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由閉眼感受,這周圍發生的一切實在詭異,黃色隻果的能力究竟是什麼?
沉默好一會後,他睜開眼。
雖然從表面上看,這里和現實世界沒有區別,甚至比真實世界還要更逼真,但在張由的眼里,卻能明顯的“看”到不同。
所謂的相似,只是表象而已。
要論真正的“細節”,這里和現實世界比,可不止粗糙了一點。
如果說真實世界是由數以億計的精密齒輪互相連接組成的復雜結構,那這里充其量,就是粗糙線條畫出的“表面”。
既不會動,也不精妙,只是一眼看上去像而已。
他很快也就明白了。
這里,是阿南刻•索瑪的領域內。
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辦到的,但是,他應該是用某種手段,將自己的領域移植固定到自己的畫作中去了。
而張由試圖破壞畫作的行為,觸發了進入條件。
張由走向旁邊的那間木屋,房間大概有一百平左右,只有兩個房間,進門右邊是廁浴,其他的地方則是一間房,沙發、電視,床鋪,全都擺在客廳里。
客廳旁邊,還有許多畫作,從風格看得出來,是阿南刻•索瑪的以前的畫作。
完全沒有任何瘋狂的感覺,而是和正經的畫,被用心的裝在畫框里。
里面都是些自畫像。
簡單查看一番後,張由並沒有多做停留,他對阿南刻•索瑪的過往不感興趣。
張由繼續朝前方走去,沿著溪流一路向前走。
走了很久,直到小木屋和風車都消失在視野中,直到四處觀望能看到的只有茫茫無際的草原。
張由沒有說話,只是一路沿著小溪向前走。
他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天上沒有太陽,但永遠是亮的,這里似乎沒有時間的概念,張由不管走了多久,都絲毫感覺不到累。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
不遠處,一個人影漸漸出現。
張由靠近,看清了對方,不是別人,正是阿南刻•索瑪。
他此時的表情平靜到無法形容,看著張由還帶著淡淡的笑容,
“您還真是有耐心不對,您應該沒有耐心吧?”阿南刻•索瑪笑著說道,隨即想到了什麼,又自我否定。
早在張由進入這里的瞬間,他就知道了,只不過一直沒有出現。
就是想看看到底花多少時間,張由才會崩潰。
然而,他發現自己遠遠低估了張由的精神承受力。
在一望無際的草原里,什麼也沒有的一直走下去,是一件很容易讓人崩潰的事情。
因為什麼也沒有。
然而,張由從小就一直生活在這種情況之下,什麼都感受不到,也無法對外界的任何刺激做出反應,對他而言,活在這個世界上做任何事情,就和在虛無中什麼都不做沒有區別。
他非常清楚什麼時候該高興,什麼時候該悲傷,什麼時候該生氣但就是做不到。
他有時候會模仿人類,去做人類才會有的反應,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和普通人沒區別,以此來欺騙自己。
對他而言,就算在這里走上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他也無所謂,反正這里的時間並不會流轉。
阿南刻•索瑪也是在觀察了很久後,從張由那雙空洞的眼眸中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于是放棄了“測試”的愚蠢想法,主動現身。
張由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只是說道
“‘鑰匙’在哪。”
阿南刻•索瑪笑了笑,
“您還真是講究效率這樣才對,這才是你啊。”
他從旁邊空手一劃,一塊質地奇特的石板憑空出現在他手中,“你說的‘鑰匙’,是這個嗎?”
他明知故問般的笑了笑,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外表跟艾瑞巴斯•維恩和卡奧斯的不同,但張由能感覺到那種奇特的特性,這不是他弄出來的假貨,而是貨真價實的‘鑰匙’。
張由看著他的笑容,緩緩開口“你比外面要冷靜,居然能溝通。”
“哈哈哈, 當然!不過你說的不對,我一直都很冷靜,也很清晰。”阿南刻•索瑪擺擺手,笑著說。
張由道“你在外面的‘癲狂’不是裝的。”
“沒辦法,要幫h先生收集情緒,多少會沾染上一點。”說罷,阿南刻•索瑪露出一個略微無奈的表情,“不管精神再怎麼強大,在現實世界總歸會受到肉體的影響。”
“那有什麼用。”張由面無表情的問道。
關于這件事,他早在追尋艾瑞巴斯•維恩的時候,就在他勢力最下方的診所里知道了,不過,他並不太清楚有何目的。
看這家伙似乎很健談,他也不介意多收集點信息。
阿南刻•索瑪笑了笑,一點也不在意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讓我們收集,我們就照做。不過我猜,應該是和神降儀式有關。”
看著張由沉思的表情。
阿南刻•索瑪繼續道“對了,你知道h先生怎麼稱呼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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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由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瀆神者’,他是這叫你的。不過,奇怪的是,他一方面說你的存在就是對神最大的褻瀆,另一方面又說,神降儀式必須拿你做祭品,是不是很奇怪?”
阿南刻•索瑪笑著調侃道“那家伙說話,滿嘴謊言,一句實話沒有。”
“但可惜,偏偏所有人都願意相信他包括我在內。”
說完,他自己都笑了起來,恢復平靜後,看向張由。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和你說這麼多吧?”
“為什麼?”張由問道。
“因為無所謂了,這里可沒有什麼‘出口’,進來了,就出不去了。在h先生正式啟動神降儀式前,我們都出不去。”
阿南刻•索瑪解釋說,這里是一處由他的領域制成的特殊的非現實世界,他在肉身死亡後,利用“黃色隻果”的力量將死後的精神轉移至這里。
嚴格來講,他在現實世界里已經死了,是完完全全的死亡。
只不過精神還在,被保留在這里。
張由並不在意這些,他的目標只是鑰匙。
“把‘鑰匙’給我。”
阿南刻•索瑪嘆息一聲,“都說了,沒有意義不過,既然你這麼想要,不如自己來拿吧。”
他笑了笑,揮了揮手中的鑰匙。
就在張由想要移動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地面多出了數雙無關節的手臂,將他的雙腿死死纏住。
阿南刻•索瑪從容道
“這里可是我的世界,不管你在現實世界多強大,在這里,都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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