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裹著黑霧灌進山谷，鏡中人那柄黑霧劍上的九道血痕正滲出暗紅霧氣，每一縷都像活物般舔舐著空氣。
林無鋒的玄鐵劍幾乎要灼傷掌心，他能清晰听見自己靈力枯竭的聲音——天師境的壓制如重山，壓得他膝蓋幾乎要觸地。
"無鋒！"甦月的聲音突然穿透轟鳴。
林無鋒偏頭，便見她素白衣袖被黑霧灼出焦痕，原本流轉著玉色光華的掌心此刻浮現出一枚血色契約紋，"幻象的根本在因果糾纏，同生共死契約能破！"
林無鋒瞳孔驟縮。
他曾听甦月提過，上古修士為斬情絲或共抗大劫，會以本命精血締結這種契約——兩人命脈相連，一損皆損，一榮皆榮。
可此刻甦月眼中沒有半分猶豫，指尖已刺破掌心，血珠墜落時在空中凝成一道紅線。
"你瘋了？"慕容傾城的困仙網最後三根銀線"錚"地斷裂，她踉蹌後退時撞在青銅傀儡臂甲上，"這契約反噬能要了你們命！"
"總好過現在全死。"甦月將血線纏上林無鋒手腕，另一只手按在他心口，"我查過《九曜藥典》，鏡中幻象靠的是因果復制，我們命脈合一，他便再難復制你的破綻。"
林無鋒能感覺到溫熱的鮮血順著血管蔓延，像一團活火在經脈里竄動。
系統面板突然彈出刺目紅光——【檢測到同生共死契約締結，輪回簽到系統觸發共鳴，剩余靈力消耗降低50】。
他喉間一甜，卻反手扣住甦月手腕︰"要賭，便賭個大的。"
鏡中人的黑霧劍已劈至頭頂三尺。
林無鋒咬碎破妄丹，辛辣藥汁在舌尖炸開的瞬間，眼前景象驟變——原本籠罩山谷的鏡光褪去，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血繭，每個血繭里都蜷縮著被血祭的修士，玄陰老祖的虛影正盤坐在血繭中央，雙手結著詭異法印。
"原來幻象是為了掩蓋血祭！"林無鋒低喝，同時點開系統兌換界面。
他之前為沖擊宗師境九重攢了三個月的簽到積分，此刻全部化作金光涌入掌心——【是否消耗3000積分兌換上古法寶•破妄劍？】
"換！"
一道青鋒自虛空墜入手中。
這劍沒有華麗紋飾，劍脊卻刻著"破盡三千虛妄"六個古字，林無鋒握劍的瞬間，周身枯竭的靈力竟順著契約從甦月體內涌來，兩人額間同時浮現出相同的契約金紋。
"青銅，護好甦月！"林無鋒反手將玄鐵劍拋給傀儡，破妄劍挽了個劍花，"傾城，困仙網鎖死他的退路！靈傀，復制我的第一式！"
青銅傀儡沉悶應了聲，雙臂展開擋在甦月身前，銹跡斑斑的甲冑上突然泛起青銅銘文；慕容傾城咬破指尖在困仙網上畫出血咒，銀線重新凝實，如靈蛇般纏向鏡中人腳踝；靈傀則化作殘影，與林無鋒同時揮劍——兩柄破妄劍的虛影在半空重疊，竟劈出一道能撕裂空間的青色光刃。
鏡中人終于露出慌亂。
他的黑霧劍斬在光刃上，九道血痕卻同時發出哀鳴——破妄丹讓林無鋒看清，那些血痕正是玄陰老祖用來操控他的命鎖。
林無鋒眼中寒芒大盛，借契約之力引動甦月體內的藥靈之氣，破妄劍突然暴漲三寸，直接刺穿了鏡中人左胸。
"不！這不可能......"鏡中人的身影開始虛化，他望著胸口逐漸消散的黑霧，眼中陰鷙盡褪，竟露出幾分林無鋒熟悉的迷茫，"原來......我只是......"
話音未落，他便如泡沫般消散。
山谷里的血繭突然劇烈震顫，玄陰老祖的虛影發出刺耳尖笑︰"好個同生共死，好個破妄劍！但你們以為殺了個分身，就能阻止幽冥教的大計？"
黑霧驟然翻涌，血繭紛紛炸裂，從中爬出的不是修士，而是渾身覆蓋鱗片、雙眼泛著幽綠的幻境怪物。
這些怪物最低都是宗師境五重，為首的幾頭竟有宗師境九重氣息，瞬間便將眾人團團圍住。
"小心！這些是血祭失敗的修士怨氣所化！"慕容傾城的困仙網再次祭出，卻只能勉強纏住兩頭怪物。
青銅傀儡的拳頭砸在怪物鱗片上，竟只留下白痕；靈傀復制的招式打在怪物身上，也只是讓它們暫緩兩步。
林無鋒抹了把嘴角的血，破妄劍指向血繭中央——那里有團跳動的幽藍火焰，正是所有怪物力量的源頭。"那是玄陰老祖的幻核！"他回頭看向甦月，後者雖臉色蒼白，卻朝他重重頷首。
"甦月，契約之力給我！"林無鋒運轉全身靈力，破妄劍發出嗡鳴，"傾城護好月姐，青銅清路！"
青銅傀儡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雙臂突然膨脹三倍，直接將擋路的怪物砸成肉醬；慕容傾城的困仙網織成密網，將試圖偷襲的怪物捆成粽子；靈傀則化作三道殘影，分別牽制住最凶惡的三頭怪物。
林無鋒在血雨中狂奔，破妄劍每斬出一劍，便有一片怪物灰飛煙滅。
幻核的幽藍火焰越來越清晰，他甚至能听見玄陰老祖的聲音在腦海里冷笑︰"過來，小友，過來......"
當指尖即將觸到幻核的剎那，林無鋒突然感覺後頸發涼。
他猛回頭，正撞進玄陰老祖的視線——那虛影不知何時凝實，青面獠牙的臉上，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兩排尖銳的黑牙。
"你以為......這幻核是破綻？"玄陰老祖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摩擦，"這是老夫為你量身打造的......棺材！"
林無鋒的腳步頓住。
他能感覺到腳下的土地正在虛化，四周的怪物突然全部靜止，連甦月的呼喚都變得遙遠。
幻核的幽藍火焰突然暴漲，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
玄陰老祖的笑聲穿透火焰，像冰錐般扎進林無鋒耳膜︰"同生共死？正好讓那小女娃陪你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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