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是犯愁了,上次救丁飛鶴和楚向北動用那麼多的兵力,還有引蛇出洞計劃,還有管長龍作內應,才獲得成功。
而這次啥條件也沒有,想救金河難如登天。特別經過了上次的教訓,劉駟駒現在像瘋狗一樣,再從狗嘴里拔牙好像不可能了。
不幸的消息又來了,王文斌他們準備逃出來的三人有一人被抓了,他是被懷疑後抓起來的。
現在搞得王文斌惶惶不可終日,他擔心有一天把他也抓起來,因為他才是真正的通風報信。
我通過張萬財告訴他,讓他帶著另一個人先逃出來,然後我們再想辦法救金河和他的那個同伴兒。
可是,王文斌不同意,他說,他們是一起被擄到關外的,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到陰曹地府也有個伴兒。
其實,我也不希望王文斌先逃出來,他一走我們就是兩眼摸黑啥也不知道了,想找內應談何容易。
愁得我是飯吃不下去,甚至連水都不想喝,滿嘴是苦味兒,舌頭在嘴里好像都粘稠了。
看我上火,夏秋紅勸我說︰“你也別太上火了,總會有辦法的。”我看著夏秋紅,笑笑說︰“是!會有辦法的。”
嘴上是這麼說,但辦法在哪兒。我都不知道,她能知道嗎!釋遠信也陪同我來到了蘑菇屯,他也勸我別上火。
說不上火那是假,就連夏秋紅都滿嘴是泡,我一看這樣下去把我們都愁壞了更麻煩。
于是,我對張萬財和夏秋紅說︰“今晚我們進鎮里去,我要見見這個王文斌,和他見個面,一是穩定穩定他的心情,他要是一慌可能更麻煩;再就是當面向他了解情況,越詳細越好。”
張萬財听了極力反對,他說︰“局長,太危險了,要是你出了事,那就更麻煩了!”
夏秋紅也反對我進鎮子,她的想法和張萬財一樣,倒是釋遠信同意我的行動,他說︰“鎮子里有我的人,他們可以掩護你。加上你自己的人應該沒問題。”
古語有句話叫作自來熟,釋遠信對衡雲鎮熟悉,沒有恐懼感,所以,他覺得我進鎮子問題不大。
經過周密的策劃,我們晚上化裝成進鎮的村民,悄悄進了鎮子。我們是在晚飯的間隙,各個崗位在換崗,站崗的比較松懈。
街道上巡邏的隊伍也都暫時停歇,吃完飯。我們警察局的人,還有釋遠信的僧兵,我們都是不同的裝扮,進鎮子也是三三兩兩,陸陸續續地進來的。
我們來到117團部西南三百多米的兩戶人家,這是僧兵的家,也是釋遠信為了掌握鎮里信息安插的據點。
我真佩服釋遠信這個方丈,他完全是一個黑社會老大,不過他不干壞事,用佛的幌子聚財,然後救濟那些應該救濟的人。
我們到了鎮里以後,張萬財立即聯系了王文斌,他這幾天慌慌如驚弓之鳥,忙忙如漏網之魚,為了自保,他還得強裝震驚。
偷個空閑就到雜貨鋪溜達,謊稱買煙,或者買草紙。張萬財在雜貨鋪見到他,立即把他領到我們的住處。
見面的時間很緊,來不及客套,更沒工夫兜圈子,我直接告訴他說︰“我是譚家縣警察局局長唐劍,我保證讓你出去,安全回到關里。你現在就想辦法把我的哥們兒救出來,一起走。”
听了我的話,王文斌低頭不語,拿煙的手在不停地顫抖。想了很久,他才抬頭說︰“沒有你們的幫助我是回不了關里的,我沒等到車站就得被抓回來,抓回來就是死,不死也得扒層皮。團長懲治逃兵非常狠毒,因為逃跑被他打死的不計其數。”
他狠狠地吸了口煙然後接著說︰“有你們的幫助,這是個機會,但想救出你的朋友和我的那個同鄉,太難了。幾乎是不可能!”
看著他滿臉愁容,膽顫心驚的樣子,我知道他是害怕極了。人在這種恐懼、害怕之中是想不出好的方法的。
我倒了杯水遞給他,讓他別慌,慢慢想想,看看有沒有好的辦法。他听了我的話,便不再說什麼。他一會兒蹙眉,一會兒站起,一會兒又想笑,看得我們有些發毛。
夏秋紅偷偷和我說︰“他沒毛病吧?”
“他這樣才是正常,他在想主意,等他想好了,就會告訴我們。”
突然,王文斌停止了思考,他問我說︰“你們是不是有人有槍?”
“有!”我肯定地告訴他。
他接著說︰“我今晚給你們找個人,你們得給他錢,拿出幾套軍服,讓你們的人穿上,晚上巡邏的進進出出,趁著站崗的不注意,你們進去,開槍打死守衛的,救出你的朋友和我的同鄉,然後一起沖出鎮子。不知道你們敢不敢干!”
我笑著看著他說︰“敢!並且,我們會安排人接應。”
“但下手要等到後半夜,後半夜站崗的也困了,看得不仔細。穿著軍裝扛著大槍大大方方地進去,他們不注意。”
他接著又說︰“要快,能不開槍就不開槍,要是用刀能解決的事情就不用槍。這里的重點要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好!就這麼辦!”我果斷地說道。
他想了想又掏出紙筆,在紙上畫了張圖,他指著圖對我說︰“這是大門,你們的人站著隊,扛著槍大大方方地走進去,沒人會過問。然後,來到這里,看門的這時在小屋坐著,是兩個人,如果他們趴在桌上睡覺,那就好辦了。如果兩個人很沒睡,你們就偷偷留到後邊,先弄出響動,引誘他們出來,然後在後邊撂倒他們,接著打開門就可以進牢房救人。”
此時,我對王文斌有些懷疑,真的像他說得這麼容易。于是我問他說︰“如果大門查看咋辦?”
王文斌說︰“不會細察,這幾天把人都折騰得半死,啥也沒查到,連團長自己都泄氣了,別說是站崗的了。”
我回頭看看夏秋紅,我想知道她的想法,她朝我微微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