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話，阿列克謝•伊里奇再也忍不住，大吼道︰“幫我們？別在這開玩笑了！你知道你覬覦的是什麼東西嗎！”
“那是\"塞壬\"。你應該已經知道......”張由面無表情的回道。
可沒等他說完，就被阿列克謝•伊里奇打斷，“什麼\"塞壬\"，我才不在乎那是什麼東西！關鍵是，那他媽是「馮•阿比斯托斯家族」的東西！”
阿列克謝•伊里奇鼻翼兩側鼓起，眉頭皺成\"八字\"，五官朝中間擠去，一副臉色猙獰的樣子。這是張憤怒到極點的臉。
他伸出右手食指，對著斜下方，中央房間的位置用力戳了幾下，
“那個東西，是「馮•阿比斯托斯家族」的！誰踫了，誰就會死，明白嗎。”
張由道︰“\"塞壬\"不是任何人的東西，她只屬于她自己。”
說完，他又補充道︰“而且，你應該在乎她，因為她真的很\"重要\"。”
阿列克謝•伊里奇大手一揮，道︰“別再講那些幼稚的大道理了，這里是新世界，「馮•阿比斯托斯家族」看上的東西，就是他們的。”
“我創建自由軍，是為了殺死那些蒼白港的魚人，不是去推翻上面的統治，明白嗎，張由。”阿列克謝•伊里奇語強忍怒意，盡量用語重心長的語氣。
“我當然明白，我現在正在幫你們。”
“你不是在幫我們，你這是在害死我們所有人！你要是把那東西搶走了，「馮•阿比斯托斯家族」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這件事有關的人！”阿列克謝•伊里奇大聲回道。
“記好我說的話，是任何一個！從自由軍，再到蒼白港路邊的乞丐，甚至遠處那只看了一眼蒼白港的螞蚱，都會被他們消滅！”
張由面無表情的回道︰“同樣的，斯庫拉瑪家族也會死，不是嗎。”
阿列克謝•伊里奇愣了一下，好一會過後，才理解張由的意思。
身為\"魚人\"，\"斯庫拉瑪家族\"本身的地位就尷尬。
若是在負責押送\"塞壬\"這種重量級的任務中失誤，導致\"塞壬\"失蹤。那「馮•阿比斯托斯家族」絕不會再留它們。
整個\"斯庫拉瑪家族\"從上到下，都會被連根拔起。
沒有了當地貴族的制約，蒼白港的魚人根本沒能力騎在人類頭上。
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能實現自由軍的目的。
“那其他人怎麼辦？蒼白港的普通人呢？他們怎麼辦？！你知道這會波及到多少人嗎？”
張由面無表情的回道︰“這事和他們又沒有關系，「馮•阿比斯托斯家族」為什麼要找他們的麻煩。”
阿列克謝•伊里奇搖搖頭，雙手放在張由的肩膀上，道︰“你錯了，張由。「馮•阿比斯托斯家族」和\"斯庫拉瑪家族\"不同。斯庫拉瑪家族做事需要\"光明正大\"，至少看上去得是這樣，但「馮•阿比斯托斯家族」不需要。他們是新世界的\"神\"，在這里，他們做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們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們想要滅掉一個城市，也是不需要理由的。”
張由搖頭，“是你錯了，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他們可以\"不講道理\"，但不可能沒有\"理由\"。”
“你是什麼意思，你這是在賭嗎？賭他們不會這麼做？”
“我從來不賭，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張由面無表情，眼神空洞，語氣依舊是冰冷鎮定到讓人無法理解。
阿列克謝•伊里奇道︰“你能有什麼把握？別蠢了，跟我回去，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張由搖搖頭，“首先，這不是你現在該關心的問題。其次，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阿列克謝•伊里奇露出疑惑的表情。
張由繼續解釋道︰“你以為我們現在回去，\"斯庫拉瑪家族\"就會放過自由軍嗎？我說句難听的，現在\"斯庫拉瑪家族\"若是鐵了心要滅掉自由軍，你們能擋住嗎？”
“前幾天他們發布的那些公告，你還讀不明白嗎，它們早就想對你們動手了，想要贏，就必須先下手為強。”
“況且，若真憑你們搞什麼戰略，布局就能滅掉\"斯庫拉瑪家族\"，解放蒼白港，那這里早就被解放了。”
“你們行動了這麼多年，把蒼白港的局勢弄成現在這樣，對那些所謂的平民，真的是好事嗎？”
張由的話很難听，但卻讓阿列克謝•伊里奇沉默了。
“借助外部的力量，是你們唯一可能消滅\"斯庫拉瑪家族\"的辦法。這不是我決定的，這是事實。”
張由一步一步朝著阿列克謝•伊里奇走去，將那張冰冷的臉龐湊到他面前，“阿列克謝•伊里奇，我來這里是有我的目的，但我從不騙人，我說過會幫你們達成夙願，就一定會做到。我現在正在這麼做，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你也不需要說什麼為了普通人。阿列克謝•伊里奇，你身上的\"顏色\"早就出賣了你，你其實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普通人，你創建自由軍，說到底，也只是單純的想要殺光那群魚人而已。”
“你拿他們當借口，只是因為害怕。害怕和\"斯庫拉瑪家族\"正面沖突，不是嗎。”
阿列克謝•伊里奇終于坐不住了，他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張由。
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接的戳破他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正如當初，他到南郊礦產公司時和張由說的那般，他其實從骨子里想要做的，只是滅掉魚人而已。
其實對那些普通人，或者說和他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蒼白港居民，他內心里並沒有多大感觸。
之所以說這些，其實還是......
張由沒有理會他，只是默默的朝旁邊的，樓梯口走去。
那邊再往下，就是巨艦內的中央房間處，也是這次任務的最終目標。
他頭也不回的冷冷開口，“阿列克謝•伊里奇，斯庫拉瑪的當家用不了多久就會來了，要是害怕的話，現在就趕緊走。”
“那你呢，你怎麼辦......”
張由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他一眼，“我答應過的事情，一定會辦到，我會幫自由軍實現夙願，滅掉斯庫拉瑪家族。這是我加入自由軍時，給的承諾。”
說完，轉過頭，朝著中央房間走去。
阿列克謝•伊里奇愣在原地，久久不得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