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都非常有眼力見得各自回屋。
傅流月轉頭靜靜看著溫染。
溫染很快移開視線，不敢再看，她有些想說，不必這麼著急的，可以等再穩定兩天同阿姨坦白的，她並不急。
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下，這種事情本就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
這次要拖兩日，那到底什麼時候才是最好的時機？
只要下定決心，什麼時候都是最好的時機。
溫染明白這個道理，傅流月當然也知道，因此她也並沒有糾結多久，就走到溫染面前，伸手輕輕抱住了她。
“別擔心，我先去和媽媽談談。”
“我和你一起去。”溫染拽住她的衣擺，想同她一起面對。
是她們兩個人的事情，自然要一起去面對。
傅流月面露猶豫，但看到溫染眼神堅定，一副她不同意就不罷休的架勢，只好點頭同意。
于是傅媽媽便看到兩人敲門進來的時候，是手牽著手進來的。
兩人沒看到原本正在彎腰鋪床鋪的傅媽媽表情凝滯了片刻，她故作鎮定地繼續手上的動作。
傅流月牽著溫染的手靜靜站在那里看著她將床一遍又一遍鋪得一絲不苟，房間內的氛圍安靜地似乎凝固下來。
不由得出聲喚道︰“媽……”
傅媽媽的手不可察地微頓，緩緩轉過身，視線先是落在兩人十指相扣的雙手，爾後慢慢滑到傅流月淡漠清雅的面容上。
她很少在女兒身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她自小就很懂事，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都沒讓她操過什麼心。
可如今她露出這樣緊張而忐忑的表情。
傅媽媽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坐在床沿輕聲道︰“是地震失蹤後發生的事嗎？”
傅流月微微垂頭，默認。
溫染瞳孔地震，不可置信道︰“阿姨你知道啦？什麼時候知道的？”
“姐姐？”
她又側頭去看傅流月。
傅流月對媽媽猜出她們的關系好似並未覺得意外，只長睫微垂掩住眸底的波光。
“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更何況她又沒刻意掩飾，怎麼猜不出來。”傅媽媽的表情很平靜。
“阿姨，其實這事是我……”溫染往前踏了半步，想將責任主動攬到自己身上。
傅流月拉住她的手，沉聲道︰“這事一個巴掌拍不響的”
“當然一個巴掌拍不響，以前我本以為這事是染染剃頭挑子一頭熱，如今看來當初是你掩飾得好。”
這下溫染更覺驚訝，張了張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原來阿姨早在之前就看出她的心思了，可阿姨一點都未露出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你那時候每次看到月月，眼就發亮，只要有眼楮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只不過傅流月那時候一直躲著她，她旁觀許久，見女兒有分寸，也就慢慢放了心。尤其是後來溫染被她親生母親帶走，兩人分開，她也就將這事放下了。
本以為只是年少的一時情感錯誤，誰能想到她們能堅持那麼長時間。
傅流月抿抿唇，問道︰“那媽你是不是默認我們的關系了。”
傅媽媽無奈道︰“同意又如何，不同意又如何？你不是都認定了嗎？我反對管用嗎？”
她女兒的性子她最了解，決定的事情根本無人能改變。
“況且如今世道變了，普通人活著都是問題，我看得出來，你們有大事要做，我如今對你們的期盼，就是平安。其他的，也就不想管了，隨你們吧。”
況且當初知道兩個人出事的時候，她天都塌了，恨不得隨她們而去。
能看到她們平安歸來，她就已經知足了，至于別的什麼，都靠後排了。
而且這一路上，她也慢慢看開了，這世道，誰還管什麼倫理道德，又有誰知道你是誰，只看你強不強，厲不厲害。
兩人都听出她這話基本就是變相同意了。
溫染當即欣喜若狂，沖上去抱住傅媽媽撒嬌︰“謝謝阿姨！阿姨你最好了！”
她的聲音穿破門板。
听到她驚呼的林麓眉眼染上笑意，慢慢掩住門口的縫隙。
“听完八卦啦？”
穿著睡衣從浴室出來的顧青盞看到她關門的動作出聲調侃。
她們上來的時候她可是看到林麓特意留了門縫，還專門站在門口豎著耳朵听動靜。
“看你這表情，看來阿姨同意她們的事了。”
林麓笑著點頭︰“應該是的，她們可算是過了明路了，也算可喜可賀。”
“行了，快熄燈了，我剛剛看到樓下有油燈，我去拿一個上來，你也快去洗漱吧。”顧青盞看了一眼時間。
結果她剛剛出門，就看到許霧抱著奶球站在樓梯口。
顧青盞了然，這又是一個听八卦的。
好在她還知道輕重，是洗過澡後才跑出來听的。
“顧姐？”許霧訕笑。
“好了，听完就趕緊去睡覺。”不然被傅醫生知道肯定給你記賬本。
“哦。”
……
一夜安然過去，顧青盞起來後才發現奶球不知道夜里什麼時候跑出去和阿銀睡了。
她記掛著阿銀來到陌生地方不適應，早飯過後下去同它待了一會。
不過阿銀知道她們要出門後，就眼巴巴地蹲坐在門口。
顧青盞揉揉它垂下的頭︰“乖啊，阿銀，你在這里乖乖待著，今天出門不能帶你。”
阿銀抖了抖長長的胡須，抬起頭來裝作沒听懂的樣子，紋絲不動地堵住門口。
最後還是溫染春風滿面地上前哄道︰“乖乖阿銀，今天跟我和姐姐出去好不好？”
顧青盞看向傅流月。
傅流月淡道︰“我打算和染染去城外圍看看。”
距離有些遠，帶著阿銀去跑跑更合適。
被幾人哄了許久的阿銀這才勉強挪開腳步。
林麓和顧青盞最先出門，行政大廳的位置很好找，她們只需要在路上隨手拉一個人來，就能問到大廳的位置。
道路同過去不同，沒有擁堵的車流，林麓發現現在交通工具多是自行車三輪車什麼的，很少有人開車。
畢竟汽油是稀缺能源。
也由此衍生出新的職業︰拉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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