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春接過舊棒球，五指抓住，旋轉觀察。
表面有些陳舊的氣息，但那股力量感確實毋庸置疑的。
他沒說什麼，只是將棒球還給莉娜後，陪她一起坐著。
張德春低頭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
......
回到家里，莉娜脫下小皮鞋，白色的短襪有些浸濕，校服襯衫貼在脖頸處，顯得有些透明。
“我回來了。”莉娜說道。
艾拉妮絲冷著臉，將最後一盤菜擺在桌子上後，沒說話。
張德春也跟著走進屋子里，卻沒了先前的熱情。
艾拉妮絲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辛苦你了。”
良久之後，沒有得到回應。
艾拉妮絲疑惑，“嗯？”
“啊......沒，沒事，不用謝。”
張德春這才回過神來，尷尬的撓撓頭。
看得出來，他心不在焉。
艾拉妮絲也沒有在意，自顧自的坐回午餐桌前，目光斜斜的盯著莉娜，一直到她坐上餐桌。
銀橡樹學院實際上是有午餐供應的。
每日菜譜都是專門的營養師搭配，精確到班級，由大廚烹飪，可以說是極其豪華。
如果有需要，菜譜甚至可以精確到個人，只要肯加錢。
當然，這些和莉娜家肯定是半毛錢關系沒有的。
他們別說私人定制了，就連普通的學校餐費都負擔不起。
只能讓莉娜每天上下午都回家吃......
莉娜低頭，把臉埋進厚厚的眼鏡和劉海里，拿叉子一口一口的吃著碗里的食物，細嚼慢咽。
張德春在一旁叉著盤子里的豆子，味如嚼蠟，心思完全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盡管看上去沒事，但餐桌上的氣氛卻有些不同。
“媽媽，學校最近組織研學，要去嗎.....”莉娜吃了一口面，假裝隨意的提起。
艾拉妮絲一邊吃東西，一邊回道︰“你覺得我們有多余的錢去做這種沒用的事情嗎？”
莉娜默默的點頭，“我知道了。”
艾拉妮絲擦了擦嘴，平靜的看著她，“既然知道了......”
接著，突然站起來，猛錘桌子，把臉伸到莉娜上方大聲嘶吼道︰
“那為什麼還要說這種廢話！”
“還有！我不是告訴過你！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嗎！”
她聲音非常大，就像是扯著嗓子吼出來的一樣。
事發突然，就連張德春都嚇了一跳，渾身一抖。
他看向艾拉妮絲，對方的表情如同一個癲狂的潑婦一般，即便隔著桌子都能嗅到那股壓迫感。
簡直就像是神經病一樣，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突然就發飆。
就連張德春這種“大心髒”都有些受不了。
莉娜沒有說話，只是埋著頭繼續吃飯，仿佛早已司空見慣。
艾拉妮絲坐回餐桌上，拿著叉子對著莉娜的眼楮，語氣恢復平靜，“我不許你用那種眼神，知道嗎。”
莉娜安靜的點點頭，小聲道︰“嗯。”
啪！
艾拉妮絲一巴掌直接扇在了莉娜臉上，平靜的說道︰
“這就是你和母親說話的態度嗎？”
“對不起，媽媽。”莉娜沒有反抗，低頭道歉。
啪！
“大點聲。”
“對不起，媽媽。”
艾拉妮絲看著她，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手抬著，想了想，還是放下，坐回去繼續吃飯。
“坐。”
莉娜這才敢坐回去。
繼續吃飯，張德春在旁邊目睹了整個過程，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氣場太強大了。
艾拉妮絲看著莉娜散亂的頭發，和有些紅腫的右臉，沒有絲毫心軟，冷冷的說道︰
“不要怪我，如果你一定想去的話，我把房子賣了都會送你過去，但你得給我保證，研學是有效果的，我要看到你的進步。”
“你能給我這個保證嗎，莉娜？”
莉娜搖搖頭，“不用了，媽媽，我不去了。”
艾拉妮絲點點頭，繼續吃飯，“這是你自己選的，以後不許怪我。”
“嗯。”
張德春在一旁目睹了全過程，一句話也不敢說。
......
艾拉妮絲下午還要去政府上班，吃完午飯後就離開了。
張德春本來也是打算走的，但最後還是偷偷摸摸的回到房間里。艾拉妮絲那個女人跟個癲子一樣，他有些擔心莉娜的精神狀態。
來到她的房間，推門而入。
莉娜倒沒有失落的表情，只是平躺在床上，把下巴墊在手臂，安靜的看著漫畫。
見有人進來，她抬頭看去，“有事嗎？
張德春撓撓頭，道︰“沒什麼，就是......你沒事吧。”
莉娜繼續看向漫畫，安靜說︰“沒事。”
“你媽媽她...經常這樣嗎？”
“嗯。”
張德春撓撓頭，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說什麼才好，卻又不想這麼離開。
莉娜合上漫畫書，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你有什麼事嗎？”
“呃......”
張德春這才意識到，如此貿然的待在女生的房間里，確實不太好，但要是這麼離開，以後還怎麼接近她們呢？
思來想去之下，張德春開口道︰“那個，其實你要是想去研學的話，我可以替你交錢！”
見莉娜一副疑惑的表情，張德春連忙解釋道︰“別誤會，我還挺有錢的，就是看你這樣有點不忍心，沒有別的意思！”
“嗯，不用了。”
“你不用和我客氣，我真的很有錢的，這點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莉娜搖搖頭，“不用了，我本來就不想去，只是和媽媽匯報一下。”
實際上，這話倒也不算假，莉娜確實對武道不感興趣，在回來之前就拒絕了研學的事情。
只不過，比起這些，更多的原因還是在于艾拉妮絲，她害怕看到母親失望的眼神。
莉娜沒有武道天賦，完全沒有。
張德春也看得出來。
能量方面，就是新世界高中生的平均水平。
體能方面，雖然比同齡的普通女生強，但比普通男生還是要弱一些，也只能說是勉勉強強。
至于技術方面......說句不好听的，艾拉妮絲剛才那麼扇她巴掌都沒有反應，這種心氣就不是練武的料子。
完全看不出哪里和父親像了。
“這就是所謂的......回歸平均值嗎。”張德春心中默默想道。
他看著莉娜，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