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財這時檢查完譚懷玉的身體各個部位,直起腰說︰“你們先別喊!有事慢慢說,不過孩子確實沒傷。”
正在氣頭上的胡梅接著說︰“我燒鍋那頭正忙著呢,還得回來處理他和人家大架,我好說歹說把人家勸回去了。”
我不顧胡梅的嘮叨,盯著譚懷玉問道︰“你究竟因為啥和人家打架?”譚懷玉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氣憤地說︰“他們罵我沒爹。”
我一听愣住了,他們怎麼能這麼罵人,但我想都沒想就說道︰“你有爹,我就是你爹。”
“你才不是呢,光說是我爹,你為啥不和我們住一起,不住一起就不是。”听了譚懷玉的話,不但我懵了,就是胡梅也一臉的懵逼。
張萬財和韓冬听了,把臉轉到一邊,假裝做沒听見。
這事還真麻煩,怎麼和孩子說啊!周圍的看熱鬧的人听譚懷玉這麼一說,也都紛紛地離去了。
氣氛不是一般的尷尬,而是相當的尷尬。最後還是胡梅緩解了尷尬的氣氛,她拉著譚懷玉說︰“娘以後慢慢和你說,再有人這麼說,你就不要和他們打架了,打壞了娘要給人家拿錢看病。”
說完,胡梅看了我一眼說︰“你去忙吧!我給他洗洗就送他去學校。”
我無精打采地帶著張萬財和韓冬離開了胡梅家的糧油店,我慢慢騰騰地走著,看著路旁的風景,精神總是萎靡,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氣力,眼看要到木材加工廠了,可是,我怎麼也走不動了,就在路旁放著的一堆木頭上坐下。
他們倆看我坐下了,他們也在我的身旁坐下。
“你,是不是病了?”張萬財試探著問我說。
“是有點頭暈,可能是病了。”我說道。
韓冬急忙說道︰“那就趕緊去醫院吧!”
我搖搖頭說︰“不用,歇一會兒就好了。”其實,也真是需要歇歇。本來狀告丁尚武就沒有消息,我擔心扳不倒他,反而被他變本加厲地迫害,我倒是無所謂,而那些無辜的鐵匠和鋸鍋匠還在監獄待著呢。那里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而這次他家又被偷了,還是偷走了他所有與東洋鬼子來往的證據。說不上他還怎麼瘋狂呢。
手握松濱市警察局局長的大權,他要是發瘋後果會相當嚴重。
一塊心病沒有去,我的兒子譚懷玉又來這麼一出,真夠我受的。“哎呀!這不是唐局長嗎?你咋還坐這兒了呢,屋里坐吧!喝杯茶。”說話的是一個村民,我抬起頭看著他,我認出來來了,他以前和金河前後院,我和金河在他家吃過飯,他叫劉江,人很好。
我笑著站起來說︰“不的了,我還有事。”我又指著木頭對他說︰“這堆木頭是你的啊?”
我回答說︰“是,來年開春蓋房子,先預備下。”
我看著木頭堆說︰“這里有大經的是干啥用啊?”
劉江告訴我說︰“大徑的是門窗料,破開做門窗用。”
我看看那些木頭對他說︰“是干的,現在就可以破了。”
“是,自己在家破,用大鋸慢慢破。”他說道。
“那多慢啊!拉去木材廠吧!快。”我對劉江說道。
他憨厚地一笑說︰“蓋房子都拉饑荒了,自己挨點累能省點錢。”我听了一陣心酸,老百姓多不容易,為了省點加工費,自己挨累破木頭。
“拉加工廠去吧!加工費我給你出。”我對劉江說。
“那不行,咋好意思讓你破費呢。”劉江慌忙擺手說道。
“你也別客氣,我這就去木材廠,我和金老板說,你拉去就行了。”听我說得果斷,態度也嚴肅,劉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連連道謝。
我到木材廠剛坐下,電話響了,是警察局孫殿魁打來的。他說,市局的副局長李國輝來了,他找我。
我剛想說,讓他在警察局等我,可是,李國輝在電話里說,他來找我,讓我等著他。
很快,李國輝就來到了木材廠,金河和李國輝打過招呼,就和夏秋紅他們出去了。
張萬財和韓冬也去外邊守著,他們都知道,李國輝這麼著急找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李國輝對我說,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局長像瘋了一樣,四處查找那個江洋大盜燕子張。他對下屬說,要不惜一切代價抓到燕子張,死的活的都行。並且,在嚴刑拷打監獄里的鐵匠和鋸鍋匠,逼問他們燕子張的下落。
並且,還召集手下的四梁八柱和各大金剛,也不知道他們要干什麼。
我明白了,這是,丁尚武丟了那些信件,使他更加恐慌,那些信件能要他的命,他可能在想退路。
我故意裝作糊涂地問李國輝說︰“他這麼干你一點都不了解嗎?”
李國輝搖頭苦笑說︰“我知道啥啊?雖然我是副局長,局里的事務我還知道一些,現在局長在干什麼我怎麼能知道。我是來提醒你一下,要你有個心里準備,他一直懷恨你,看他瘋狂的樣子,我擔心他加害于你。”
听了李國輝的話,我很感動,畢竟他還掛念我,擔心我的安全,但是,真實的情況我還是不能告訴他。
他知道得越少,越安全,知道多了可能害了他。
這時,陳光來電話了,他告訴我,行動科的密探抓到一個人,讓我立即回行動科。
我立即起身帶著李國輝一起回到蠶場的行動科。陳光見到我立即告訴我說︰“我們的密探抓到的,這個人身上有封信,你看看!”陳光說完,把信遞給我。我接過信,沒等細看,李國輝看到了信封急忙說道︰“這個信封是我們局里的專用的,是局里人寫的信。”
我也認識松濱市警察局的專用信封,因為我們局里經常接到。沒想到,李國輝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抽出里邊的信紙,內容非常簡單,做好接應準備,六個字。“人呢?”我問陳光說。
“在看守室關著呢!”陳光告訴我說。
我剛要往看守室走,突然,我回頭對李國輝說︰“你先別去,萬一這個人認識你,你們見面不太好。”
“對,我先去辦公室待一會兒!”李國輝答應完就去了我的辦公室。
我來到看守室,管長龍正在審問那個人。
看我進來管長龍急忙站起,他對我說︰“這個人啥也不說。干什麼的,誰派的他,信是誰給他的都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