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瓜小辮告訴我,他進了村找到劉老敢和劉二敢哥倆的家。原來,他們的家破得不成樣子,東挪西湊借了十五塊大洋,才買回了胡梅。
可是,胡梅寧死不從,手握菜刀,連砍再咬,並且不吃不喝。眼看人就死了,哥倆是一籌莫展,早知道這樣就不買了。
並且胡梅拉尿的臭味確實惡心人,還有一條斷腿。
他們哥倆實在是忍受不了。正在這個時候,瓜小辮去了,瓜小辮要用三十塊大洋買走胡梅,哥倆高興壞了。
開始還不相信,瓜小辮給他們三塊大洋,作為定金他們才相信,瓜小辮讓他們把人背到村外,那里有人等著,到村外就把剩下的錢都給了。
可是,哥倆誰也不背,都嫌臭。沒辦法,瓜小辮背起胡梅。在接近胡梅的時候,瓜小辮輕聲說道︰“胡梅,是唐劍讓我來的。”听到瓜小辮的話,胡梅才沒有再掙扎,而是順從地趴到瓜小辮的背上。
劉老敢看了,還覺得驚奇,他說道︰“哎,我說小老頭,她和你真有緣啊,你背她老老實實的!”
瓜小辮也沒理會他,背著胡梅就走。
听到瓜小辮的述說,我心里如同針扎一樣的痛。都怨我,我是有機會找到她的,如果不是我的粗心和不在意,她是可以不遭這些罪的。
金河突然跑到我的身邊告訴我,四周都被圍了,看來他們是通知了所有的劉守莊。
瓜小辮長嘆著說︰“這些人別的本事沒有,但心齊這一點他們是有的。這就難辦了,我們還得帶著胡梅。”
我看著懷里熟睡的胡梅,此時,她的斷腿動了動,接著我看到她呲牙咧嘴的樣子,可能是斷腿的疼痛在折磨她。
“啥時候往外沖?”金河問我。
“你們再到山丘的四周詳細查看查看,哪里薄弱從哪里往外沖。別急!找準時機,要沖就得立即沖出去,不能拖泥帶水!”我說道。
“好!”金河答應著走了。
瓜小辮看著我憂心忡忡地說︰“現在我們手里沒錢,要是有錢給他們就好了。”
我突然想到,能不能和他們談判,留下人質然後去給他們拿錢。我把這個想法和瓜小辮一說,瓜小辮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瓜小辮笑著說︰“唐劍,你是不是看到胡梅的慘狀糊涂了,你把他們的人打死了好幾個,現在你能出多少錢換來他們饒過我們!”我听了,苦笑著搖頭。
“他們現在都瘋了,只能和他們硬拼了!”瓜小辮說完就離開了,臨走的時候,他還說︰“你保護好胡梅就行了,別的你不用管!”
我摟著胡梅,看著滿天的星斗,我也想好了,能出去就一起出去,出不去就都死在這里。
好像是後半夜了,天氣涼了很多,金河看我沒穿衣服,就把他的衣服給了我。通過瓜小辮和金河的觀察,北邊的力量好像弱一些,于是,我們決定從北邊突圍。但我金河,先從南邊開打,那里是前劉守莊人多勢眾,打擊那里其它的莊可能去救援。
金河讓是背著胡梅先走,讓瓜小辮護送。等我們走大約一半的路程,他再開火,吸引他們往南邊圍堵。
可是,當我們走到山頂的時候,韓冬突然喊道︰“科長,西邊剛才有卡車的燈光,一閃就沒了。”
我問韓冬說︰“你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沒錯,是卡車!”韓冬非常肯定地說道。
是卡車就不能是劉守莊的人,他們不可能有卡車。那就可能是北奉軍的,我們奔卡車去就有希望得到幫助。
這時,我們的身後已經響起了劇烈的槍聲,金河帶人和他們打起來了。我對瓜小辮說︰“我們奔西邊吧!萬一是來救我們的。”
瓜小辮想了想說︰“可能是,我想可能是魯大海通知宋兆玉了。”
“你們看,又有燈光了!”韓冬高興地喊道。
我和瓜小辮朝西看去,果然又有燈光閃爍。
我對韓冬說︰“你趕緊回去通知金河,讓他往西進攻!”然後,我對身邊的瓜小辮當然說︰“往西!下山!”
瓜小辮在前,我們往西走去,很快金河他們追上來了。到了山腳,圍攻我們的劉守莊人看到我們的影子都紛紛站起來。
他們張牙舞爪,大喊大叫。把手里的洋炮,土槍對準我們。
“打!”金河一聲令下,步槍、匣槍一起開火,那些愚昧透頂的遺老遺少紛紛倒地哀嚎。
可是,附近的村民紛紛圍了上來,並且人越來越多。
我背著胡梅,此時胡梅好像是知道什麼了,她用胳膊緊緊摟著我的脖子,我騰出雙手,拎著匣槍左右開弓。我把胡梅悲慘的遭遇化作憤怒的子彈射向這些無知愚昧而又殘忍的山民。
可是這些野蠻無知的晚清遺老遺少卻越圍越多,也不知道這些野蠻的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他們的洋炮雖然落後,但數量上卻佔著相當的優勢。而那些弓箭弓弩更難抵擋,好幾個警察喪命了。
金河的左胳膊也負傷了,估計傷得不重,我看到他沒耽誤開槍。這在危機時刻,突然,在那些山民的身後亮起很多的大燈,強烈的光線照得人睜不開眼楮。
接著就是噠噠噠的機關槍聲和步槍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