出了其中的凶險，跟著勸了勸郝仁。
“是呀，小任，咱們家里也不缺吃的，你要是想要吃野味，村里人臘的野雞野兔什麼的都有不少呢∼”
郝仁給兩人解釋了半天自己只是在外圍轉了轉，才勉強打消了兩人的顧慮。
母女倆商量著要去牛大爺家看望一下，郝仁不用猜都能知道現在牛大爺家有多少人。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騎車也挺累的，我休息會兒。”
“行，小任你躺炕上眯一會兒吧，等晚上嬸兒給你炖魚吃。”
“哎∼嬸子真好∼”
……
煥然一新的賈東旭走在大街上，下巴都快抬到天上了。
瞥了一眼從跟前跑過的粗布圓帽的拉車小伙，嫌棄的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走過一個路口，身邊路過了一位提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賈東旭低頭掃了眼男人腳上穿的舊棉鞋，再看了看腳上的厚皮鞋，挺起胸膛跺了跺腳，下巴往起的弧度更高了。
“喲∼這位爺∼您里面請，請問幾位呀？”
“就我一人兒∼撒冷伺候著∼”
賈東旭剛踏進酒樓，身上寫滿了我不差錢的氣質就引來了好幾位伙計圍了上來，爭先恐後的伺候著。
一個人點了六個菜，一壺陳年老酒下肚，在一群人的恭候聲中走出了酒樓。
賈東旭眼神迷離的回身望了眼燈火通明的大酒樓，摸了摸兜里已經癟了大半的錢包，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路上經過的路人奇怪的看著一個人發瘋似的狂笑個不停的賈東旭，一副醉酒的樣子腳步凌亂著，也都沒有理睬，全當是又一個喝多了的酒鬼再發酒瘋。
一邊笑一邊往回走，平生第一次，讓在易中海和賈張氏陰影下長大的賈東旭，感受到了真正意義上的自由和人上人的生活。
吃飯不用自己夾菜，倒酒不用自己動手，擦手用的毛巾都比賈東旭用過的毛巾要高檔上不知多少。
雖然花費不少，幾乎將兜里掏空了，可賈東旭自然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
想到家里灶台里的，那一大包東西，賈東旭都能看到一大堆黃魚在發光……
四九城郊外一百多公里開外的荒野中，山腳下設立著一座燒制石灰的工廠。
雖然天色漸晚，可石灰場上，依然是燈火通明，超大的探照燈將采石地完全照亮，剛吃過晚飯的勞改犯人加班加點的埋頭苦干著。
不起眼的一處大石頭邊，一道矮小微胖的身軀正舉著一把榔頭賣力的砸著石頭，灰塵和碎石四處飛濺，一點也沒有影響到干活人的激情。
好不容易把最後一車裝滿能夠完成今天的任務量，剛抬起車把準備去登記交貨回去休息，卻被一腳給踹趴倒在了地上。
身後不知道何時，走出了三個面容狠辣的婦女，同樣的勞改制服裝扮，走到趴在地上的身影旁邊，為首的短發女人一把薅著手里的頭發用力的拉起來露出趴在地上的人的臉。
“賈張氏，你現在膽子越來越肥了是吧？推車裝滿了不知道來孝敬你劉嬤嬤是吧？呵呵∼真是賤皮子！”
地上的人，正是被改造了將近兩個月的賈張氏。
痛苦的皺著臉，強忍著身上的痛苦帶著哭腔喊道。
“嬤嬤，我的親娘，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嗚嗚∼饒了我這一次吧……”
賈張氏卑微的喊著叫著，不停的求饒，淚水與臉上的灰塵混合成了泥漿。
短發女人身旁的一位又高又胖的女人不屑的看了眼地上的賈張氏，注意到不遠處的一道手電筒的燈光越來越近，才出聲提醒道。
“大姐，管事兒的來了，這賤人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咱們就先走吧。”
短發女人冷哼一聲，松開了手里的頭發，賈張氏不敢抬頭，慶幸的悄悄嘆了口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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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推著小推車就準備走，賈張氏听到幾人的腳步聲才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慢慢的爬了起來。
“你們幾個干什麼呢！今天的任務都完成了嗎？”
一道亮光肆無忌憚的照在了三個女人的臉上，剛剛還囂張凶殘的女人此時卻點頭哈腰的諂媚著。
“報告主管，剛剛我們看到賈張氏不小心摔倒了，就過來看看∼”
管事兒用手電筒看了看一身塵土的賈張氏，身上雜亂的腳印和臉上的灰塵痕跡很明顯，不過並沒有揭穿三人的謊言。
“行了，你們都給我老實點兒，要是任務完不成，看我怎麼處理你們，都給我干活去！”
訓斥完三人，管事兒轉身就準備離開，賈張氏捂了捂肚子，開口叫住了管事兒。
“主管，我……”
賈張氏正想告狀，卻被三姐妹那冷漠無情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賈張氏，怎麼了？”
“我……我剛摔了一跤，腿有些疼，能不能找醫生給我看看？”
管事兒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你干一點兒活，不是這疼就是那疼的，你給我記住了，你是來接受勞動改造的，不是來享福的，醫生可以給你看，先把任務完成再說！”
說完，也不再搭理賈張氏，拎著手電筒就走了。
看著光點走遠，三姐妹才一臉陰沉的看著賈張氏。
“你們听我解釋∼啊！”
三姐妹完全不給賈張氏開口的機會，一人緊緊的捂著賈張氏拼命呼救的嘴巴，其余兩人使勁在身上拳打腳踢的招呼著。
也許是打嗨了，三人中不知道是誰隨手在地上拿起了一塊兒石塊兒，直接就朝賈張氏的左腿上砸了一下。
三人只是隱約听到了一聲慘叫，抱頭蜷縮起來的賈張氏猛地松開了手腿，任由三人怎麼打，也沒了聲響。
三姐妹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停下手借著光線一看，賈張氏滿頭是血的閉著眼楮，互相對視了一眼後，三人推著車就悄悄的溜了。
只留下了躺在碎石渣里的賈張氏，還有一旁散落的工具和一輛空的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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