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也不像是信教的人啊。”
這禿頭大叔看上去十分油膩,啤酒肚將身前的白襯衫撐起,戴著副無框眼鏡,頗有中年油膩打工人的感覺。
看上去很老實,和\"神降會\"內部的那些瘋狂的信徒不一樣。
雖然他好像也挺\"忠誠\"的,但卻沒有那麼瘋狂。
“哈哈,哪有什麼理由,被公司開除了,老婆一個人跑了,還有個兒子要養。沒錢能怎麼辦呢,來這里還能混口飯吃。”
他笑得很樂觀,卻又好像有點無奈的感覺。
像他這樣的成員在\"神降會\"不在少數。
甚至可以說,大部分的成員都是和他一樣,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走投無路了才來的\"神降會\"。
畢竟,若不是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有誰會去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身上呢。
張德春沒有說什麼,只是打開盒飯,大口吃了起來。
下午,又花了好幾個小時,終于把手里的傳單都發完後。
五人也都各自告別,準備回去休息。
張德春拉伸了下身體,沿著街道準備先回酒店休息。
然而,就在這時。
身後突然有一名穿著教袍的男人,身後帶著四名\"斷面者\",攔在張德春的身前。
看這架勢,似乎是等候已久。
張德春眉頭一皺,為首的那名男人倒還好,但他身後那四個帶著半截面具的古怪家伙卻讓他非常忌憚。
毫無疑問,全都是三階的實力!
而且,不光是實力,他們身上散發的那種,不顧一切的狠勁,反而更加讓人忌憚。
雖然對方還沒開口,但張德春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
“你們要干嘛?”
“張德春先生,別緊張。我們是\"神降會\"的人,有些事情想要請您跟我們來一趟。”
張德春眉頭皺起,顯得非常不滿,“我剛弄完你們派的傻逼任務,又要我去干嘛?!”
為首的教袍男人卻笑了笑,“抱歉,事後我們會補償您的。但現在,還請您跟我們走一趟,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您的幫助。”
盡管張德春擺出了拒絕的意味,但男人卻絲毫不領情,他身後那四名\"斷面者\"也是蠢蠢欲動的樣子。
張德春習慣性的朝身後握去,卻握了個空,心中暗叫不好,“該死,沒帶\"柿子樹\"......”
由于是派發傳單的任務,張德春便沒有把\"柿子樹\"帶過來。
一來是麻煩,二來呢,則是他沒想到加入\"神降會\"的第一天就會遇到這種事。
大致判斷了一下局勢後,張德春也很是無奈,道︰“我時間有限,你們最好快點結束。”
教袍男人笑了笑,點頭答應,“當然,請跟我來。”
接著,四名\"斷面者\"有意無意的將張德春包在中間,帶著他一同離去。
......
另一邊,大橋底下。
張由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男接待員,將照片舉在他面前,“他是誰。”
男接待員驚恐的看向照片,眼神顫抖,剛想開口,卻突然害怕的否認,“我......我不能說。”
張由沒有說話,本想著繼續用暴力,但意識到情況後,又放棄了。
他靠近男接待員,轉而用那雙恐怖無神的雙眸直直的盯著他,冷冷開口,“告訴我,他是誰。”
男接待員顫顫巍巍的搖頭,他想要說,卻好像被某種東西所桎梏,不能開口。
那是某種\"思想控制\",讓這群\"忠實教徒\"無法背叛\"教會\"的一種手段。
然而,當他直接接觸到張由那雙空洞眼神時,一股無法言語的恐怖自下而上,蔓延至全身!
那是一種,不夾雜任何情緒、事物的,純粹的恐怖。
仿佛是某種無法抗拒的既定事實,讓他不得不接受!
終于,牢固的\"思想鋼印\"被無法抗拒的精神壓迫摧毀,男接待員此刻的精神狀態已經接近瘋狂,口齒不清的說︰
“他......他是使者!他,他自稱是神的使者!是\"神降會\"的,二號人物!”
“只有萊茵主教,才有資格和他直接......對話!”
張由問道︰“他現在在哪。”
“他......我,我不知道!他神出鬼沒,沒人能確認他在哪!使者只會在......大教堂出沒!偶爾會,出現在萊茵主教的......\"祈禱集會\"上!”
張由繼續問道︰“大教堂是什麼,還有,你說的那個主教又在哪。”
說到這里時,男接待員像是有些瘋狂了一般,面對張由的壓迫,他不得不開口,可\"思想\"的沖突卻在不斷阻止他繼續!
越是往深處靠近,阻力就越是龐大。
他雙手抓撓自己的身體,抓出一條條深深的血痕,想要用疼痛來麻痹精神上的痛苦。
然而,卻無濟于事。
“大教堂在......中層區,在......\"壁壘\"的內......側。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終于,巨大的思想壓力之下,男接待員徹底瘋狂。
他雙手用力抓撓自己的頭發,\"一條條\"連皮帶發的血肉撕下,一時間,畫面變得異常血腥。
張由面無表情,只是一拳將其打暈後,丟到大橋底下的陰影處。
看他這樣子,估計也不太可能能回去了,讓他自生自滅即可。
“大教堂......萊茵主教......”
張由心里默念,看來,問題的關鍵還是在中層區,還是得回去才行,在這下面耗著沒有意義,浪費時間。
確認了目標的方向後,張由沒有猶豫,拎起一旁還在處于沉睡狀態的女接待員莉娜,朝著回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大橋上的時候,天色漸晚,橋上昏黃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拉長。
張由將莉娜夾在手臂上,右手則是掏出了電話,和張德春打去。
“嘟...嘟......嘟...”
然而,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听。
張由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無人接听\",沉默片刻,隨即,從路邊打了一輛車。
打開車門,將莉娜丟到後座,自己也跟著坐了上去。
他面無表情,恐怖的面孔在車頂燈的照射下,顯得很是滲人。
“黑水街區,舊控帶,廢棄車站。”
張由毫無感情,說出了教會的地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