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著主意,打算溜出去待一會,假裝沒找到。
楊廠長擔心趙局長時間緊張,輕聲道︰“要不要換個日子再訪?”
而趙局長的回答是︰“不必,既然來到就要完成任務,我今晚就是來找李瀚談話的。”
易中海等人見到楊廠長安專程探訪李瀚,並甘願站著等候,不禁驚訝于此舉。
而看到王主任一行人離開,易中海暗道慶幸,至少避免了一場潛在的麻煩。”好在我已經順利擺脫,不然萬一讓楊廠長發現了我們的小摩擦……”
趙局長建議說︰“既然如此,閑來無事,不如一起看看李瀚的家?”
他的目標不止探訪個人,還包括了考察生活環境。
雖因之前的一小插曲而不快,但這並未完全打消他的探訪興致。
楊廠長安慰性的接受了這個提議。
兩個人一起步入了李瀚的家門。
第一眼就感受到了整潔的環境,毫無亂糟糟的感覺。
趙局長說︰“李瀚同志真是與眾不同的工人,獨自居住,家里還能保持如此干淨整潔,正應了一句古話,‘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你覺得呢?”
“您的意思是如此,據我的觀察,很多工人並不能維持家里太干淨,當然,這不是說他們不愛衛生,只是他們的工作使得日常生活可能比較勞累且難以兼顧打掃。”
“這話一針見血,但是李瀚同志無疑是其中極為罕見的那個特例,確實是不凡人物,與眾不同之處自然可見一斑。”
他們對初步的印象各抒己見。
圍在院外的人並未察覺到里面的交談。
如果听了內容,定會愕然。
畢竟,李瀚這里的衛生都是尤莉照拂打理的啊。
兩人又去看其他地方。”哎呀,李瀚同志真是勤儉持家啊?”
趙局長看到八仙桌上還未收拾的剩菜都是些蘿卜、白菜和土豆,感到驚奇。
“趙局長,這是我們普通工人日常生活的真實寫照啊,很少有機會吃到肉,主食也就是白面饅頭偶爾,更多的是棒子面窩頭,甚至有的時候連紅薯都成了常餐。”
廠長楊的話很準確。
趙局長說道︰“看來我們的到訪時機恰好,李瀚同志這麼節省,拿到慰問金之後,生活水平也會有提升吧。”
“他會很開心的。”
廠長表示贊同。
得到了趙局長的認可,楊廠長心頭略感寬慰。
之前的賈張氏之舉,讓楊廠長擔心趙局長會對軋鋼院有所誤識。
幸好,通過李瀚的事情挽回了一些情面。
他有意借此機會在趙局長面前樹立良好印象,便喊來了易師傅。”易師傅,這是我們冶金局的趙局長,您應該知道他是誰。”
這時,易海才想起眼前這位穿著中山裝的中年人,正是不久前來軋鋼廠考察的趙局長。
當時的機器故障讓他的表現出了問題。
“哦哦,沒錯,是趙局長您好,您好!”
易海急忙展現出恭敬的姿態。
因為他清楚冶金局是軋鋼院上級部門,所以不敢怠慢任何一絲。
廠長補充說︰“易師傅,趙局長這次來訪一是慰問李瀚,二是看看我們的大院。
剛剛賈老太太因為喪子有幾分情緒,但這只是個別事件,並不能代表全部。
你能介紹一下大院情況嗎?”
這是為易海展示自我能力的良機,他自然明白廠長的意思。
內心暗暗慶幸,還好兩位來訪者略晚,否則紅星四合院今天很可能變成修羅場!
“好的,廠長,那我來簡要介紹一下我們的大院。”
他說道,”咱們紅星大院有前後三個院子,共住著二十幾戶,約百人...”
易海如數家珍般講述美好景象,避開了諸如街道辦批評取消管事這些尷尬話題。”咱們院落秉持互相幫助的精神,鄰里之間和睦相處,人人尊老愛幼、誠信待人,從未有財物丟失和夜里鎖門的困擾,更是一年接著一年被評為先進模範院落呢…”
易中海已經把該說的事情都說完了。
看見楊廠長滿意的樣子,易中海心中默默舒了口氣,知道自己留下了良好印象。
“果然,‘平安無事夜不閉戶’,李翰同志如此晚了還能開門離開。”
趙局長親耳目睹,深表贊同。
楊廠長朝著易中海微笑道︰“易師傅啊,听聞是你打理著這個大院,辛苦你把這里的氣氛調適得這般怡人。”
“這是我職責所在。”
易中海謙虛道,然而心里卻是暗暗擔憂。
好險!若是街道辦王主任一行晚來一步,此刻就不會有這份安寧的畫面。
自己還要面對楊廠長的不滿!
但如今一切都變得美好而平靜,和諧共處的局面。
趙局長在心底點頭,這種環境下能培養出像李瀚這樣的人才,確實不出意料!
不禁感慨︰“古時候孟母三遷孕育大德者,現在紅星大院亦是棟梁之材的溫床。”
“高!”
他贊嘆。
“趙局長見識果然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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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廠長與易中海均露出尊敬的眼神。
“趙局長,我很好奇李翰同志日常除了工作還有哪些消遣活動呢?”
楊廠長提出新的問題。
在那時休閑娛樂極度稀缺的時代,一個人的業余活動很大程度反映出他們的興趣傾向,這便是”見微知著”
。
然而對于這個問題,易中海略感困惑。
關于李翰的業余生活,他還真不太清楚。
這時,他的視線落在那台磁帶機上。
對于李瀚同時擁有兩台”三轉一響”
,他略顯驚訝,但此刻這個線索恰好給他帶來了啟發。
“趙局長、楊廠長,我知道李瀚同志喜歡收听電台,瞧,那是他的廣播機。”
易中海小心翼翼地拿起磁帶機遞過去解釋道。
“廠長,要不再听听看李翰同志常听什麼節目的口味嗎?”
趙局長問起這個問題。
“易師傅,打開來讓我們感受一下李翰的偏好。”楊廠長迎合趙局長的興致,直接指示讓易中海打開磁帶機。
然而,身為二級焊工的易中海對電子產品並不精通。
經過一番努力探索,總算將它開機操作起來。
茲茲的噪音響起,從磁帶機里傳出並不穩定的聲音。
很快,正式開始播放音樂。
趙局長與楊廠長臉上帶著好奇心。
對于初次接觸這樣的東西,他們都有些新鮮感,聚精會神地聆听著內容。
“今天的晚餐怎麼如此簡樸啊?”
磁帶中的聲音首先響起,女性嗓音。
趙局長、楊廠長以及易中海都一愣。
這是什麼節目?怎麼從來沒听說過什麼美食節目的廣播?
可能只是台詞?或許!
三人繼續傾听接下來的內容。
“嗯,花費輕,掙錢難呀。”
下一個聲音,男子開口。
“我覺得這聲音好熟悉。”
楊廠長道。
“我也覺得耳熟。”
趙局長點頭,似乎也在找線索。
易中海忍不住問道︰“這不是李翰的聲音嗎?”
正是,李翰的毫無疑問!
易中海確信這一點。
至于第一聲女子聲音,他認得是吳莉沒錯。
“嘶,這竟然不是簡單的廣播機,而是磁帶收錄機啊!”
易中海驚奇發現,市場主流雖多是廣播設備,但在華國早在十年前就有了鋼絲收錄機問世。
再到一九五三年,第一台磁帶錄音機也被造出。
而眼前的收錄兩用機,卻是他們第一次遇見。
就連他這麼敏感的人,竟也不知道市場上已經有了既能錄音也能播放的多功能設備。
內心的震動程度,難以言喻。
趙局長驚愕了一會兒後突然開口︰“這麼說,錄音中的聲音,應當就是李瀚同志的訪談錄音,這是否會觸及個人隱私?關了吧。”
本來,擅自開啟他人收音機已算失禮行為。
現今,竟然還存在音頻記錄,實在不宜再繼續聆听。
廠長楊亦點頭表示贊同,這錄音中夾雜了李瀚與女子的交談,若真涉及隱秘,定會對李瀚產生極大的影響。
“易師傅,請將錄音機關掉吧。”
他發出命令。
此刻,易中海心中起了疑慮。
難道錄音中,藏有李瀚和余莉難以啟齒的秘密?
如果有,今日便可借廠長和局長之助,在他們面前一舉扳倒李瀚!
刻意操控音響,電流滋滋作響,但它沒有被關閉。
他假裝為難︰“兩位領導抱歉,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無法停止。”
故意按下快進鍵,他認為李瀚與余莉間可能會出問題的時間,應該是在飯後那段對話。
果不其然,這段對話中關于用餐的部分便被省略過去,直接跳到了接下來的錄音。
“王主任,您怎麼不提早告知?好讓我們準備迎接啊。”
接著,另一個聲音冷淡地說︰“易師傅,如果提前知會,我還能看到這場熱鬧的好戲嗎?”
听到這句話時,局長趙和廠長楊皆瞪大眼楮,面露驚愕。
驚慌失措的易中海匆忙按下了關閉錄音機。
試圖辯解地說︰“兩位領導,總算搞定了!”
但兩人卻被錄音中的內容深深吸引,此刻正直勾勾盯著他,看得易中海邊渾身不自在。
“易師傅,打開繼續听。”
楊廠長大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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