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備箱和車頂的行李架都塞得滿滿當當，為此小白虎不得不跟幾人擠在後座。
有人陪它玩鬧，一開始它還興致勃勃，時間長了便生無可戀地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顧青盞同林爺爺聊過天後，林爺爺雖然不知道她們找司虞做什麼，卻依舊幫她們牽線搭橋。
司虞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
顧青盞壓了壓手，示意其余人先不要出聲，按下接通鍵。
“司少校，你好。”
對面的聲音清脆沉穩︰“你是林麓的未婚妻，現在和林麓在一起？”
“是的。”
“你找我有什麼事？昨天發生的事情我有耳聞，你們暫時還沒被軍方注意到，但是也瞞不住多久。”
顧青盞微微一哂，知道對方誤會了她的意思︰“我聯系司少校，是有些話想同你說。不過在我說這些話前，有個問題想問一下司少校。”
司虞微微皺眉，似是沒料到對方這麼說︰“你想問什麼？”
“若是亂世，司少校覺得自己是梟雄，還是願做他人手中良將？”
那邊陷入了沉默。
顧青盞並不急，淡道︰“司少校若是一時回答不出，不如想清楚再給我回話。”
掛斷電話後，司虞鎖著的眉頭一直都未松下。
站在她身後穿著軍裝的短發女子問道︰“隊長，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司虞側頭望著窗外，陰沉的天壓抑而冷漠，緩緩開口︰
“你打听到被第二十九集團軍帶走的那些人的情況嗎？”
“什麼也探不出來，只知道他們抓了個大家伙，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而且……”短發女人欲言又止。
司虞諷刺一笑，她當然知道而且什麼，不過是看她要退了，人走茶涼罷了。
“亂世……”司虞低聲呢喃著。
……
顧青盞掛斷電話後神色平靜，她當然知道她給對方留了懸念，但是總要判斷一下對方是否有野心，才決定要不要合作。
“你們怎麼這麼看我？”
不過她發覺許霧幾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異，還往旁邊縮著身子空出些距離。
許霧訕訕笑︰“因為覺得顧姐剛剛談判的氣質太精英了，覺得距離有些遙遠？”
“只是談判的常規手段。”
顧青盞剛一抬頭，就透過後視鏡看到林麓望過來的眼楮，烏黑黑的眸子閃著亮光。
“開車看路！”
“哦。”林麓默默收回視線。
坐在副駕駛的傅流月推了推眼楮，看著導航︰“前面就是服務區了，換我來開吧。”
她們出發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幾人在服務區簡單吃了晚飯。
再啟程時，傅流月負責開車，林麓換下來後同溫染換了位置，坐到顧青盞旁邊。
憋屈的小白虎吃了東西後，就窩在顧青盞腳下昏昏欲睡，奶球身形較小，可以舒舒服服地癱在溫染腿上。
“你在找什麼？”
顧青盞見林麓一直低著頭，手機屏幕的亮光映在她臉上。
“我想找些刀劍什麼的，我在超市看到的都是普通的菜刀水果刀之類的。”
顧青盞傾著身子，下巴貼在林麓肩膀上︰“你找到了嗎？”
“你說巧不巧，我在購物網站上找到了店鋪，結果有一家店鋪就在澹陽。”林麓喜道。
顧青盞輕聲道︰“你可以先同他預訂好，到時候直接去拿，免得耽誤工夫。”
“嗯，我知道。”
林麓手指 里啪啦地打字。
店里賣的刀劍都是裝飾品，不開刃。林麓跟店鋪老板商量很久，講明自己的要求，並預付了定金。
關閉聊天框後才發現，顧青盞不知何時已經靠在她肩頭睡過去了。
昨晚被林麓折騰到凌晨，白日里也都沒閑著，坐在車里趕路自然容易困倦。
林麓挺了挺背脊，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許是身旁的氣息太熟悉，太安逸，這點響動並未吵醒她。
“傅醫生，前面服務區停下吧，後半夜開車不安全，等天亮起來我們再出發，沒幾個小時就能到了。”
林麓壓低嗓音。
後半夜開車人容易困倦，即便是旁邊有人提醒。
“好。”
傅流月見溫染也不停地打著哈欠，眼角都溢出淚花，輕聲應好。
將車停在服務區，幾人擠在車里簡單休息了一夜，沒人介意擁擠狹窄的車廂，對于過去野外過夜而言，這已經足夠舒適。
旁邊有衛生間，也有超市。
次日天剛蒙蒙亮，便再次啟程。傅媽媽住的位置有些偏僻，應該是為了遠離城市，故意遠離城市的喧囂和紛擾。
望著窗外的青山綠水和廣袤無垠的田野，溫染緊張地扣著手指，一言不發。
自從下了高速進入澹陽地界後，她便是這副姿態。
傅流月抬手握住她微涼的手指，安撫道︰“別怕，我會說服媽媽的。”
她知道溫染在擔心緊張什麼。
既害怕傅媽媽不同意她們的事情，又擔心傅流月會因此放棄她。
“嗯，我相信姐姐。”溫染抬起頭朝她擠出抹笑來。
笑容有些蒼白。
她一慣游戲人間的態度，幾人還很少見她這副忐忑不安的模樣。
傅流月不語，只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一時間都沒人說話，行駛的道路開始崎嶇不平，過了幾分鐘後，傅流月猝然坐直身子，緊緊盯著前方路邊站著的熟悉人影。
“那是我媽媽，停車！”
顧青盞踩下剎車，車還未停穩，傅流月便推開車門奔向那人。
“月月啊，真的是你……”
“是我，我回來了。”傅流月擁住她瘦弱的身軀，望著媽媽頭頂的白發，眼眶泛紅。
溫染抿抿唇，深吸一口氣，緊跟著下了車。
母女重逢，免不了痛哭流涕，好半晌後，傅媽媽才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靜靜站在一旁的溫染。
“染染也在……”
溫染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鼻尖發酸︰“是我，阿姨。”
許霧靜靜地扒著座椅，身體微微前傾，目光默默地落在不遠處那正緊緊相擁、喜極而泣的幾人身上。
眼前這親人重逢的場面實在令人動容，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羨慕，明顯被這氣氛所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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