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凡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吃飯,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因為今天晚上黃景天的兒子,就是死在暢享歌廳的包間里面。
也能順帶著看個熱鬧嘛。
到了這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于凡想了一下,黃濤出事情是晚上將近八點鐘的時候。
當時他正左擁右抱在包間里面高歌一曲呢,被女下屬的家人沖進去就是一頓胖揍。
當然了,這些想法也就是在于凡腦海中一閃而過。
這次賀榕學聰明了,但在于凡看來也不過是做樣子而已,人家點了菜,要了好酒,先去前台把賬結了。
這一餐可不簡單,按照賀榕的說法,她提前找呂總預支了自己半個月的工資,管夠,讓于凡放開了喝。
其實在于凡看來,那呂總私底下見了賀榕,估摸著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害怕。
“于大哥,你也知道我不太會喝酒,上次喝了就出洋相了,今天晚上我飲料代酒,敬你!”賀榕端起果汁跟于凡踫杯。
今天晚上不喝酒,到時候她也能主動一些,畢竟沒喝醉嘛。
明天就是最後的整改期限了,化工廠什麼動靜都沒有,再不行動的話,就真的來不及了。
“其實你不需要這麼客氣,我是個黨員,遇到不平之事,又豈能坐視不理?”于凡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暢想ktv的大門口方向。
他挑選的這個位置,角度剛剛好。
收回目光,輕而易舉的就能看到對面賀榕那中門大開的風景。
就像是一個私人小院一樣,那些神秘的風景,只能于凡一人獨享,那是真的愜意,值得喝一杯啊。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于凡眼楮一亮,看到了一輛銀白色的小車,然後黃濤從里面鑽了出來,幾個正在等待的人連忙獻媚的迎了上去,又是遞煙又是說好話的,估摸著是有事求人呢。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起,把于凡給嚇了一跳。
看了一眼,市委組織部長廖開河打來的。
而且賀榕已經看到了來電顯示,于凡索性也懶得隱瞞了,當面就接通了,但是沒有開擴音。
果然,賀榕瞬間就不說話了,而是豎起耳朵听著。
“你小子又惹什麼禍了,縣里有人告到組織部來了,說你專權跋扈,操縱常委會,我倒是沒看出來你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那邊傳來廖開河帶著笑意的聲音。
說真的于凡也沒想到黃景天居然這麼小心眼,居然真的告到市委組織部去了。
他是真的有功夫啊。
看看吧,他兒子馬上就要沒了,不知道等會兒他還有沒有閑心想著告狀呢?
“領導啊,就算我不說您也應該能猜出來吧,無非就是因為人事討論的問題嘛。”于凡有些哭笑不得的道︰“縣里組織部應該也已經上報結果了,那郭紅在景區挪用公款問題上立了大功,而且平時表現特別突出,是大部分常委舉手表決同意了的,他們推薦的人沒有坐上那個位置,惱羞成怒了唄,這是典型的告黑狀嘛。”
“這是縣委班子,又不是土匪草寇,一個人說了不算,少數服從多數嘛,聯合國都是這章程。”
“再說了,聯合國都還能吵得不可開交,面紅耳赤,甚至動手打架的,所以黃書記告到市里去,我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也可以理解他。”
對面的賀榕心里一動,原來是被別的常委告到市里去了。
縣委大院的風吹草動,她還是關注的。
不用說,多半是因為今天常委會選拔任用干部的事情,據說吵得面紅耳赤。
“你有這種覺悟最好,要知道,上面三令五申,不許立山頭,搞小圈子,否則不管是誰,組織上都肯定是要嚴懲的。”那邊傳來廖開河的聲音︰“找個機會,就明天吧,你去跟景天同志好好溝通一下,要團結嘛。”
“到時候我會跟青山同志打聲招呼,讓他出面當和事佬,什麼話說開了就行了嘛,沒必要搞矛盾對立。”
“當然了,你們雙方要是都不願意配合的話,那就別怪我發飆了。”
組織部的工作就是這樣,選拔任用干部,調解干部矛盾等等,這方面廖開河也是專業的了。
于凡聞言當即就點頭答應了下來,表示願意配合,堅決服從上級領導的指示。
但他瞥了一眼暢想ktv的大門,心想黃景天明天怕是沒什麼閑工夫接受調解了,畢竟是喪子之痛。
隨著時間的推移,賀榕都喝了大半瓶的果汁了,可見于凡也是喝了不少酒。
終于,重頭戲來了。
一道刺耳的警笛聲音由遠而近,劃破長空,最後停在了暢想門口。
緊接著,派出所的人員拉起了警戒線,開始清場了。
“這是歌廳有人喝多了鬧事麼,怎麼派出所的人都來了?”賀榕顯然也發現了,下意識的開口道。
“剛才給咱們上菜的服務員不是跑過去看熱鬧去了嘛,等會兒他過來了問問就知道了,這樣的地方,打架鬧事也是司空見慣了的。”于凡一臉笑容的道。
沒多久,飯店的服務員就看熱鬧回來了。
于凡招手讓他過來,明知故問的當著賀榕的面詢問了一番。
“听說是出人命了,而且還是個大人物,連派出所長都來了,據說還有更大的領導要過來呢。”服務員小哥也是有些感慨的道,說完後就去忙了。
相關部門的副主任,在他們看來已經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很快,連公安局長都來了,然後就是分管執法部門的副縣長楊勇來到了現場。
賀榕也是有些驚訝,此時此刻連她都有些好奇了,究竟是怎樣的大人物死了?
直到黃景天出現在現場,並且抽了暢想老板一耳光,然後朝里面跑去,賀榕才知道是真的出大事了。
此時此刻,救護車才姍姍來遲。
沒過幾分鐘呢,醫護人員就匆忙從里面抬著一個人跑了出來,送上了救護車,然後警車在前面開道,趕往醫院。
“于大哥,你也是體制內的高層,不打個電話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賀榕連忙慫恿于凡打听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