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枯榮躲在暗處，猩紅的指甲深深摳進石縫。她那雙妖媚的眸子此刻瞪得滾圓，瞳孔緊縮成針尖大小。
"那...那是......"
她看見半空中那道殘缺的魔影，"不可能..."她涂著丹蔻的指甲"啪"地折斷，"他怎麼可能會魔化？！"
戰場中央，殘缺魔軀的古月突然咧嘴一笑。
"轟——！"古月殘缺的右翼猛地一振，身形如炮彈般射向魔化極皇。
速度之快，竟在空中拉出一道血色殘影。魔化極皇六只復眼同時收縮，倉促間舉起四條手臂格擋。
" 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中，古月畸變的左拳直接轟碎了兩條魔臂。
黑血如瀑噴灑，魔化極皇發出痛苦的嘶吼，剩余的四只利爪瘋狂抓向古月面門。
但這一次——
"太慢了。"古月沙啞的聲音在魔化極皇耳邊響起。
殘缺的魔尾如鋼鞭般抽出，將襲來的利爪盡數蕩開。同時右翼舒展，帶著古月以詭異的角度繞到魔化極皇背後。
那柄插在胸口的八苦劍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劍身纏繞著漆黑無比的魔焰。
"這一劍，賞你的！"
劍鋒貫入後心的剎那，魔化極皇龐大的身軀驟然僵直。
它面孔扭曲，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古月卻毫不留情地轉動劍柄，讓魔焰和劍氣在它體內瘋狂肆虐。
魔化極皇的哀嚎聲撕破天際，六只復眼中首次流露出恐懼。古月殘缺的右翼猛然收攏，魔化的右拳裹挾著滔天魔氣轟然砸落。
"砰！"這一拳直接將那顆猙獰的頭顱砸得凹陷下去。
魔化極皇龐大的身軀如隕石般墜落，在地面上砸出一個直徑數十丈的巨坑。蛛網般的裂痕蔓延開來，將半座皇宮廢墟徹底撕裂。
古月自高空俯沖而下，殘缺的魔軀精準地踩在極皇胸口。他歪著頭，看著腳下掙扎的怪物，突然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
"陛下，您不是喜歡用拳頭打人嗎？"
說話間，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砰！"第一拳打爆左側復眼，墨綠色黏液濺在古月臉上。
" 嚓！"第二拳擊碎顴骨，魔血如泉涌出。
"噗嗤！"第三拳貫穿口腔，從後腦透出...
每一拳都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脆響，每一擊都讓大地為之震顫。直到魔化極皇的頭顱徹底變成一灘爛肉，古月才意猶未盡地停下。
他緩緩直起身，殘缺的魔尾愉悅地擺動，甩落沾染的黑血。
遠處，李枯榮癱坐在斷垣殘壁間。她精心描繪的妝容被冷汗浸花，紅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不...這不可能..."她神經質地啃咬著指甲，直到嘗到血腥味才驚醒，"必須逃...必須..."
顫抖的手指摸向懷中那張保命用的"血遁符"，卻在下一刻僵住。牆頭的陰影里，古月正蹲在那里歪頭看她。
殘缺的魔翼投下斑駁的影子，半人半魔的面容在光下格外猙獰。
"師~姐~"他拖長聲調，聲音里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親昵，"你想要往哪里跑？"
魔爪輕點，李枯榮藏在袖中的符 瞬間自燃。
灰燼飄落間，古月殘缺的右翼緩緩展開︰"現在，該聊聊我們的事了..."
李枯榮踉蹌後退，繡著金線的紅鞋踩碎了滿地琉璃瓦。她精心盤起的發髻早已散亂，珠釵墜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位...那位大人一定會來救我的！"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著，指甲抓破了自己雪白的脖頸，"你根本不知道 有多強大。"
古月殘缺的魔翼緩緩扇動，投下斑駁的陰影。他歪著頭，露出一個近乎憐憫的冷笑︰
"李枯榮啊...活了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這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不...你不懂..."李枯榮突然暴起發難，袖中甩出十二道黑芒，"去死吧！"
十二桿纏繞魔紋的黑槍瞬間成型，從四面八方刺向古月要害。槍尖幽藍的毒光連成一張死亡之網，正是先前重創古月的殺招。
"叮——"
八苦劍輕描淡寫地劃了個圓弧。灰蒙蒙的劍氣如漣漪擴散，所有黑槍在接觸劍光的瞬間土崩瓦解，化作縷縷黑煙消散。
"同樣的招式..."古月一步踏出，殘缺的魔爪掐住李枯榮咽喉，"用兩次就太蠢了。"
"咯...咯咯..."李枯榮的喉嚨里擠出破碎的音節。她瘋狂踢蹬著雙腿，指甲在古月魔化的手臂上不停抓撓，卻連鱗片都無法掀開。
古月凝視著這張臉，如今像個可憐的落水狗般掙扎。八苦劍緩緩抬起，劍尖對準了那顆跳動的心髒。
“再見了您內。”
劍鋒入肉的悶響格外清晰。李枯榮渾身劇震，三寸長的睫毛劇烈顫抖。
她低頭看著沒入心口的八苦劍，"我...怎麼能..."她嘴角溢出黑血，精心描繪的眼線被淚水暈開，"死在...你這種..."
話未說完，李枯榮雪白的肌膚迅速干癟枯萎，滿頭青絲化作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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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靠血丹維持的年輕皮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回原本蒼老的模樣。
布滿皺紋的枯黃面皮，渾濁發黃的眼珠，干裂如樹皮的嘴唇...
"看，這才是真實的你。"古月湊近她耳邊輕聲道，"丑陋的...李枯榮。"
李枯榮跪伏在地，干枯的身軀如風中殘燭般顫抖。
忽然，無數漆黑細線從她身體各處中鑽出，如同活物般扭曲著攀上八苦劍身。
劍刃上的灰霧頓時沸騰，漸漸凝成一張蒼老婦人扭曲的面容。
皺紋如溝壑縱橫，松弛的皮膚上布滿老年斑，正是李枯榮被詛咒侵蝕的真實樣貌。
"不...不要..."她伸出枯枝般的手指，徒勞地抓向劍身，"至少...至少最後時刻..."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讓我以李師師的模樣..."
話音未落，她佝僂的身軀驟然僵直。一陣陰風拂過，那具枯朽的軀體如沙塔般崩塌，化作滿地灰燼隨風飄散。
唯有劍身上那張蒼老的面容愈發清晰，最終定格在一個驚恐萬狀的表情上。
"呼——"
古月長舒一口氣，殘缺的魔軀開始劇烈震顫。插在體內的異類之劍相繼被排出，每抽離一柄劍，他身上魔化的特征就褪去一分。
"收。"
隨著一聲輕喝，遠處的異劍匣應聲飛來。所有異類之劍相繼投入匣中。
當最後一把劍沒入匣內，匣蓋" 嗒"閉合的瞬間，古月徹底恢復了人形。只是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掛著未干的血跡。
他反手將八苦劍歸鞘，背好異劍匣，古月走出這片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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