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大海是真急了,四周的火光已經朝縣城圍攏過來。我對他說︰“不用擔心,那是118團魯明團長的隊伍,他們是把譚家縣徹底圍上了。”
“啊!原來是這樣啊!”魯大海這才松了口氣。
而此時的譚家縣城卻亂套了,叫罵聲,哭喊聲,此起彼伏。因為朱曉翠他們攻不下警察局,我和魯大海帶人抄了後路,嚇得他們四處奔逃。
他們這些人要是偷摸下手,搞個暗殺,搶劫,打黑槍還有一套,也真敢干,但是,真刀真槍地對著干,他們完蛋了。怎麼也干不過魯大海他們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這些當官的和士兵都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磨練出來的。
他們沒辦法就往城外跑,可是遇到了118團的士兵,他們接到命令,有往外跑的就開槍打死。
所以,跑在前邊的紛紛倒下,後邊的一看掉頭就往回跑。他們沒辦法就四處亂竄,有的往商鋪買賣里鑽,被當場打死,因為大戶人家都有槍。
有的鑽進去了,被人家用鉤桿鐵齒給打了出來。
魯大海命令他的手下,一條街一條街的搜查,一家挨一家地抓捕。抓住一些,打死了一些,不知不覺中天亮了。
抓住的都押到警察局的院子里,統一由兵站士兵看著。
這時,各個搜索隊伍從四面八方聚集到一處——縣政府。
我和魯大海也來到縣政府,看我們倆來了,魯大海的手下報告說︰“報告連長,我們看到很多人跑進縣政府了。但我們叫門不開。”
我看到縣政府大門緊閉,牆頭的崗樓上站崗的端著大槍對著我們。
我朝他們喊話說︰“打開大門,我們進去搜查。”
“不行,縣政府是隨便進的嗎?”站崗的喊道。
這時,魯大海湊近我,附耳輕聲說道︰“悅來車店早就被我們圍上了,他們不可能撤回去。現在,就這里沒搜了。”
我小聲對魯大海說︰“先把這里拿下,悅來車店這次也要搜,不讓搜也得搜!”
這時,天已經大亮,人們被半夜的槍聲,喊殺聲和叫罵聲吵醒,但天黑沒人敢出來。現在亮天了,人們都出來看熱鬧。縣衙被官兵包圍了,這個消息不脛而走,一個傳倆,倆傳仨,七十二個傳一百八。
滿縣城都知道縣衙出事了,不出事咋能被那麼多的官兵圍上。
“縣衙里殺人了!”“縣衙里藏著胡子!”“縣衙里躲著殺人犯!”也不知道這些老百姓在哪里听說的,越傳越邪乎,越傳越不靠勺。
崗樓上的站崗警察這時喊道︰“縣長有令,讓唐局長一個人進去!”
听到這句話,魯大海急忙對我說︰“小舅,你不能進去!”
此時,我也猶豫了,進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不進去又顯得我膽小怕事,而身邊的人們也都盯著我,這些人包括兵站士兵和看熱鬧的老百姓。
“我進去!”我對魯大海說。
“不行啊!你不能進去。我們可以往里攻,打開這麼個縣衙算什麼啊!”魯大海說著,亮出自己的匣槍在我面前抖了抖。
“先別打!我進去看看再說。估計不能把我怎麼樣?”我安慰魯大海說。
魯大海仍然不放心,他說︰“我跟你進去!”
“那就更危險了!我進去,他們懼怕你,擔心你在外邊往里打。如果你進去了,他們就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了。還是我一個人進去。”
看我執意要進去,魯大海想派兵跟著,但人家明確地喊到,讓我一個人進去。
我走進縣衙的大門,院子里空空如也。但我發現四周圍牆上,還有樓房的窗戶上,似乎都有槍口對著外邊。
從樓里走出一個警察,縣衙的警察不歸警察局管,是縣衙自己招聘的,服裝也與警察局有所區別。
我跟著警察走進高飛雄的辦公室,這間辦公室我來過,那還是他剛當上縣長的時候,後來我就不怎麼來了,並且,我和高飛雄的關系越來越疏遠。
我推門進去,坐著的縣長高飛雄立即站了起來,陰沉的臉立刻露出笑容。他迎上我,拉著我的手說︰“唐劍啊!這麼長時間,我們哥倆也沒好好聊聊,今天也不知道為啥,你包圍了我的縣衙。這可能是誤會,也可能是小人的讒言導致的,不過啊,這都沒什麼,只要我們哥倆沒說的,那以後的事情都好辦。”
說完,他拉著我坐在他老板台對面的椅子上。
我坐下後,看著高飛雄冷冷地說︰“先讓我帶人把你的縣衙徹底搜一遍,以後的事情都好說!”
高飛雄裝作非常委屈的樣子說︰“老弟啊!你怎麼連我都信不過呢?我們可是風雨同舟走過來的。為了我當上縣長,你還殺了我的競爭對手。”
听他這麼一說,我頭腦里閃現出安察麗對我說過的話,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你今天為他做的,可能成為明天他收拾你的把柄。
我看著高飛雄,我知道他得拿這件事說事兒,我冷冷地回敬道︰“高縣長可不能亂說,說我殺了你的競爭對手,證據在哪里?民國是依法治國,法律就講證據。”
其實,當時我殺了祖繼業,回來後我和他什麼都沒說。我們彼此心領神會,或者說是心知肚明。
當然,我當時殺祖繼業為他當縣長只是一個方面,另一個原因是祖家哥倆是東洋人的走狗,他要是當上縣長,那危害就大了。
其實,我和安察麗討論這件事,我擔心高飛雄拿這件事要挾我。安察麗告訴我,第一,高飛雄沒有證據;第二,當你們翻臉的時候,肯定是你抓住了高飛雄貪贓枉法,或者違法亂紀的把柄。
這個時候他再提起這件事,就是報復,就是陷害,法院也不會采納的。
高飛雄臉色非常難看,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唐劍,明說了,你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一大筆,你可以逍遙自在地過後半輩子。不但可以養你和胡梅的孩子,還可以養活一堆的孩子,都衣食無憂。”
“我要是不同意呢?”我仍然平靜地問道。
“你還能出去嗎?”高飛雄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扭頭看看衣櫃上的座鐘,我淡淡地說道︰“再有十分鐘我不出去,魯大海就會帶人打進來。”
我說得輕巧,但我明顯感到高飛雄身子一抖。但他還是很快恢復了正常,他問我說︰“要是你搜不到人呢?”
我根本沒說他的縣衙藏人,他自己就說搜不到人,看來人真藏在他的縣衙里。我隨口說道︰“打罰隨便!”
高飛雄一拍巴掌,虛張聲勢地說︰“好!你走吧!”
我來到大門外,命令魯大海帶領所有的兵站軍官和士兵,進去搜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