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小門派,霍文東根本沒放在心上,肯定是蔣天生的手筆。
霍文東對大哥大道︰“確認身份後,讓社 人將人帶來給我。”
“明白!”大熊嚴肅答道。
掛斷電話遞給身旁保鏢後,霍文東準備前往蘭桂坊集團辦公室,這時一群香江財閥子弟說笑著走下樓,其中賀天寶、許晉恆、賀天兒三人格外引人注目。
雙方站定,賀天寶復雜地看著霍文東,霍文東則平靜地回視。
賀天寶怎麼也想不到,尖沙咀私人會所一別後,兩人成了仇敵。
霍文東的賭船生意對澳娛影響極大,大到賀天寶難以釋懷。
都說親兄弟也要明算賬。
再親密的兄弟,最好別有生意往來,免得產生利益沖突。
有共同興趣和話題,閑時一起聊聊,才是最自在的狀態。
賀天寶欲言又止,對方的保鏢曾救過自己,他也曾視霍文東為知己。
記得在霍文東的會所里,他們談車、品酒、抽雪茄,意氣相投。
也曾听霍文東在油麻地大排檔自彈自唱,時光荏苒,世事難料。
“天兒,你在想什麼?”身旁女子柔聲問。
“沒……沒什麼。”賀天寶搖頭前行,與霍文東擦肩而過。
走出幾步,賀天兒忍不住回頭,喊道︰“東哥!”
霍文東身形微滯,卻未回頭,也未停留。
賀天兒追上前,氣喘吁吁地說︰“我爸爸讓我去 留學,學商業管理。
他今天還下令禁止我去霍家吃飯。”
語氣堅定,毫無預兆。
霍文東轉身微笑︰“很好,祝你前途光明。”
“那下個月我生日,你會來嗎?”她臉紅地問。
“看情況吧,抱歉我有事,告辭。”說完,霍文東離開。
賀天兒不明白緣由,只覺一切陌生。
她的親生母親被迫赴加,無法回港,哥哥也不再與霍文東往來,霍文東的冷淡更讓她不解。
呆立原地,直至霍文東進入電梯。
“走吧。”賀天寶拉了拉她的袖子。
是該走了嗎?還是另有選擇?
賀天兒轉身,情緒激動地說︰“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你們怎麼都變得這麼陌生?哥,告訴我 吧!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不是小孩子了,”賀天寶神情凝重,“有些事不能再藏著掖著,必須讓你知道。”
“沒錯,霍文東確實救過我一次,但他也在公海上經營五艘賭船,東方公主號、東方王子號都是他的。
他讓我們賀家損失慘重,照這樣下去,今年的收入連去年的一半都不到。”
“而且,現在澳娛內部已有幾位廳主打算做公海賭船的生意,他們想放棄賭廳經營權,贖回抵押在澳娛的銀行本票。”
“你不是小孩子了,別再天真了。
听爸爸的話!”
江湖雖虛幻,卻無處不在。
賀天寶此刻深陷其中,左右為難。
“一邊是兄弟,一邊是家人,這種事情自古難兩全。
涉及根本利益時,誰都明白該怎麼選擇。”
賀天兒仍疑惑︰“既然賭船生意這麼賺錢,爸爸為什麼不試試呢?”
“我們澳娛的賭牌是唯一合法的,要是我們涉足賭船,明天澳督就會收回賭牌。”賀天寶嘆道。
“那我們不直接參與不行嗎?”賀天兒追問。
“你太單純了,這是不可能的。
我們姓賀,是唯一合法賭牌的擁有者,只能和霍文東對立。”
賀天寶苦笑著搖頭,說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盯這塊賭牌的家族勢力眾多,你想想,如果傅家和馬家得知我們賀家私下經營賭船,他們會放過這個機會嗎?肯定會上澳督府告發我們。”
賀天寶抬頭看向蘭桂坊大廈的透明電梯,里面霍文東正倚欄遠眺。
返回石澳大道別墅後,听到“鯊膽彤”曾裕彤來訪,賀天寶急忙趕到書房。
推開房門時,他努力擠出一絲笑意,“曾叔。”
曾裕彤正在抽雪茄,看到賀天寶便說︰“天寶回來了啊。”賀新示意他坐下,隨後賀天寶從貨櫃中拿出一包咖啡,“曾叔,這次我從里斯本回來,特意帶了些貓屎咖啡,我去煮一杯。”
“別忙了,晚上喝了咖啡睡不著。”曾裕彤起身對賀新提議,“阿新,新建酒店的事先緩一緩吧,我已經去過賭船看了,大家都只是圖個新鮮,最終還是會回歸陸地的。
要不我們再研究一下?”
賀新請他來是為了商討在興建豪華酒店的事宜。
作為澳娛的新股東,曾裕彤很清楚,無論是在裝修還是經營理念上,都無法與霍文東的賭船相比。
在這個節點投建酒店無疑是浪費資金。
察覺到曾裕彤的推辭,賀新也不再堅持,笑著說︰“行,回頭我們一起打球,再好好商量。”然而,當曾裕彤離開後,賀新立刻將桌上茶壺摔在地上。
他轉向賀天寶吩咐道︰“天寶,讓公司起草一份通知下發給各廳主。
今年澳娛計劃投資三億美金建設大型豪華酒店,即便有抵押的銀行本票,也需延期一年返還。”
“此外,我們取消了疊碼仔制度,賦予各位廳主更多自 。
購買1萬籌碼,即可獲贈葡金大酒店的套房,同時澳娛旗下所有產業享受七折優惠。”
“明白!”賀天寶簡短回應,拿起電話走向角落,按照父親的要求逐一下達指令。
與此同時。
銅鑼灣夜歸人酒吧,這里是長義社話事人十九的地盤。
洪記銅鑼灣理事托尼帶領五十多名安保人員,與十九對坐。
大熊派人查找線索,迅速查明此事與長義社有關。
東哥一聲令下,洪記九大董事及十二大理事各自率隊前往長義的地盤。
“托尼,我們長義一向與洪記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今晚來訪所為何事?”十九叼著香煙,雙腿搭在桌上,囂張得仿佛寫在臉上。
托尼點燃香煙,緩緩說道︰“東哥今晚心情不佳,因為我們藍田的狼青犬已經餓了三天三夜,希望十九你能隨我們走一趟。”
“什麼意思?”托尼的話看似無厘頭,但十九听出了潛台詞——對方是來找茬的。
“這就是東哥的意思!”
托尼抓起煙灰缸,強行將十九的頭按在地上砸了幾下。
鮮血四濺。
“砰!”
“砰!”
“砰砰!”
洪記安保成員與十九的手下對峙。
十九的手下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對方是洪記安保,那個曾一夜之間差點摧毀水房的強大隊伍。
若非新馬師及其背後的江湖勢力及時介入,那一夜“水房”恐怕就毀了。
講義氣也要看場合和對象。
托尼擦掉臉上的血跡,將紙巾扔進垃圾桶,“帶走!”
與此同時。
油尖旺霸主一刀仔虹,中環霸主一天養生,此刻正坐在長義龍頭潘老大的對面。
潘老大神色有些不安地說︰“阿生,阿虹,這家狗肉店怎麼樣?以後想吃狗肉就來找我,保證正宗。”
花枝已經外出很久,毫無消息。
此時,刀仔虹來電,稱要登門拜訪商談一筆生意。
刀仔虹與天養生來意不善。
但潘老大不得不接待,若不接待豈非顯得自己膽怯?
天養生喝完最後一碗湯,放下碗筷,滿足地打了個飽嗝,隨即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遞給刀仔虹,稱贊道︰“潘老大,你推薦的狗肉確實不錯。”
“阿全,待會兒給他們倆打包兩份帶回去。”潘老大抽著雪茄,笑容略顯虛偽。
刀仔虹也放下筷子,輕撫肚皮。
潘老大微笑問道︰“不知兩位今日來訪,所為何事?”
“不是我們有事,是東哥有事找你。”天養生噴出兩道白煙,轉向刀仔虹問︰“吃飽了嗎?”
“吃飽了!”刀仔虹點燃香煙。
“吃飽了就動手吧,還等什麼!”
天養生一聲令下,數百名手持武器的洪記安保人員瞬間包圍四周。
<iurasvj緩緩停下,九紋龍上前拉開後車門,畢恭畢敬道︰“霍生,請下車。”
“霍你個大頭鬼!”霍文東一腳踏上地面穩住身形,笑著罵道。
“旺!”
“旺旺!”
狗舍內的獒犬與狼青犬顯得焦躁不安,它們雙眼赤紅,顯然這些獒犬和狼青犬是洪記成員精心培養的,平日里常與洪記安保一同巡邏執勤。
長義社的潘老大以及六位話事人被打得遍體鱗傷,跪在地上。
天養生搬來一張椅子,霍文東坐下點燃雪茄,看著潘老大問道︰“你知道我今晚為何找你過來?”
“阿東,這全是誤會!我們完全不知十九會這麼做……”潘老大堆著笑臉,語氣謙卑。
“誤會?”
霍文東冷哼一聲,戴上一只勞保手套,“公海那麼大,花枝偏偏挑中我的船,現在你說是誤會?你是想戲弄我還是當我蠢?”
說著,他站起來走到潘老大面前,甩了一巴掌。
“啪!”
潘老大吐出血沫說︰“阿東,咱們也是不打不識,你損失多少,我們長義社照價賠償。”
真是可笑。
他不過是讓花枝假裝劫船,嚇唬客人而已,沒想到對方反應如此激烈。
此刻,潘老大只想盡快平息此事。
霍文東嗤笑︰“我會缺這點錢?”
這時,門外傳來剎車聲,幾束燈光透過鐵門照進來。
安保人員和來訪者交涉後通過對講機報告︰“蔣天養帶著幾個兄弟來訪。”
“帶他們進來。”霍文東低聲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