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地點是保衛處訓練場和東南角的空地，請各位同志們，盡量不要靠近這些區域，以免誤傷！”
“想要觀看的同志，請遵從組織人員的安排，保持安全距離。”
“各位同志們請注意！各位……”
……
廣播聲在軋鋼廠里各處回蕩著，干活的工人們听完也都沒怎麼在意，保衛處的考核，工人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之前還會新鮮著，圍過去觀看保衛處的人打靶，看了一次、兩次……就再也沒興趣了。
一車間易中海身後的角落里，依舊磨洋工的一胖一瘦兩個學徒工听完廣播里的消息，互相看了一眼後，不動聲色的一個接一個的溜了出去。
公廁邊，一人多高的枯樹叢里。
“哥！咱們是不是走風了？這勞什子保衛處，前幾天不弄這什麼射擊考核，偏偏今天搞，這里面會不會有詐？”
有些胖的男人眼神微眯，危險的冷光閃爍著，渾身散發著殺意，說話卻十分冷靜、條理清晰。
“別急！大哥他們肯定也都听到了消息，行動時間和撤退路線都已經安排好了，突然改變影響太大。”
“如果有風聲，老板安排的人，肯定會想辦法通知老大。走！咱們去找老大。”
倆人分頭行動，各自沿著不同的方向和路線，往同一個目的地走去。
供應科的休息室內，為首的老大正坐在角落的桌子邊打著盹，听完廣播里的話，用帽子遮擋著臉部的男人，打著哈切伸著懶腰出了房間。
“你瞧瞧這個……嘿∼，一點活兒都不干，想去哪去哪，咱們這兒還真是來了個大爺∼”
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小男人，輕輕湊到幾個人跟前，神色嫌棄的沖著門口努努嘴，悄悄的吐槽起來。
約莫三十七八歲的短發大嬸兒，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把瓜子，一邊磕，一邊神秘著臉，嘮起了自己听到的八卦。
“我可告訴你們，你們還真看對了，這人呀，可是楊廠長的秘書親自送過來的，據說是下面的小廠來學習的同志∼”
“不過這人什麼都不會的樣子，哪里像工人呀，要我看，肯定是咱們楊廠長的哪個親戚安排進來了……”
一個面容憨厚，看起來就很老實巴交的男人也湊了過來，不露聲色的從大嬸跟前撥過來一小撮瓜子兒。
“我還听說了，是咱們廠長呀，因為今年的福利厚實，就安排老家的親戚過來佔著幾個位置，而且呀……”
幾人湊著頭聊的火熱，大哥也完全不在意眾人說自己的閑話。
離渣滓庫房有段距離的隱蔽角落，荒草叢生，堆滿了零散廢棄的生銹機器，後面有幾道人影圍在一起。
“大哥！你那有什麼風聲嗎？下雨不會要打雷吧？可別誤了正事兒！”
大哥從口袋里捏出一把煙絲放到嘴里干嚼著，眉頭皺成了疙瘩。
“兄弟們，老板安排的人，沒有給我們打鳴兒，應該只是巧合，剛好被咱們趕上了。”
“我也打听過了，這個保衛處，確實每年冬夏季節這個時候都會進行射擊考核，並不是突然出現的！”
眾人听完，也都安下了心，畢竟事實也確實是這樣。
“老三，這幾天保衛處的那些人，有什麼異常嗎？”
老三搖了搖頭，從兜里掏出筆記本遞了過去。
“我和老五監視了幾天，保衛處的巡邏警戒沒有任何調整，也沒有任何針對性的偵查行為。”
老大接過筆記本，上面清晰的標注著每次換崗巡邏檢查的時間、人數和其他詳細內容，確實沒有什麼異常。
“餃子都快要下鍋了，總不能門口過了客人，就不吃了吧！行動就要開始了，不能因為一點風吹草動就前功盡棄。）”
老大沉思片刻後，還是決定要再謹慎一下。
“老三，老五，老八，你們三個呆著的車間人多，溜號不容易被發現。你們去考核的地方看看，是不是真的在進行考核，廠里有沒有外人，特別是軍人混進來！”
“是！大哥！”
眾人散去後，大哥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地上的幾只螞蟻。
最強壯的一只螞蟻，毫不客氣的把地上的小蟲子的身子咬掉了一半，吃了一會兒才餃起食物往回走。
剩下的幾只稍小的螞蟻，只能拖著傷痕的身體，餃起零散的剩余，往窩里走，卻被幾只紅螞蟻襲擊，全軍覆沒……
“噗”的一聲，把嘴里的煙絲渣吐出來，神色莫名的傷感著輕輕低語了一聲，難以辨清的話隨後就消散在了風里。
“兄弟們……不要怪我當大哥的心狠……可好日子∼只有一個人才能過的安生呀……”
……
“全體集合！”
“立正”
“稍息”
一大隊隊長整訓好隊伍後，郝仁走上台前。
“同志們，今天我們要進行射擊考核，我想大家也都不會陌生吧？”
“廢話我也不多說了，前五名，我個人掏腰包，加兩斤肥肉！第一名，這個月工資加1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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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所有通過考核的人，考核結束後，加餐！考核通不過的人，哼哼，給所有人洗一個星期的臭襪子！”
“嗷！好！……∼”
下面的眾人們，被郝仁這一番話，給調動的激情滿滿，畢竟再勵志的雞湯，也比不上看得見、吃的著的肥肉不是。
第一名還有額外的工資可以拿，10萬呀！節省一點，足夠一家人吃大半個月了。
隨著一聲“考核開始”，整個保衛處訓練場上，頓時充滿了火熱的激情和斗志。
附近還有來觀看的工人們的歡呼聲、喝彩聲，一個個都宛如打了雞血一般，跨欄、翻越、爬行射擊等各種戰術動作一個比一個標準。
很快，一大片空地上，到處都是槍聲、驚呼聲、叫喊聲……熱鬧極了。
郝仁站在二樓看著下面的狼崽子們各自較量著，掃了一眼一旁樹林邊圍觀的眾人，嘴角微微上揚，轉身回了辦公室，功成身退。
人群里，看著訓練場上，熱火朝天的大比武，三兄弟眼里滿滿都是不屑，看了十幾分鐘，又和身邊看熱鬧的工人嘮了會兒，便傳了個眼色，退出了人群。
走在回去的路上，年輕的老八口直心快，輕蔑的回望了一眼訓練場。
“三哥，五哥，就他們這花把架勢水平，不吹牛，我一個人能打他們8個！就這還能當保衛員，嘿嘿，要是擱以前，我非要把他們都宰了∼”
老三和老五心里也都對訓練場上的小孩過家家一般的射擊項目有些不屑，甚至想笑。
槍林彈雨中爬出來的他們，所面對的對手無一不是特工、江湖高人、殺手之類的頂尖人物，所以對拿著槍打木頭靶子的小孩子行為，完全輕視。
不過，多年的職業經驗還是讓他們保持著對敵人的謹慎和重視。
“老八，不要輕敵，要把每一個敵人，都當作勢均力敵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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