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清晨帶著初秋的微涼，楊龍站在辰星大廈的落地窗前，手里端著一杯熱咖啡，目光落在遠處錢塘江上緩緩升起的朝陽上。今天是《原神》楓丹版本正式上線的日子，服務器將在上午十點準時開放。
豆豆推門走進辦公室，手里拿著平板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全球各區的預下載數據。
"歐美服預下載量比稻妻版本高出40，"她走到楊龍身邊，將平板遞給他，"日本玩家對楓丹的水下場景反響尤其熱烈。"
楊龍接過平板，指尖在屏幕上滑動，瀏覽著社交媒體上玩家的討論。
"水神必抽！"
"神明沒有弱的，芙寧娜肯定強無敵！"
"那維萊特技能爆料看了嗎？這強度是要逆天啊！"
他嘴角微微上揚，但很快又恢復平靜。楓丹版本的成敗，今天就會見分曉。
"技術組那邊準備好了嗎？"
"嗯，服務器壓力測試已經通過，運維團隊全員待命。"豆豆頓了頓，"不過……"
"不過什麼？"
"豆苗和陸子浮昨晚又熬夜了。"豆豆嘆了口氣，"我今早去他們房間，發現兩個人還在戴著耳機打游戲，連早飯都沒吃。"
楊龍挑眉︰"《星穹鐵道》的測試？"
"不是。"豆豆搖頭，"是一款叫《帝國神話》的沙盒游戲。"
楊龍愣了一下，隨即失笑︰"他們倆居然沉迷這個？"
《帝國神話》是一款國產開放世界生存游戲，玩法融合了建造、生存和冷兵器戰斗，雖然制作水準一般，但創意相當不錯。楊龍重生前就听說過這款游戲，但因為過于硬核和"肝"，最終沒能大火。
"他們建了個公會，還拉了一幫米哈游的程序員一起玩。"豆豆無奈道，"現在整個項目組都在吐槽他們倆帶頭摸魚。"
楊龍搖搖頭，沒說什麼。年輕人有點娛樂活動很正常，只要不影響工作就行。
上午十點整，《原神》楓丹版本全球同步上線。
辰星大廈的運營中心內，巨大的電子屏幕上實時刷新著玩家登錄數據。開服僅五分鐘，全球同時在線人數就突破了歷史峰值，服務器負載曲線像心跳般劇烈起伏。
"歐美玩家涌入速度比預期快30，"宋薇娜推了推眼鏡，向楊龍匯報，"日本服務器已經出現排隊現象。"
楊龍點點頭，目光落在玩家實時評論的滾動屏幕上。
"水下世界太美了！！！"
"楓丹的音樂絕了，陳致逸yyds！"
"那維萊特試用關卡的強度是不是寫錯了？這傷害就離譜！"
最後一條評論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點開詳細數據，發現那維萊特的試用關卡通關率高達98，而平均通關時間比以往任何主c角色都要短。
"數值組還是沒壓住啊……"楊龍低聲自語。
豆豆在一旁輕笑︰"玩家現在都在喊"抽爆"，你擔心什麼？"
"現在喊得歡，等水神上線後，如果強度不如那維萊特，節奏就來了。"楊龍揉了揉太陽穴，"玩家可不會管什麼角色設定，他們只看數字。"
正說著，他的手機震動起來。是蔡浩宇發來的消息︰
"《星穹鐵道》下個星球的場景設計初稿完成了，豆苗負責的部分很驚艷，你要不要來看看？"
楊龍回復了一個"好"字，抬頭對豆豆說道︰"我去趟米哈游，這邊你盯著。"
豆豆點點頭，順手幫他整理了下有些歪的領帶︰"別太晚回來，今天豆苗生日，說好了一起吃飯的。"
米哈游的會議室里，豆苗正站在投影屏前，向眾人講解她設計的全新星球——"匹諾康尼"。
"這個星球的主題是"夢境與賭場"，"她的聲音清晰而自信，手指在屏幕上劃動，展示著概念圖，"建築風格參考了黃金時代的拉斯維加斯，但加入了更多科幻元素。"
楊龍坐在後排，靜靜听著女兒的講解。她的設計確實令人驚艷——霓虹閃爍的街道懸浮在虛空之中，巨大的輪盤賭桌漂浮在建築之間，整個星球就像一場奢靡而虛幻的夢。
"夢境的部分，我們打算用動態光影來實現。"豆苗繼續道，"當玩家觸發某些劇情時，整個場景會像夢境一樣扭曲、重組……"
陸子浮在一旁補充︰"ai系統會讓npc根據玩家的選擇做出不同的夢境反應，這樣每個玩家的體驗都會有些微差異。"
會議結束後，楊龍走到豆苗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設計得很棒。"
豆苗眼楮一亮︰"真的？我還擔心太天馬行空了。"
"好的設計就該這樣。"楊龍笑了笑，"你媽媽年輕時畫的場景，比這還大膽。"
豆苗正要說什麼，她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她掏出來一看，是《帝國神話》的公會群消息。
"糟了！"她臉色一變，"我們家的城牆被偷襲了！"
陸子浮也立刻掏出手機，兩人湊在一起，手指飛快地滑動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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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情況？"楊龍挑眉。
"敵對公會趁我們不在，偷襲了我們的主城！"豆苗頭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點得飛快，"我們花了三天建的城牆啊！"
楊龍看著兩人如臨大敵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他年輕時也沉迷過游戲，知道這種投入感有多強。
"你們倆……"他頓了頓，"今晚記得回家吃飯，你媽媽特意請了假。"
"知道啦知道啦！"豆苗隨口應著，眼楮仍盯著手機屏幕，"再等十分鐘，我們守完這波就回去！"
晚上七點，楊龍和豆豆坐在餐廳里，面前的菜已經上了大半，但豆苗和陸子浮的座位依然空著。
豆豆第三次看表時，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我打電話問問。"楊龍剛掏出手機，餐廳的門就被推開。
豆苗和陸子浮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頭發凌亂，臉上還帶著未褪去的亢奮。
"對不起對不起！"豆苗雙手合十，"我們打完守城戰就立刻趕過來了！"
"守城戰？"豆豆的聲音冷了下來，"你們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陸子浮低著頭不敢說話，豆苗則訕訕地笑著︰"那個……游戲里的事情一時走不開嘛……"
"游戲比家人還重要？"豆豆放下筷子，聲音不大卻讓兩人同時縮了縮脖子，"你們知不知道我推掉了今晚的會議？知不知道你爸特意從米哈游趕回來？"
豆苗咬了咬嘴唇︰"媽，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錯哪了？"
"不該沉迷游戲耽誤正事……"
"還有呢？"
"不該讓你們等這麼久……"
豆豆深吸一口氣，還想說什麼，楊龍輕輕按住了她的手。
"先吃飯吧，"他溫和地說，"菜要涼了。"
豆苗如蒙大赦，趕緊拉著陸子浮坐下。餐桌上氣氛有些凝重，直到服務員端上生日蛋糕，豆豆的臉色才稍微緩和。
"許個願吧。"她輕聲說。
豆苗閉上眼楮，雙手合十。燭光映在她的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楊龍突然意識到，當年那個坐在他腿上看著屏幕問"為什麼壞人一定要死"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了一個優秀的游戲設計師。
"我許好了！"豆苗睜開眼，一口氣吹滅蠟燭。
"許的什麼願？"陸子浮好奇地問。
"希望《帝國神話》的公會戰能打贏！"
"豆！苗！"
夜深了，楊龍站在陽台上，望著杭州的夜景。豆豆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杯熱茶。
"還生氣？"他問。
"有點。"豆豆嘆了口氣，"我就是擔心她太沉迷游戲，耽誤正事。"
楊龍輕笑︰"我們年輕時不也一樣？"
"那不一樣，"豆豆白了他一眼，"我們那是工作。"
"現在對她來說，《帝國神話》可能也是一種"工作"。"楊龍抿了口茶，"她在學習其他游戲的優點，思考玩家為什麼會沉迷。"
豆豆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那游戲好玩嗎？"
"挺肝的。"楊龍笑道，"不過創意確實不錯，你要不要試試？"
"我才沒空。"豆豆輕哼一聲，但眼神已經軟化下來，"明天還要開楓丹版本的運營會議呢。"
遠處，杭州的燈火如星辰般閃爍。而在某個虛擬的世界里，豆苗和陸子浮的公會成員們，可能正在為奪回他們的城牆而奮戰。
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臥室，豆豆已經起床，正在廚房里煮咖啡。楊龍站在陽台上，望著遠處錢塘江上泛起的粼粼波光，手里捏著一份剛送來的《原神》楓丹版本上線數據報告。
"今天不去公司？"豆豆端著兩杯咖啡走過來，遞給他一杯。
"上午不去。"楊龍接過咖啡，抿了一口，"服務器穩定，玩家反饋也正常，讓團隊自己處理就行。"
豆豆挑眉︰"這可不像你。"
楊龍笑了笑︰"總要學會放手的。"
豆豆沒再說什麼，只是輕輕靠在他肩上，兩人一起望著遠處的江景。陽光灑在她的發梢上，映出淡淡的金色。
"待會兒去趟商場吧。"她突然說，"我想買條新圍巾。"
"現在？"楊龍有些意外。
"嗯。"豆豆點頭，"反正今天沒什麼急事，就當放松一下。"
楊龍想了想，點頭答應。自從楓丹版本進入最後沖刺階段，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出門了。
杭州湖濱銀泰的人流不算多，工作日的上午，商場里大多是悠閑的退休老人和推著嬰兒車的年輕媽媽。豆豆挽著楊龍的手臂，慢悠悠地逛著各家店鋪。
"這條怎麼樣？"她拿起一條深藍色的羊絨圍巾，在楊龍脖子上比了比。
"不錯。"楊龍點頭，"但你不是更喜歡淺色系嗎？"
"給你買的。"豆豆白了他一眼，"你那條都起球了，還天天戴著。"
楊龍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脖子上那條灰黑色的舊圍巾——那是豆豆五年前送的生日禮物，確實有些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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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還能再戴幾年。"他小聲嘀咕。
"不行。"豆豆斬釘截鐵地拒絕，轉頭對店員說，"就這條，包起來。"
店員笑眯眯地接過圍巾︰"您先生真幸福，太太這麼貼心。"
豆豆耳根微紅，楊龍則忍不住勾起嘴角。
逛完服裝店，兩人又去了家居區。豆豆看中了一套骨瓷茶具，楊龍則對一款智能咖啡機產生了興趣。
"家里不是有咖啡機了嗎？"豆豆問。
"這個可以遠程控制。"楊龍指著說明牌，"早上起床前就能自動煮好。"
豆豆挑眉︰"所以你打算以後連咖啡都不自己煮了？"
"效率至上。"楊龍理直氣壯。
最終，他們買下了茶具，但沒買咖啡機——豆豆堅持認為手沖咖啡更有靈魂。
中午，兩人在商場頂樓的餐廳吃飯。豆豆點了一份沙拉，楊龍則要了牛排。
"豆苗昨晚又熬夜了。"豆豆突然說，"我兩點起來喝水，發現她房間的燈還亮著。"
楊龍切牛排的手頓了頓︰"《帝國神話》？"
"嗯。"豆豆嘆了口氣，"她和陸子浮建的那個公會好像挺有名的，論壇上都在討論他們。"
楊龍輕笑︰"年輕人嘛，有點激情是好事。"
"可這也太夸張了。"豆豆皺眉，"我昨天去他們房間，發現地上全是零食包裝袋，床單上還灑了可樂。"
"......"
"而且，"豆豆壓低聲音，"我懷疑他們倆在游戲里結婚了。"
楊龍差點被牛排嗆到︰"什麼？"
"我看到他們的游戲角色穿著很華麗的禮服，站在一個教堂一樣的建築里。"豆豆的表情有些復雜，"周圍還圍著一群玩家在撒花。"
楊龍沉默了一會兒，最終說道︰"只要不影響工作，隨他們去吧。"
豆豆瞪了他一眼︰"你就慣著他們吧。"
下午回到家，豆豆去書房處理郵件，楊龍則坐在客廳里看新聞。突然，樓上傳來一陣激烈的鍵盤敲擊聲，緊接著是豆苗的驚呼︰
"子浮！快回防！東門被攻破了！"
"我在趕！這群人怎麼這麼多！"陸子浮的聲音同樣焦急。
楊龍搖搖頭，起身走上樓。豆苗的房門虛掩著，他輕輕推開，看到兩人背對著門口，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屏幕。屏幕上，《帝國神話》的戰斗畫面激烈異常，豆苗的角色正在城牆上射箭，陸子浮則操控著一個重甲戰士在城門處廝殺。
地上確實如豆豆所說，散落著各種零食包裝和可樂罐。更夸張的是，床頭還擺著兩台正在充電的平板電腦，分別顯示著游戲地圖和公會聊天群。
"需要支援嗎？"楊龍突然開口。
"啊！"豆苗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爸！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剛剛。"楊龍走到他們身後，看著屏幕上的戰況，"局勢不妙啊，城門血量只剩30了。"
陸子浮手一抖，角色差點被敵人砍中︰"楊、楊叔叔......"
"東門失守了！"豆苗顧不上解釋，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子浮，你去守糧倉，我帶人去堵缺口！"
楊龍看了一會兒，突然說︰"你們應該分一隊人去偷襲他們的營地。"
豆苗和陸子浮同時轉頭看他︰"？？？"
"圍魏救趙。"楊龍指了指地圖上敵方公會的位置，"他們主力都在這里攻城，後方肯定空虛。"
豆苗眼楮一亮，立刻在公會頻道里下達指令。十分鐘後，戰局果然逆轉——敵方被迫回防，豆苗的公會成功守住了城池。
"爸！你太厲害了！"豆苗興奮地跳起來，"你怎麼懂這麼多？"
"年輕時候玩過類似的游戲。"楊龍輕描淡寫地說，沒提自己重生前確實研究過這類戰術。
陸子浮一臉敬佩︰"楊叔叔，您要不要也來玩？我們公會還缺個軍師。"
"他敢！"豆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抱著手臂，臉色陰沉，"你們兩個，立刻給我收拾房間！看看這都亂成什麼樣了！"
豆苗和陸子浮頓時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趕緊起身收拾滿地的垃圾。楊龍悄悄退出房間，在走廊上被豆豆攔住。
"你還好意思教他們？"她瞪著他。
楊龍舉手投降︰"我只是提供了一點戰略建議......"
"從現在開始，"豆豆一字一頓地說，"禁止你參與他們的游戲活動。"
晚飯後，豆豆在廚房洗碗，楊龍坐在沙發上看財報。樓上出奇地安靜——豆苗和陸子浮被勒令今晚不許玩游戲，正在各自的房間里"反省"。
"其實他們玩得挺認真的。"楊龍突然說。
豆豆擦干手，走過來坐下︰"我知道，就是擔心他們太沉迷。"
"我們當年不也一樣？"楊龍笑道，"為了趕《星辰之舞》的進度，連續熬了三個通宵。"
"那不一樣，"豆豆靠在他肩上，"那是工作。"
"對他們來說，游戲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楊龍輕輕握住她的手，"豆苗在設計匹諾康尼時，就借鑒了不少《帝國神話》的建築系統。"
豆豆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那游戲真的那麼好玩？"
"要試試嗎？"楊龍拿出平板電腦，"我們可以建個小號。"
豆豆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就玩一會兒。"
半小時後，廚房的燈依然亮著，但里面空無一人。樓上豆苗的房間門悄悄打開一條縫，她探頭看了看，發現父母正並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全神貫注地盯著平板電腦。
"......爸？媽？"
"別吵，"楊龍頭也不抬，"我們在守城。"
豆苗︰"......"
陸子浮從她身後探出頭，小聲問︰"我們要不要去幫忙？"
豆豆的聲音從客廳傳來︰"你們兩個，立刻去睡覺！"
豆苗和陸子浮對視一眼，默默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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