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不餓對洪黎並無了解，宋思澤之前對洛妃萱說的話，他也沒有听見。
可他並不會以貌取人。
既然宋思澤願意花重金把人請來，還恭敬對待，那一定是有道理的。
再說了，洪黎只是表達意見，听不听，在他。
又不是小孩子了，總不能一點判斷力都沒有吧？
洪黎喝了口水，揉了揉太陽穴，說道︰“不能說，一文不值。短期看，這淬體武學還算精湛，能助你快速淬體。
可若是長遠些看，這武學上限太低，我也納悶，為什麼你們會覺得，淬體需要向妖族學習呢？”
余不餓沉吟片刻︰“大多數情況下，妖族的身體素質，的確比人族強。”
這話乍一听，很有道理。
哪怕是低品階的妖獸，防御、敏捷、力量也不是普通武者能比的。
然而，洪黎咧嘴一笑，重新躺好︰“那我問你，既然如此，妖族為何還非要化形呢？”
余不餓猛地一怔，瞳孔驟然收縮！
洪黎脫掉鞋子，灰色的襪子破了好幾個洞，帶著泥的腳指頭從洞里鑽了出來。
他將腿翹在茶幾上，很是愜意︰“妖族身體素質強，那是種族天賦，就像有的人個子高，有的人個子矮。
你個子矮，學人家走路姿勢，就能長高了？鬧呢？”
“……”余不餓沉默片刻，問，“洪先生，你能把鞋穿上嗎？我眼有點睜不開……”
洪黎老臉一紅，只得將腳塞進鞋里。
“洪先生，按照你的意思，那觀摩、模仿妖族，就該毫無用處了？既然如此，那怎麼還會有這本淬體武學呢？”
“我不說了嗎？有點東西，但東西不多，你矮個子模仿高個子走路，是不會長高，可人家腿長啊！
你模仿的時候，步距拉長了，走路是不是就快一些？可事實上，這二者並無因果關系。”
余不餓眼楮睜大。
老洪看著是個粗人，可說話……真踏馬有道理啊！
“妖物修行，最關鍵的便是化形，人族體內經絡走勢，才是最適合修行的。
無論是煉氣，還是淬體，人族身體構造，都遠勝于妖魔。”
洪黎說到這，又指了指余不餓懷里的【百妖戲】，戲謔道，“你說，你學這破玩意，那不是舍本逐末嗎？”
余不餓陷入思索。
他發自內心地覺得，洪黎的話很有道理。
簡直字字珠璣！
听得他只想高呼一聲，大師我悟了！
看著手里的書，他有些惆悵。
自己還要繼續學嗎？
如果洪黎說的都是真的，那這【百妖戲】的上限不高，將直接影響他的後期修行。
可找到這本【百妖戲】，實屬不易，短時間內去哪再找一本呢？
就在他惆悵時，洪黎的腦袋忽然湊近。
“小余，要不，我賣給你一本淬體武學，怎麼樣？”
“哈？”余不餓忽然覺得，對方這是圖窮匕見了！
洪黎咧嘴笑︰“我的淬體武學，絕對是好東西！比你那【百妖戲】強太多了！”
“那……叫什麼？”余不餓試探著問道。
“叫……”洪黎話到嘴邊又頓住，余光瞥了眼手機，靈光一閃，“叫【無上極道碎星不滅霸體術】！”
“……”余不餓唬著臉，“你剛取的名字吧？”
這得看了多少本玄幻小說啊？縫合大法是吧！
“你怎麼知……你不要亂說！這可是我師門傳承！”洪黎嚴肅道。
“你還有師門？”
“多新鮮！”洪黎冷笑，“不然我還能無師自通？”
“那，敢問洪先生，你的師父是？”
洪黎沉吟片刻，搖搖頭︰“師父神秘低調，不讓我透露，除非你買下我的淬體武學，算是入我師門，方可告知。”
余不餓猶豫片刻，嘆了口氣。
“那，多少錢？”
洪黎伸出兩根手指。
“兩百萬？”
洪黎搖頭。
“兩千萬？！你搶啊！”余不餓猛地起身。
洪黎縮了下脖子。
他本來想要兩個億的。
主要是，他的胃口，被宋思澤養大了。
之前宋思澤找他幫忙，他伸出一根手指，想要十萬，對方開口就一個億。
他當即就意識到，自己小了，格局小了！
到了余不餓這，他還想如法炮制，結果，高估了對方。
要是余不餓知道洪黎的心中所想，一定會怒罵宋思澤不當人子，看到一根手指頭就一個億。
就知道哄抬物價！
“算了，我沒這麼多錢。”余不餓捧著【百妖戲】，轉身就要走。
“哎！你等等！別跑啊！”洪黎趕緊叫住他。
他說了半天，還將自己的淬體武學包裝了下，要是把人嚇跑了，那不白忙活了？
“我開價，你還價，這叫做買賣！這樣吧，你說，多少錢！”
余不餓咬咬牙︰“三百萬，再多，我也沒有。”
“不行！”洪黎搖頭，“你那破玩意，都花了四百五十萬，就給我三百萬，你罵誰呢？”
余不餓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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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自己也是嘴太快！
他咬咬牙，伸出一只手。
“五百萬，就這我還得找人借，再多，我不要了！”
“你加點。”
“五百萬零五十。”
“……”
余不餓起身要走，洪黎一拍大腿。
“成交！”
洪黎光速從懷里掏出一本舊書，往余不餓懷里一塞，然後攤手︰“給錢！”
余不餓目瞪口呆。
“不許反悔啊！反悔，我告你！”
余不餓剛想翻開舊書看一眼，又被洪黎攔住。
他眼珠子轉了轉︰“你先給錢，不然不許看。”
余不餓沒轍，看看自己銀行卡余額，又找洛妃萱借了錢，將五百萬零五十給洪黎轉了過去。
等回頭賣了開脈丹，再把錢還上。
等了一會，確定銀行卡到賬後，洪黎齜著牙笑。
“洪先生，現在能說說咱師門了嗎？你師父，是誰啊？”
“我師父啊？他姓趙，是我干工地認識的第一個工頭，叫啥我忘了，那是我去的第一個施工隊。”
“？？？”
“哎，細細想來，也有二十年沒見了。”洪黎嘆氣。
余不餓心中暗道不妙，立刻翻出那本舊書，看到開篇第一頁，如遭電擊。
【第一層︰不破不立，破繭化蝶】
【顱內銘記觀想圖，置氣于五髒，尋高處墜下，待筋骨粉碎，方可入門】
【其法，風險極大，慎思，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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