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飛了幾十米，就听到身後傳來手雷的爆炸聲。
許霧心悸地回頭望了一眼，只見鑽地蠕蟲腹部表皮破開一個大洞，粘液順著洞口往外涌。
鑽地蠕蟲豎起的身軀僵硬一瞬後便轟然一聲重重栽倒倒地，瞬間揚起了漫天的塵土，塵土如同一股黃色的煙霧般迅速彌漫開來。
許霧已經看不清它的動靜，忍不住問了一句︰“它死了嗎？”
“不好說。”林麓冷凝著臉。
許霧不再說話，兩人加速去追阿銀她們，無論那玩意是死是活，她們都不想再去跟它硬踫硬了。
她們追上顧青盞的時候，阿銀已經跑進了城區，曾經的現代化建設在半個月的時間內被瘋狂生長的植被徹底破壞。
到處都是倒塌的樓房與荒廢的車輛。
顧青盞不停回頭張望，看見她們兩人靠近的身影便抓著阿銀的耳朵讓它放慢速度。
阿銀放慢腳步改為行走，劇烈瘋狂的奔跑使得它的呼吸粗重許多。
“怎麼樣？”
林麓坐到顧青盞身邊︰“我把手雷扔到了它嘴里，就是沒死應該也是半殘了。”
說罷，她看向昏迷的陸川。
傅流月已經給他做過簡單的包扎，道︰“先找到安全點的地，他的傷口很大，需要止血縫針。”
“阿銀，去那里。”
顧青盞環顧四周，尋到一處還算完整的樓體。
樓體牆面已經殘破不堪，牆面上布滿裂紋，大樓的窗戶玻璃、廣告架、牆皮磚跌落在地上，將周圍生長出來的植物壓在了下面，樓體上還能勉強看出什麼商場的名字。
阿銀進不去，便停在商場前面趴下身子。
幾人依次順著它柔軟的毛發滑下來。
林麓和許霧打頭從翹起的卷簾門進入商場，里面所有櫃台的玻璃全碎了，地上到處都是被踩爛的珠寶首飾盒和玻璃碎片，還時不時的有幾片干涸的血跡。
許霧打著手電晃過大廳︰“這是被搶劫了？”
“應該是剛開始的時候有人趁亂搶劫。”
那時人還沒意識到末日的到來，只要再過兩日便會發現搶回去的珠寶黃金遠不如一塊面包有價值。
“一樓太亂，一般二樓是服裝，應該好一些，我們上去看看。”
林麓同許霧走向扶梯上樓。
二樓的混亂不遑多讓，還掛著標簽的衣服隨意扔在地上，沙發凳子上踩滿腳印，地面散落著許多的生活垃圾。
許霧道︰“之前有人在這里生活過。”
林麓借著手電的光束尋到一處還算干淨的角落︰“叫她們上來吧，陸川的傷勢不能耽擱下去了。”
許霧點頭，飛奔下去喚她們上來。
林麓抓緊時間將雜亂的東西掃走，尋來幾張凳子拼在一起做成簡易的床。
此時顧青盞幾人已經背著陸川上來，將他平放在簡易床上。
傅流月打開急救箱，動作熟練地消毒，拿起縫合針，全神貫注地縫合傷口，溫染站在一旁為她打光。
沒人敢打擾她。
商場窗戶外面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藤蔓，光線被遮住根本進不來，這便導致即使是白日，里面也是昏昏暗暗的。
林麓拉開窗戶，用刀割斷藤蔓。
阿銀將腦袋湊過來，湖藍色的碩大眼眸晃著波光，林麓將胳膊伸出窗戶摸了摸它的鼻尖，哄道︰“乖，阿銀。”
阿銀長大後雖然變得威風凜凜，它自己一開始卻很不習慣，總想還撒嬌讓顧青盞抱抱它。
可顧青盞哪里還抱得起來它。
它只能委屈地用前爪抱住她，不住地往她身上蹭蹭。
阿銀鼻尖噴出炙熱的氣息，听話地趴了回去休息。
林麓清理完藤蔓後，商場內部的采光變好許多，不借用手電光也能看到路。
再回去時，陸川猙獰可怖的傷口已經被細密整齊的縫線所覆蓋，傅流月正低頭在收拾工具。
“他怎麼樣？”
顧青盞嘆氣︰“已經喂他吃了藥，他是變異者，身體素質總比普通人要好。”
眾人總算松下口氣。
林麓緊繃的神經緩緩松弛下來，剛剛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讓她們根本都來不及反應。
此刻她才終于有時間分出精力查看顧青盞額角的傷口。
流淌的血早就干涸在她瑩白的側臉上，暗紅色的痕跡與白皙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林麓眼中溢出疼惜之色，忙將傅流月拉來為她處理傷口。
“傷口不大，最近不要沾水就好了。”傅流月用棉球蘸取消毒藥水，輕輕涂抹在那道淺淺的傷口上。
“你還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林麓半蹲在顧青盞面前，緊緊握著她的手指，仰著頭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眸底盈滿關切。
顧青盞眸底恍若清泉，光影撩著水波一起流轉，流露出一抹沉靜又美好的溫情。
唇角柔柔彎起︰“剛剛傅醫生已經檢查過了，也都問過了，你不是都听到了嗎？”
林麓抿了抿唇，道︰“那你在這里好好休息，我去上面查探下，這里之前住過人，不檢查過總不放心。”
“我和你一起去。”
林麓本不想應，顧青盞態度卻堅決，只好牽著她的手緩緩站起。
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舉著手電，兩人踩著癱瘓的電動扶梯上樓。
三樓依舊是雜亂不堪，不過林麓將手電照向床上用品區，看著揉皺髒亂的床墊皺了皺眉。
床墊旁邊有著大片干涸暗紅的血跡，還有些不知道是什麼的尸骨。
顧青盞已經捻起一根細長的白毛，有阿銀的例子在，她一眼便認出這是動物的毛發，只不過這根毛一端染上了雜黃。
面色跟著凝重起來，探出精神力搜索︰“這里有變異動物住過，但是現在不在這里。”
林麓看向窗口的位置，果然三樓的窗戶都是破開的，有風穿空蕩蕩的窗口吹到兩人面上。
林麓沉聲道︰“二樓曾經住過人，也許之前跟這里的變異對上過。”
“我們去樓上看看。”
知道這里曾經爆發過戰斗，兩人的腳步放得更輕，四樓是用餐區，五樓是影院，兩人一一轉過，並未發現任何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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