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後,韋吉祥問道︰“駱克道xx號的租賃合同,在我們龍騰地產吧?”
那名員工立即查看合同道︰“是的,韋董,有問題嗎?”
“查查是誰租的。”韋吉祥語氣嚴肅。
“陳天雄,吳志偉。”
“好的,我知道了。”
陳天雄,東星的下山虎。
吳志偉,東星的笑面虎。
換句話說,在韋吉祥不知情的情況下,東星五虎已經在銅鑼灣插旗了!
掛斷電話後,韋吉祥神色如常,他謙和地遞出名片,交給辦公室里的一對衣著講究的夫婦,“郭先生,過太太,很抱歉,這件事都怪我們家大洪,如果您的公子有任何問題,我會負責到底,子不教,父之過。”
“奇怪……洪記安保的董事竟然是霍文東那邊的人?!”那對衣著講究的夫婦接過名片後驚訝地問道。
韋吉祥語氣謙遜,完全不像傳聞中的出身,“是的,請問您是哪位?”
“既然跟霍文東有關,那就罷了。
我認識霍先生,我姓郭,郭震霆。
這件事,我家阿剛也有問題,就這樣吧。”那位穿著華麗的中年男子笑著拍拍他的肩。
話音未落,兩人之間的距離明顯拉近。
老師也松了一口氣,畢竟郭震霆來自香江四大家族之一的郭家。
郭震霆笑著與韋吉祥告別後離開學校,韋吉祥揮手目送那輛勞斯萊斯遠去,隨後打開虎頭奔的車門。
跟隨東哥這一年,他不再像以往那般,更像是一位成功的商人。
這一切都是東哥給予的。
想到這里,韋吉祥點燃雪茄遞給身邊的小弟,“露比,我去處理些事。
你們幾個先送嫂子回家。”
“明白!”幾名西裝筆挺的手下齊聲回應。
坐進車內,韋吉祥發動引擎駛向灣仔,同時撥通了幾通電話。
“阿全,召集兄弟,準備家伙,一會兒去東漫酒吧!”
“好的,吉祥哥!”
抵達駱克道,洪記安保灣仔分部大樓。
韋吉祥下車後瀟灑地將車鑰匙交給小弟,揮手示意,“走。”
一群人浩浩蕩蕩朝東漫酒吧進發。
到達東漫酒吧門口時,里面的員工正在裝修。
韋吉祥二話不說,一腳踹飛油漆桶,鐵桶飛起砸碎玻璃窗。
他怒吼道︰“沒長眼嗎?這里是洪興的地盤,這麼多天還不交保護費!”
“什麼鹵味?!”
“ ,是誰?!”
“哪個 敢在我們地盤撒野?!”
“什麼玩意兒!你是誰?!”
瞬間,氣氛緊張起來。
酒吧里,幾個裝修工人突然沖出來,其中烏鴉、笑面虎和基哥尤為顯眼。
一個打扮浮夸的東星矮騾子指著韋吉祥怒斥︰“你是誰?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話音未落,他看到四周涌來大批身著洪記安保制服的人,顯然是韋吉祥的手下。
韋吉祥輕蔑一笑︰“我還以為誰在這開酒吧,原來是烏鴉哥啊,連基本規矩都不懂?”
笑面虎冷笑道︰“韋吉祥,我們東星在洛克道做生意難道違規了?”
韋吉祥平靜回應︰“沒有。
不過,你的手下對我無禮,這樣的態度,你如何管教屬下?”說完示意阿全,“教訓他一下,讓他明白什麼叫規矩。”
話音剛落,阿全猛地沖向那矮騾子,一拳擊中額頭,隨後揪住頭發將人拉起,用膝蓋猛撞腹部,最後反折其手臂。
“ 嚓!”一聲脆響。
“老大,我的手!疼死我了!”矮騾子捂著手慘叫倒地。
烏鴉見狀大怒,但意識到此處是韋吉祥的地盤,自己未必佔得優勢,且對方人數眾多,不敢輕舉妄動。
基哥急忙上前調解︰“有話好說,坐下聊聊。”
韋吉祥盯著基哥冷笑︰“基哥,你也摻和進來了?”
基哥尷尬地干咳兩聲︰“也不是……只是想平息爭端。”
“基哥,讓我來說。”笑面虎走上前,“我是大股東,東星來這里插旗怎麼了?”
韋吉祥盯著笑面虎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烏鴉怒吼道︰“韋吉祥,你以為這里你說了算?我烏鴉根本不在乎你!”
韋吉祥一邊拍著烏鴉的胸膛,一邊逼近道︰“好,烏鴉!今天我就讓你記住教訓,這條街我說了算,要麼交保護費,要麼幫你關門,你覺得怎麼樣?”
“不想關門的話,也可以!”
“我韋吉祥給東星面子,所有在我們洪記地盤賺錢的社團,必須給我們洪記抽一半水錢!”
“酒吧裝修後,每個月我們會派人查賬!”
“行不行?”
“不行的話,你現在就走!”
韋吉祥說完,抽了一口雪茄。
他的囂張氣焰猛然爆發,讓人很難想象,一年前他還是那個膽小的祥弟仔。
面對咄咄逼人的韋吉祥,基哥作為洪記的大佬,有些不悅。
他憤怒地說道︰“阿祥,做生意何必這樣呢?”
“基哥,你怎麼還這麼糊涂?”韋吉祥無奈地說,“這家酒吧叫東漫,是東星的東。
你被人算計了還不明白?”
“阿祥,你是不是根本不把我巴基當回事!要是給面子,就別鬧了!”基哥真生氣了。
韋吉祥訓斥道︰“基哥,我就是給你面子才來的!”
“東星給你股份你就來,天下會有這種好事?”
“你想開酒吧賺點錢,直接跟東哥說不就行了?你還缺這點錢?”
基哥被韋吉祥一番訓斥後,便沉默了。
畢竟在洪記,他的地位雖高于韋吉祥,卻無實權。
而且說實話,他並不缺錢,缺的是權力。
基哥自從有了錢,就開始追求權力。
他在道上地位很高,說一不二,很多人都對他畢恭畢敬。
東星的笑面虎和烏鴉找上門來,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見基哥沉默不語,韋吉祥對東星眾人喊道︰“你們想好了嗎?還開不開?要是開的話,先問問我們洪記兄弟同不同意!”
“好,我記住了,咱們走!”烏鴉說完轉身離開。
韋吉祥笑著說︰“記得去龍騰地產退房租,放心和我們做生意,我們很公平的。”
落地 後,霍文東剛打開大哥大,警署一哥韓義理就打來了電話︰“有空嗎?出來釣魚吧。”
“今天沒空,明天行嗎?”霍文東一屁股坐在車上,拍掉灰塵,把腳放進去。
“不行!”
韓義理嚴肅地說︰“我們安插在洪記的臥底透露,洪記觀塘區的理事唐大宇打算倒向蔣家。
還有,我們得到線報,九龍城寨出現了不少。
你們洪記到底行不行?連手下都管不住?”
“的老母,韓義理,你竟敢在洪記安插臥底?”
“全 哪個社團沒有我們的臥底?沒有臥底說明你們社團不夠紅。
韓義理振振有詞。”
奔馳普爾曼防彈車慢慢啟動,霍文東抽著雪茄說︰“各有所志,他真想去我也攔不住,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就是這麼點小事。”
說完,霍文東不等韓義理回應就掛斷了電話。
洪記究竟有多少臥底?
霍文東也數不清,總署各部門,甚至政治部都有洪記的臥底,甚至還有內地來的臥底。
香江流傳著一個都市傳說,回歸前許多來到這里的“大圈仔”,其實都是臥底。
這並非虛構,不僅在香江,在其他社團中也有類似的情況。
不然,竹聯幫的白狼又為何會在後來積極參政並重返?
另外,和聯勝內部也有臥底,比如大圈豹。
大熊帶來的那些人里,至少有五個是臥底,不少人還主動給內地寫信,霍文東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因為他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臥底永遠清除不完。
至于唐大宇,霍文東打算忙完當前的事情就處理掉他。
回到深水灣別墅,短暫分離後重逢讓他心情愉悅。
剛結束一場雙人橋牌游戲,基哥就打來電話。
得知銅鑼灣發生的事後,霍文東心中警鈴大作,看來【古惑仔】的故事就要上演了,那兩只老虎——下山虎和笑面虎,近期必定有所行動。
“巴基,如果你有什麼不滿,我可以安排韋吉祥明天來中環,咱們見面詳談。”霍文東笑著說。
“龍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生意沒必要搞得這麼復雜。”基哥急忙解釋。
“沒關系,親兄弟也會爭吵,何況只是些小矛盾。
叫上韋吉祥,你也過來聊聊,這個月我一直忙,都沒能見你們一面。”
掛斷電話後,霍文東去檢查賭船的裝修進展,因為是自家公司負責,進度很快,幾天內就能完工。
他對師爺甦說道︰“我們的賭船廣告可以開始了。
我已經想好廣告語︰‘有備而來,滿載而歸’。
定在6月8日開船,裝修和其他細節可以同步進行。”
“時間是不是太趕了些?”師爺甦有些猶豫,“我听說阿渣那邊好像出了點問題。”
“怎麼回事?”
兩人話音剛落,阿渣打來電話告知,他想要的東西買不到,不是運輸問題,而是那邊根本沒有庫存。
霍文東皺眉思索,看來只能親自出面了。
他撥通胡須勇的電話,計劃前往荷蘭采購所需物品,並詢問對方是否有熟人可以幫忙。
胡須勇迅速為他安排妥當。
八十年代的阿姆斯特丹港口,是國際走私組織和非法交易的重要中轉站。
如果連荷蘭都找不到霍文東需要的東西,那可能全球範圍內都難以獲得。
聯系好後,霍文東對師爺甦說道︰“按原計劃執行,6月8日啟航,同時預訂幾張飛往荷蘭的機票。”
隨後,無論是香江還是其他地區,各大報刊都刊登了一則簡短的廣告︰“有備而來,滿載而歸!6月8日,東方公主號,公海定輸贏。”接下來是游輪項目的詳細介紹及聯系方式。
想登船參觀的人有兩種選擇︰買船票只需支付5000港幣,但不包括食宿;若不付費,則只能站在甲板上吹風,無艙房可用。
洪記還提供另一種方式——購買泥碼,即2萬港幣可享受一日一夜的食宿服務,外加一次免費桑拿。
泥碼是霍文東制定的游戲規則之一。
泥碼僅限于下注使用,不能直接兌換成現金。
這意味著即便花費2萬港幣購買泥碼,不上賭桌游戲的話,這些泥碼在下船時仍無法變成現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