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被這個人的功夫震驚住了,他出手之快,出手之準,出手之狠都可以稱作當之無愧的高手。
我這一喊驚動了騎馬人,那個人看著我也愣住了,過了半天他才罵道“你個王八犢子,怎麼是你?”
我一听這個聲音咋這麼熟悉,我急忙走近,細看才看出來是瓜小辮。
我走到他身邊問他“你怎麼在這兒?怎麼這樣打扮?”
因為,他的辮子沒了,穿了一身學生制服,這也太奇怪了。瓜小辮沒有立即回答我,而是走到那個還在地上滾動的棒子手,瓜小辮用腳踢了踢他說“你他娘的能不能死?能死就快點,不能死別在這兒裝死!”
可是,那個棒子手越滾動力氣越微弱,慢慢的他的四肢松開了,不再是雙手捂著襠部了,兩條腿也伸展開來,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而那個脖子被割的棒子手此時血都流干了,血液也都凝固了。“他娘的,給臉不要,非要找死!”瓜小辮踢踢死尸罵道。
這時,韓冬也牽著兩匹馬上了大路,瓜小辮看到韓冬問道“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我問他說“你還沒告訴我,你這是咋的了,造成這個樣子啊?”瓜小辮長嘆一聲說“別提了,一提就上火,倒透霉了。”
瓜小辮原來閑著沒事騎馬溜達,他喜歡往這滿族的部落溜達,因為他們都是旗人,有共同的喜好和語言。
他溜達到烏雅氏部族,正趕上部族的小青年回鄉鬧新生活運動,他們發現瓜小辮還留著辮子,民國都這麼多年了,還有留辮子的,這怎麼行,于是,大家齊動手剪去了他的辮子,還把他的長衫和小褂給搶走了。
那些小青年要演節目,正好缺服裝,就把他的衣服當演出服裝了。本來他是想發作的,但來了一群當兵的,支持青年的新生活運動。所以,他只好忍氣吞聲不敢發作。
後來,我才知道,更重要的是烏雅氏部族看到安達魯部族成立縣了,他們也想成立,但到松濱市申請,市府沒有批準,說他們落後,沒有人願意去當縣長,所以,他們自己也要改變舊的落後習俗,追求一種新的生活,才能跟上時代的步伐。
瓜小辮原先頭上頂著辮子,穿著長袍馬褂還挺順眼的,現在辮子沒了,還穿著一身學生的黑色制服,誰看了都覺得滑稽可笑。
瓜小辮看我笑他,他便瞪著眼楮問我“你個小兔崽子笑啥?”
“瓜大叔,我笑你穿這身衣服好看,真的,真好看!有點洋學生的架勢。”
瓜小辮一听我這麼說,他罵道“放你娘的臭屁吧!說點人話!”
听說我們去安達拉縣,瓜小辮也要跟著去,接著我們三人就一同往安達拉縣走去。
在路上,我總覺得瓜小辮這次有點問題,但問題出在哪兒我還說不清楚,總是覺得哪里不通順。
但瓜小辮說了,我也只好相信吧,不相信又能咋樣。今天看到他,我又想起了我的師父關錦鵬。
我對瓜小辮說“瓜大叔,我一直想我的師父。剛來的時候想得厲害,但那時候既沒錢,也沒有工夫回去。後來,有點錢了,又忙上了。前幾年寫信讓他來,他說身體不太好,特別是冬天東北的天氣太冷。又過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畢竟是六十歲的老人了。前些日子被追逃,我想回關里找他去了,但一想到車站和車上都有警察,我擔心被抓就沒回去。這幾天,我既不是科長了,更不是局長了,連警察都不是了,我就想回去看看他。
“可是,麻煩又來了,師傅也走了,李敏又懷孕了,根本走不開。”
說到這兒我對瓜小辮接著說“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跑一趟,去看看他老人家,費用不用說,都是我承擔。”
說完,我用征求的眼神看著瓜小辮,他听了先是一愣,盡管他這一愣非常輕微,但我感覺到了。
但瓜小辮很快地答應了,他說“行,過幾天我收拾收拾,給你跑一趟。我也想他了。但我得緩緩,現在沒辮子了,就得適應幾天。”
“行!也不急,那我先謝謝你了!”我客氣地說。
到了安達拉縣更讓我驚訝的事情出現了,大姐竟然在這里。大姐沒理由來安達拉縣啊,盡管她和安察麗關系不一般,但她來這里還是讓人覺得奇怪。
見到大姐我問道“大姐,你咋來這里了?”
大姐倒是很平靜,她說“你二外甥王羽濤,在這附近發現了新礦藏,蘊含鐵、鉬、銅等金屬。他正申請開采,我是坐方便車來的,來這里散散心,順便看看安察麗。听說新成立的縣里,安達拉縣是最好的。當然,沒法和譚家縣比。譚家縣地理位置得天獨厚,交通方便,又有開采的煤礦和新修的鐵路。
安察麗急忙去安排瓜小辮的住處,她給他安排到哪兒,我也不知道,其實,我是不關心。
接著我和安察麗單獨的時候,我就和她先說起喪夫的孤兒寡母。一邊說,我就拿出那一百塊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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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察麗告訴我說“她叫安達拉秋香,人很好,帶著三個孩子確實很難。但有你的資助,他們也就衣食無憂了。”
說著,安察麗拿起那一百塊大洋說“但一次不能給他們這麼多,這麼多錢他們都不知道怎麼花,另外,錢多不是好事。如果胡子知道了她家有一百塊大洋,那離倒霉就不遠了,再說了,錢多了安達拉秋香亂花怎麼辦?”
我一听無語了,是啊,誰有錢能管著自己不亂花啊!
安察麗接著說“這樣吧,把錢放到我這里,保證他們娘四個吃飽穿暖就行了。他們的柴火我讓我姨父給整,修修房子等重活兒,也讓我姨父干。”
我急忙搶過話說“那不行,不能總麻煩姨父啊!那成啥事兒了。”
安察麗看著我微笑著說“給他點工錢不就得了。這樣不是省下一些開銷嗎,等孩子上學了,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安察麗說得句句在理,我無話可說,只好對她說“真的謝謝你了!”
安察麗看著我譏諷道“啥時候學得客氣了?”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進來一個女子,這個女子我認識,是原來譚家縣警察局特別行動科的,叫王玉玲,她進來沒有看到我,直接說道“縣長,他們——”
剛說到這里,安察麗急忙制止說“我現在有事,一會兒再說!”
王玉玲這才看到我,她尷尬地笑笑說“科長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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