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起初只是零星幾聲輕咳,在嘈雜的醫帳中幾乎微不可聞。
但很快,咳嗽聲如同瘟疫般在各大傷兵營帳中此起彼伏,連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交響。
"快!取清心丹來!"
"不行,寒玉散也壓不住!"
"這...這咳血怎麼是紫色的?!"
醫師們手忙腳亂地將各種靈丹妙藥塞入傷員口中,卻不知這正中了瘟毒的下懷。
一位白發老醫師剛把"九轉還魂丹"喂入傷兵口中,突然驚恐地發現,傷兵的皮膚開始詭異地鼓脹,皮下仿佛有無數紫蛇在游走。
"退後!所有人退——"
"砰!"
一聲悶響,那名傷兵如同灌滿腐水的皮囊般炸裂開來。
漫天紫霧噴涌而出,瞬間籠罩了整個醫帳。距離最近的三個醫師當場倒地,眼耳口鼻中爬出細小的紫色菌絲。
"瘟疫!是魔族瘟疫!"
"快啟動防護結界!"
但為時已晚。
"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爆裂聲在各大醫帳中響起,紫色毒霧如活物般順著地縫蔓延。
一個試圖逃命的傷員剛沖出帳篷,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指正在融化......
皇城了望台上,值守的禁軍統領眼睜睜看著那片不詳的紫霧從傷兵營區升騰而起,很快籠罩了小半個皇城。
"報——!!!"
一聲淒厲的嘶吼響徹皇宮,傳令兵跌跌撞撞沖入金鑾殿。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上寫滿了驚恐與慌亂,聲音顫抖得幾乎破碎︰
“陛下,從前線送回來的傷兵們,突然爆發了瘟疫!現在,將近一半的皇城都被瘟疫的陰影籠罩了!!!”
此言一出,大殿內的空氣瞬間凝固,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得目瞪口呆。
原本嘈雜的議論聲戛然而止,只剩下傳令兵那急促的喘息聲在大殿中回蕩。
文武百官們面面相覷,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仿佛不敢相信這災難竟然來得如此迅猛。
汐皇猛地站起身,龍案上的玉璽被震落在地。這位歷經滄桑的帝王,此刻臉上終于浮現出驚怒之色︰“你說什麼?瘟疫?”
傳令兵跪在地上,聲音中帶著哭腔︰
“陛下,前線的傷兵們被運回後,病情突然惡化。一開始只是少數人發熱、咳嗽,但很快,病情就迅速蔓延開來。”
“現在,皇城內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染病者,連宮城附近也未能幸免。瘟疫的傳播速度極快,我們已經無法控制局面了!”
"護城大陣為何不啟?!"
"回稟陛下..."負責城防的老將軍面如死灰,"大陣核心...就在西城區..."
大殿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場瘟疫的嚴重性。瘟疫的爆發不僅威脅到前線的戰斗,更將整個皇城置于生死存亡的邊緣。
士兵們從戰場帶回的不僅僅是傷痛,還有這可怕的災難,而它已經像一場噩夢般籠罩了整個汐國的心髒地帶。
汐皇的眉頭緊鎖,他深知這場瘟疫的爆發絕非偶然。
前線的戰事、魔族的入侵、叛亂的爆發,如今又加上這場瘟疫,仿佛一切都在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但作為一國之君,他必須保持冷靜,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死一般的寂靜中,丞相突然指著殿外驚呼︰"那是什麼?!"
只見紫霧之中,數百個身影正以詭異的姿態向皇宮涌來。
他們步履蹣跚,卻速度奇快,脖頸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著,正是那些本該臥床養傷的將士們。
最前排的幾個"人"突然抬起頭,露出腐爛了一半的面容,和那雙完全變成紫黑色的眼楮......
"鏘——"
汐皇的鎮國劍已然出鞘,劍光照亮了他鐵青的面容,他的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寒意︰
"傳令下去,封鎖皇城,嚴禁人員進出!同時,立刻召集全國的醫者,全力研制出解藥!!”
此時,在玄月州的天際線上,一縷妖異的紫氣如游龍般盤踞在雲端,將原本湛藍的天空染成病態的暗紫色。
江景勒馬駐足,仰首望著這片被瘟疫侵蝕的天穹,蒼白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難以抑制的愉悅。
"呵...呵呵..."
他的笑聲起初很輕,像是壓抑了多年的情緒終于找到宣泄的出口。
漸漸地,笑聲越來越大,最後化作一陣癲狂的大笑,在空曠的官道上回蕩。
身後偽裝成汐國士兵的魔族精銳們面面相覷,他們從未見過這位向來溫潤如玉的皇子露出如此神態。
"殿下,前方就是皇城了。"一名心腹將領低聲提醒。
江景的笑聲戛然而止,眼中紫芒大盛。他緩緩抬起右手,指尖縈繞著絲絲縷縷的瘟毒之氣︰"傳令,解除偽裝。"
剎那間,天地變色!
原本整齊列隊的"汐國士兵"身軀劇烈扭曲,鎧甲崩裂,露出布滿鱗片的魔族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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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 "聲,身形暴漲至丈余高,獠牙利爪在紫氣映照下泛著寒光。
天空中的紫雲仿佛受到感召,翻涌著向皇城方向壓去。
"攻城。"
江景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聲音卻冰冷得令人膽寒。
數千魔兵發出震天動地的嘶吼,如潮水般涌向皇城。
最先沖到的是一隊瘟疫使者,他們腐爛的雙手按在城門上,瞬間將精鋼大門腐蝕出無數孔洞。
天空中的翼魔展開肉翅,將毒液噴灑向城牆守軍。
而最可怕的是那些潛伏在陰影中的疫病魔,它們化作紫霧從門縫鑽入,所過之處守軍紛紛抱頭慘叫,皮膚下浮現出蠕動的紫斑......
站在遠處的江景靜靜欣賞著這場精心策劃的盛宴,劍不知何時已出鞘三寸。
劍身上倒映出的,是他那雙已經完全變成紫黑色的眼楮,那里再也找不到半分屬于人類的溫度。
"父皇..."他對著皇城方向輕聲呢喃,"我來給您請安了。"
金鑾殿內,死寂般的沉悶被一聲急促的呼喊打破︰“報——魔族兵臨城下!”
這驚天動地的急報如同一把利刃,瞬間刺入了整個大殿。
汐皇手中的朱筆在劇烈的顫抖中“ 嚓”一聲斷成兩截,墨汁如黑色的淚滴般濺落在攤開的前線戰報上,恰好模糊了東線的所有捷報。
他猛地一拍龍案,震怒之下,臉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顫抖,憤怒的咆哮幾乎要沖破胸腔。
然而,在這憤怒的瞬間,他的眼神卻迅速變得銳利而冷靜,仿佛一潭深邃的湖水,迅速將情緒的波瀾壓制下去。
他快速地在腦海中梳理著局勢,試圖從這混亂的迷霧中找出真相的蛛絲馬跡。
他的思緒如閃電般穿梭,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面與線索,似乎捕捉到了一絲令人不安的真相,但內心深處卻始終不願相信自己腦海中浮現的那個想法。
然而,命運似乎總是在最黑暗的時刻,揭開最殘酷的真相。
就在這時,一名渾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沖進了大殿。
他的身上布滿了傷口,鮮血不斷從傷口處涌出,染紅了他的衣甲,每一步都像是在用生命在掙扎。
他艱難地抬起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對著汐皇喊出了一句話︰“陛下……五皇子是叛徒……”
話音剛落,他身體一晃,當場咽氣,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鮮血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迅速蔓延開來。
這一幕如同晴天霹靂,徹底擊碎了汐皇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他愣在原地,目光呆滯地看著那具倒下的士兵,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時的他終于不得不承認,自己就像一個瞎子,在漫長的歲月里,竟然沒有發現,老五,竟然是最大的叛徒。
“原來如此。”汐皇突然輕笑出聲,笑聲里帶著刻骨的自嘲與無盡的痛苦,“朕……還真是被耍得團團轉啊……”
他緩緩抽出長劍,劍身在殿內昏暗的燈光下映出他那有些疲憊而滄桑的臉龐。
宮牆外,江景似有所感地抬起頭,他的目光穿透重重宮牆,與汐皇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父子二人隔空對望的瞬間,皇城最後的防御大陣發出一聲轟然巨響,轟然崩塌。
黑暗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入,整個皇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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