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白詩感覺回到了在認識李之雲之前的日子。
在認識他之前,自己就是每天一個人,默默地上學,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如果真要說此時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心中有一份期待。
還有就是,再也不會因為父母的債款而躲躲藏藏,整天擔驚受怕。
李之雲一定會回來的……米𨳊她們也是。
一切都會沒事的。
在學校,白詩有時會看著旁邊李之雲的座位發呆。
夏夢她們有時候會來問李之雲去哪了。
最後都是一臉失望的表情,畢竟白詩自己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無法給予她們想要的答案。
還有幾個沒怎麼交流過的女孩子,總是會在上體育課之前問李之雲去哪了,想要和他一起打排球。
也有一個不是同班的女孩,長相十分甜美,也問李之雲的行蹤。
最後也是失望地離開了,嘴里還嘟囔著“雲又去哪了呢?電話也打不通。”
還有校醫也來找他了,甚至還有圖書館的前台女孩。
有時候隔壁的貓咪也會頂開自家門,看看屋里李之雲是否回來了。
話說,原來有這麼多人關注著李之雲的嗎?
“天吶,李之雲不在,張曉雨老師快要鎮壓不住了!”
“副班長,你在哪里啊!”
每次張曉雨布置完作業之後,都能听到班里的學生如此哀嚎著。
“那個,白詩同學,李之雲去哪了呀?”
伊依臉上帶著擔憂,又有些羞澀,如此問道。
陳雲雲︰“哼,那個蠢家伙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可惡,怪想他的……”
畢竟她平時就沒什麼露臉的機會,如今李之雲不在,她就更沒機會了。
“許久未見雲兄,他是去完成什麼大事業嗎?”
白詩︰“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也很想他。
消失了,好久,好久。
李之雲這次的消失得太久了,白詩真的害怕他再也不會回來。
看了一眼李之雲隨意堆放在桌面上的課本,白詩伸手去拿了一本,翻了一下。
李之雲的書都很新,因為平時都沒怎麼翻過,而且也沒有筆記。
還有些書的封面看著皺皺的,像是被水泡過。
白詩知道,那是因為他上課經常睡覺流口水。
想著這些回憶,白詩不由得笑了笑,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空虛感。
翻開李之雲的作業本,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的。
他的作業本不全是空的,主要還是因為自己平時監督的他,要求他完成作業。
鈴聲響起,白詩嘆了一口氣,準備上課了。
……
傍晚,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斜陽將白詩的影子拉長,看著莫名的孤單。
手放在門上,白詩多希望一推開門,就能看到李之雲側躺在沙發上。
想看到他被推門的聲音嚇到了,身體不由得一震的那種反應。
然後慵懶地說一句︰“詩詩你回來啦?快點做飯,我要餓死了!”
又或者是……
他終于回來了,見到自己後就哭著鼻子哭訴他消失的這些天的遭遇。
嘴上說著——
“詩詩,你完全不會知道我遭遇了什麼!”
“我這些天過得老慘了!”
類似這些的話。
然後自己就會假裝責怪他又一聲不吭地消失了。
他會一直解釋,“我也不想的啊,但沒辦法。”
“我也不想突然消失。”
“我也不想離開你……”
類似于這樣的話。
但這一切,都只是自己妄想罷了。
回到空蕩蕩的家里,白詩微微伸了個懶腰,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呆。
“好安靜。”
不知為何,白詩感覺心中一陣涼意。
晃神中,白詩突然有些不確定自己生活中是否真的有“李之雲”這麼一個人。
他的一切,以及他帶來的一切,又是否只是自己的幻想?
在自己最孤單的日子,幻想這麼一個人來陪伴自己。
抱著腦袋,白詩感覺亂糟糟的。
不只是李之雲,米𨳊她們,也是假的嗎?
她突然不確定了。
沖出家門,白詩回頭看了一眼的自己房子,頓時安心了不少。
是真的。
看著那幾層樓的房子,白詩才松了一口氣。
只是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臉上的兩行清淚。
很害怕自己一個人,也害怕那些美好都是虛假的。
……
又過去了很多天,白詩木訥地走回家。
結束了一天辛苦的學習,她坐在家門口,卻是久久不去開門。
呆呆地看著門口正對著的街道,白詩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都是騙人的……”
這麼多天,沒有李之雲的消息,也沒有米𨳊和米婭的消息。
起身開了鎖,輕輕推開家門,家里的布置與以往並無不同,但是就是感覺空蕩蕩的,毫無生氣。
做了個簡單的晚餐,她一個人吃著。
飯後抱膝坐在沙發上。
電視的聲音故意放大些,讓家里顯得不是太過于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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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白詩的雙眼並沒有聚焦在電視上,更像是在發呆。
“大家都是騙子。”
眼淚 里啪啦往下掉,白詩努力擦拭著,但就是止不住的淚水。
這種孤單的感覺,難以言喻的難受。
“李之雲是大騙子,壞蛋……明明我當初已經習慣了孤獨,但為什麼還要給我希望,要來到我身邊,米婭她們也是……”
李之雲消失了好幾個月,比以往都要久。
輕咬嘴唇,白詩抓著自己的胳膊,被孤獨折磨的滋味,很難受。
李之雲還在的那些日子,她就曾害怕過︰總有一天,自己又會變成獨自一個人。
她當時無法想象那會有難受。
現在,就切實地體會著。
如果可以的話,她更希望李之雲一開始從來沒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
但,如果真的有這種選擇的話……她又舍不得與李之雲的種種回憶。
眼楮哭得紅腫,這幾晚都是如此,總會莫名的心酸和難受。
“李之雲他,不會回來了吧……明明說過不會離開我的。”
“米婭和米𨳊,也不會回來了吧,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啊……或許,她們在意的只有李之雲。”
白詩無助地流淚著,她不想再去想關于李之雲的事情了。
越是想關于他的事情,自己就越想念他,越感覺難受。
原來李之雲在自己心目中,已經是這麼不可或缺了嗎……
“真的還會回來嗎……”
每一天都是如此的煎熬,她討厭這種感覺,在期盼與失望中徘徊。
夜里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都會驚醒,感覺很沒安全感。
哭著,流著淚,不知不覺中,白詩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做了個很朦朧的夢。
夢里有李之雲,他趴在草地上,似乎在拔草。
在拉著小推車,小推車里塞滿了東西。
夢到他,在一座孤島上,似乎在開采著什麼。
夢到他靠著一根木頭當舟,雙手為槳,在寬闊的海面上沉浮著,很拼命地不知道要劃往何處……
夢到他……匆匆地趕著回來,推開了家門,大喊了一句——
“詩詩!我回來啦!”
夢的最後一個片段,白詩在睡夢中笑了。
第二天,白詩睜開眼楮的時候,感覺眼皮一陣撕扯感,那是因為夜里的眼淚。
醒來之後,白詩感覺心里空蕩蕩的。
看著窗外發呆了好一會,白詩去洗了把臉。
接著開始做早餐。
又是獨自一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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