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出租屋的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帶。陳默蹲在茶幾前，指尖輕輕摩挲著那張從外賣盒里取出的照片。照片上的建築平面圖在晨光中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背面的月牙符號與林 耳後的胎記如出一轍。
"這墨跡里摻了朱砂。"陳默沾了點唾沫抹在"新紀元大廈b2實驗室"幾個字上，暗紅的紋路突然如蛛網般蔓延開來，"是血咒。"
林 正咬著皮筋扎頭發，聞言動作一頓。脖頸上的饕餮紋路不安地蠕動，在晨光中泛著暗金色的微光。"三百年前歸墟教的血祭咒，用活人精血作引"她松開手，長發如瀑散落，"看來徐世謙真是唐天豪的狗腿子。"
防盜門突然被叩響，兩人同時繃緊神經。陳默的手已經按在了茶幾下的水果刀上。
"快遞！"
透過貓眼，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捧著巴掌大的紙盒。陳默剛把門開條縫，對方突然將盒子拋進來，轉身沖下樓梯。盒蓋彈開的瞬間，三枚銅錢叮叮當當地滾到林 腳邊。
"張半仙的銅錢。"林 用鞋尖撥了撥，銅錢表面的綠銹突然剝落，露出內里暗紅的符紋，"是血煞陣！"
陳默抄起桌上的冰鎮可樂潑過去，碳酸飲料接觸銅錢的剎那騰起腥臭白煙。地板被腐蝕出三個焦黑的窟窿，樓下立刻傳來罵聲︰"大早上搞裝修要不要命啊！"
"這是警告。"林 踢開冒煙的銅錢，"有人不想我們查新紀元。"
午後悶熱的奶茶店里，林 第三次把"去冰"做成"多冰"。戴漁夫帽的女生正要發作，突然瞥見她手腕內側的暗金紋路，嚇得掃碼的手都在抖︰"姐、姐姐，我不要了"
"叮——"後廚傳來烤箱計時器的聲響。林 掀開寫著"設備維修"的塑料簾，發現本該存放奶精的冰櫃溫度顯示零下二十度。她假裝擦拭操作台，指尖悄悄凝聚寒氣，冰櫃門鎖 嚓一聲凍裂。
成箱的奶茶杯底泛著詭異的藍光，每個杯底都嵌著米粒大的晶片。林 用指甲撬開一片，晶片在掌心融化成腥甜的液體——是稀釋過的妖獸精血。
"小林，你在這啊。"店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今天穿了雙瓖水鑽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像某種暗號，"晚班的小劉辭職了，你要不要試試夜班？時薪翻倍哦。"
玻璃門外的陽光突然暗了暗，三個穿灰色工裝的男人站在馬路對面，胸前的新紀元lo像只眯起的眼楮。
陳默騎著小電驢拐進大廈地庫時，後座的外賣箱突然劇烈晃動。他猛踩剎車，箱蓋被撞開的瞬間，腐臭味混著冷氣撲面而來——蜷縮在保溫袋里的男人面色青灰，後頸嵌著塊拇指大的芯片，芯片邊緣紋著七瓣花的圖案。
"第六批靈根適配體。"尸體的手腕內側烙著編號︰nx006。陳默突然覺得反胃，這人的眉眼竟與自己有五分相似。
保安亭傳來腳步聲，他慌忙合上箱蓋，卻摸到尸體口袋里硬邦邦的物件。掏出來是個老式懷表，表蓋內側嵌著張泛黃的小照︰穿白大褂的徐世謙摟著個戴金絲眼鏡的女人，背景里的實驗室掛著"靈根培育中心"的銅牌。
懷表指針突然逆向飛轉，陳默的天機靈根驟然刺痛。他抬頭看向電梯間的監控探頭，屏幕上的雪花點組成了模糊的字跡︰"b2見。"
電梯下行時，陳默數著樓層指示燈。當數字跳到b2時，轎廂頂部的應急燈突然變成血紅色，林 耳後的月牙胎記在鏡面牆里折射出妖異的光斑。
"叮——"門開的瞬間，陳默差點撞上穿保潔服的老太太。她推著滿載黑色塑料袋的垃圾車，哼著荒腔走板的《甜蜜蜜》，車把手上掛著串鑰匙，其中一枚貼著便簽︰"女兒童童生日︰19980815"。
走廊盡頭的實驗室透著綠光，陳默貼著牆根摸過去，透過氣窗看到十幾個圓柱形培養艙。淡藍色液體里漂浮著赤身裸體的人形生物，他們的太陽穴都插著芯片，胸口規律性地亮起七瓣花的熒光。
"存活率0。"機械音在空曠的實驗室回蕩，"第七批靈根適配體準備植入。"
陳默的鑰匙印記突然發燙，培養艙里的某個軀體猛地睜開眼楮——那張臉，分明是年輕了二十歲的唐天豪。
林 踹開消防通道的門時，陳默正盯著監控屏發呆。十六個分屏中有個畫面格外刺眼︰甦懷真仰面倒在血泊里，右手死死攥著半枚青銅鑰匙，火焰紋身從破碎的衣袖里露出來，與監控日期顯示的時間完全吻合——那是三小時後的畫面。
"天機靈根又預警了？"她扯開黏在脖頸的碎發，饕餮紋路因為靈氣躁動泛著金光，"張半仙剛發消息，說徐世謙的辦公室供著盞青銅燈"
陳默把懷表拋給她，表蓋里的照片在熒光燈下泛著詭異的青︰"燈芯是唐天豪的斷指，這盞燈三百年前就該滅了。"
大樓突然劇烈震顫，警報聲撕破夜空。林 的手機瘋狂震動，奶茶店長發來條語音︰"你打翻的那杯奶茶，杯底的追蹤器該生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