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打斷情敵施法
雨後的陽光透過公司落地窗，在會議室的長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楊龍調試著投影儀，看著豆豆在門口與郝義低聲交談。她今天扎了高馬尾，發繩上那個像素星星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襯得她耳尖的紅暈格外明顯。
"今天的演示很重要。"郝義的聲音刻意壓低卻依然清晰，"山田顧問特意從東京飛來看你的天氣系統。"他的手自然地搭上豆豆的肩膀，指尖在她針織衫的肩線處輕輕摩挲。這個動作在原時間線里本該發生在三個月後，但現在提前了。
豆豆的肩膀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隨即巧妙地轉身避開︰"我知道，已經準備好了。"她快步走向楊龍，發梢帶著雨後特有的清新氣息。
"投影儀沒問題吧？"她湊近檢查接口，睫毛在臉頰投下細小的陰影。楊龍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洗發水香氣，比記憶中任何一款游戲里的氣味系統都要真實。
"一切就緒。"楊龍遞給她激光筆時，注意到她手腕內側有一道淺淺的紅痕——那是郝義上周"不小心"用文件夾劃傷的。在他的記憶里，這道傷痕會變成豆豆拒絕郝義第一次約會邀請的導火索。
會議室很快坐滿了人。山田顧問坐在首位，銀邊眼鏡反射著冷光。當豆豆開始演示時，郝義突然起身調整空調，高大的身影正好擋在投影前。
"抱歉，有點熱。"他微笑著解釋，卻站在原地不動。豆豆的演示節奏被打斷，楊龍看到她握筆的指節微微發白。
"溫度確實偏高。"楊龍起身按下遙控器，"不過郝組長上周做的散熱方案很有效，機房溫度降了3度。"這句話讓山田顧問贊許地看向郝義，後者不得不回到座位。
豆豆投來疑惑的一瞥。楊龍回以微笑，沒有告訴她︰在原時間線里，貶低郝義只會讓他顯得更值得同情。而現在，他選擇稱贊郝義真正的優點——那套散熱方案確實很出色。
演示結束後，山田顧問親自鼓掌︰"竇小姐的天氣系統，加上郝君的散熱方案，完美組合。"他拍拍郝義的背，後者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楊君的優化建議也很關鍵。"豆豆突然說，手指無意識地卷著發尾。這個她在緊張時的小動作，在未來會被她女兒完美繼承。
午餐時，他們在公司附近的茶餐廳偶遇了郝義。他"恰好"坐在豆豆旁邊，手臂搭在她椅背上︰"豆豆最近進步很大。"他親昵的稱呼讓豆豆皺了皺眉，"當然，多虧了我的指導。"
豆豆的筷子在米飯上戳出幾個小坑。楊龍夾走她碗里的茄子——這個她討厭卻總不好意思拒絕的食物︰"郝組長的編程課確實很有名，上周算法部還專門請他講課。"
郝義明顯愣了一下。在他的劇本里，楊龍應該是個不識趣的競爭對手。豆豆也驚訝地看了楊龍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下午的暴雨來得突然。豆豆站在公司門口，看著郝義撐開一把明顯只能容下一個人的黑傘︰"我送你吧。"
"我帶了傘。"豆豆從包里掏出折疊傘，正是上次楊龍送她的皮卡丘款。郝義的表情瞬間陰沉，但很快又掛上微笑︰"這種廉價傘不防水，我的車就停在..."
"郝組長的車技確實很好。"楊龍打斷他，"上周技術部團建，他一個人把醉酒的同事都安全送回家了。"這句話讓豆豆驚訝地睜大眼楮——郝義從未提過這件事。
郝義僵在原地，顯然不明白楊龍為何要幫他說話。雨幕中，豆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楊龍，最終撐開了自己的傘︰"謝謝，我自己回去就好。"
第二天清晨，楊龍在公司茶水間發現了蜷縮在角落的豆豆。她面前攤開著被咖啡浸濕的《心跳回憶3》設計稿，右手小指上貼著新的創可貼——這次是《數碼寶貝》的亞古獸。
"郝義說我的戀愛系統太理想化。"她聲音悶悶的，手指無意識地描摹著水漬邊緣，"說我根本不懂現實中的感情。"
楊龍遞給她一杯熱可可︰"他設計的戰斗系統確實很寫實。"這是實話——郝義在原時間線里負責的《暗黑編年史》戰斗模塊確實大獲成功，"不過戀愛模擬需要的是浪漫，不是現實。"
豆豆抬起頭，眼楮亮了起來︰"就是這個！"她猛地抓住楊龍的手腕，亞古獸創可貼擦過他的皮膚，"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充滿算計的感情！"
她的掌心溫暖而干燥，讓楊龍想起穿越前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她女兒的鋼琴獨奏會上。那時她彈開郝義整理她衣領的手，也是這樣的眼神。
周五的部門聚餐上，郝義特意坐在豆豆旁邊。當服務員端上她最愛的芝士𤤾蝦時，他搶先一步夾走最大的那只︰"豆豆最近在減肥，我替她吃吧。"
豆豆的筷子懸在半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楊龍注意到她今天特意打扮過，耳垂上戴著小小的星月耳釘——這是她未來會在生日時送徐菲的禮物。
"郝組長很了解豆豆的口味啊。"楊龍微笑著轉動轉盤，把另一只𤤾蝦停在她面前，"不過程序員熬夜很耗體力，適當補充蛋白質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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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義眯起眼楮，顯然在揣測楊龍的意圖。豆豆則悄悄對楊龍比了個大拇指，這個在未來會變成她小動作的姿勢，此刻讓楊龍胸口發燙。
聚餐結束後，郝義堅持要送豆豆回家。在停車場，楊龍看到他強勢地接過她的包，手指在她手腕上留下明顯的紅印。豆豆的表情已經從不悅變成了明顯的不適。
"郝組長的車保養得真好。"楊龍走上前，刻意提高音量，"上周看到你幫市場部搬物料，後車廂那麼重都沒異響。"這句話讓豆豆想起郝義確實經常幫同事忙，她緊繃的肩膀稍稍放松。
郝義不得不松開手︰"應該的。"他幾乎是咬著牙回答。豆豆趁機拿回自己的包，對楊龍投來感激的一瞥。
周末的電玩展上，楊龍"偶遇"了獨自前來的豆豆。她正站在《星際爭霸》的展台前，目不轉楮地看著大屏幕上的比賽。
"蟲族女王！"她興奮地指著屏幕，完全沒注意到郝義正從另一個方向走來。當他伸手要拉她時，豆豆條件反射地躲到楊龍身側。
"好巧。"郝義強行擠出一個微笑，"豆豆，我帶你去看《暗黑編年史》的新資料片吧？首席設計師正好是我朋友。"
豆豆猶豫了一下。楊龍知道她在權衡——郝義確實有業界資源，但他的控制欲越來越明顯。
"《暗黑》的怪物設計確實一流。"楊龍真誠地說，"上周gaespot的評測給了9.5分。"這個出乎意料的回應讓郝義愣住了，豆豆也驚訝地看著楊龍。
最終她搖搖頭︰"我想看完這場星際比賽。"當郝義悻悻離開後，豆豆小聲問楊龍︰"你為什麼總是幫郝義說話？"
楊龍注視著屏幕上蟲族女王的特寫︰"因為他確實很優秀。"這是實話，"只不過優秀不代表合適。"
豆豆若有所思地咬著吸管，草莓奶昔的甜香在他們之間彌漫。在這個被改寫的時刻里，陽光透過展館的玻璃穹頂灑在她臉上，將那些幾乎看不見的細小絨毛染成金色，比任何游戲引擎渲染的光效都要動人。
回程的地鐵上，豆豆突然問楊龍︰"你覺得《心跳回憶3》的女主角該是什麼性格？"
楊龍望著車窗上他們的倒影︰"像你一樣，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
她笑了，眼角擠出細小的紋路。在原時間線里，這些紋路會在她三十五歲後變得更加明顯，每當她熬夜編程時就會悄悄爬出來。而現在，它們只是陽光下的短暫印記，隨著列車的行進忽明忽暗。
當廣播報出她的站名時，豆豆突然塞給楊龍一個東西——是電玩展上買的蟲族女王鑰匙扣。"謝謝你。"她飛快地說，"為了...所有的事。"
楊龍握著手心里微涼的金屬，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鑰匙扣上蟲族女王的復眼在燈光下閃爍，仿佛在見證這個被改寫的時間節點——在這里，他沒有貶低情敵，而是選擇展現更大的格局；在這里，豆豆第一次主動送他禮物；在這里，故事的走向已經與原時間線截然不同。
回到家中，楊龍把鑰匙扣掛在電腦前。屏幕上的《心跳回憶3》測試版正在運行，虛擬的雨滴打在窗戶上，蜿蜒出與那天他和豆豆共撐一傘時相同的軌跡。在這個被重新編碼的現實里，每一行代碼都在指向一個不同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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