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排長帶著士兵彎腰快速跑到院牆下,高排長靠近我問道︰“怎麼打?”
我叮囑高排長說︰“屋里的趙家富有桿老洋炮,要小心。”
高排長听了,滿不在乎地說道︰“他娘了逼的,就一桿破洋炮還怕他個啥啊?給我打!”
那些士兵,立即把手提式輕機槍架到牆頭上,朝著茅草屋就是一頓亂射。只听噠噠噠,突突突的槍響聲。再看窗戶和門,玻璃碴子嘩啦嘩啦直響,木頭渣子亂飛。屋里傳出來哀嚎聲和慘叫聲。
高排長往兩邊一揮手,士兵立即分散開,有的到東牆外,有的到西牆邊。他們從不同的角度繼續朝屋里射擊。
屋里再也沒有什麼動靜,既沒有哭喊聲,也沒有洋炮聲。
“停止射擊!”高排長大喊道。槍聲戛然而止。
但是,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並沒有立即沖進屋去,而是端著沖鋒槍一步一步地靠近房子。
一名士兵用腳踹開房門,然後把槍口對準屋里,看看沒有動靜便一步一步地走了進去。他身後的士兵也一個跟著一個地走了進去。
我和高排長還有趙家喜站在院外看著,沒有跟著進去。很快,一名士兵出來喊道︰“排長,都死了!”
高排長看看我,我對他說道︰“走,進去看看!”
屋里是一片狼藉,東屋有兩個老人,都死了。一個是倒在炕上死的,一個半截身子耷拉在炕沿上,頭朝下死的,渾身是血,也搞不清楚是哪里中彈。趙家喜說這兩個人是趙家富的爹娘。
西屋也是兩人,趙家喜說是趙家富兩口子,趙家富手里還端著洋炮。他的面部中彈,已經是血肉模糊。他是仰臥在窗戶台上死的,而他媳婦是倒在屋里地上死的,好像是從炕上跳到地上的。
趙家富的生活還不錯,米面糧油一樣不缺,櫃子上還有酒壇子,看樣子他家人是經常喝酒。
我和高排長還有趙家喜在外屋仔細查看,其實,也沒什麼可看的。只不過是好奇罷了。
突然,我們都听到了響動,所有人都在屋里張望,尋找。這時,我發現水缸的蓋子在動。我想,水缸蓋子怎麼會動,是不是我眼花了。我朝水缸走去,而此時,趙家喜也朝水缸走去。
這時,我們都看到水缸的蓋子在動。
沒等我到水缸的近前,趙家喜搶先一步到了,他立即拿起水缸的蓋子。水缸里的一切讓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人們不約而同地圍了上去,這時,我們都看到了。水缸里有個小腦袋,是個小男孩兒,他除了腦袋,脖子往下都蹲在水里。
看到缸蓋被打開了,他站了起來,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們。小男孩長得還很精神。忽閃著大眼楮看著我們。
而此時趙家喜的一個突然舉動,可把我們嚇壞了,嚇得我後背發冷,直冒冷汗。
他一把抓住小男孩的腦袋就摁進了水里,小男孩腦袋被摁進水里,只有手腳在水里撲騰。
他的兩只小胳膊使勁地拍打缸沿兒,盡管他用力掙扎,但腦袋被趙家喜死死地摁進水里。
我大聲地喊道︰“趙家喜,你干什麼?住手!”
我一邊喊著,一邊朝他走去。趙家喜看我奔他去了,他指著我大喊道︰“你不要過來,這個小崽子手里有三條人命!整死他,是他罪有應得!”
看著趙家喜憤怒得面部扭曲,雙眼通紅,我不敢再往前走了,只能站在原地看著他把男孩摁進水里,也呆呆地看著他掙扎。
撲騰了一會兒,小男孩的雙手越來越沒力氣,漸漸地就不撲騰了。最後兩只小手耷拉在缸沿兒上一動不動。
趙家喜松開了手,他大口喘著氣,把小孩摁進水里,他不用太大的力氣,但那種憤怒和驚恐卻相當地耗費人的體力和精神,他氣喘吁吁地說︰“這孩子就得死,要不他長大了還不知道得害死多少人。”
既然孩子都死了,我也不能再責怪趙家喜了,他這樣做,我覺得有他的道理。趙家喜接著說︰“這孩子到鄰居家玩兒,看到鄰居家來的客人帶著幾十塊大洋,他回家告訴了他爹趙家富,趙家富就告訴了胡子。第二天那個客人一出屯子就被打死了,大洋被搶走了。
“還有一次,他朝鄰居家的孩子要冰 。人家沒給,他記恨在心,把趙家富纏的炸子兒晚上偷偷放在了人家的門口。第二天孩子的娘起來抱柴火踩上了,炸掉一只腳。”
我听到這里擺擺手,對趙家喜說︰“你別說了,從小就這麼壞,都是家庭的影響,死就死了吧!你說得對,長大了會害更多的人。”
“這里咋整啊?”高排長問我,我想了想,剛想說話,趙家喜說︰“不用管,一會肯定來人管的。”
“誰管啊?”我問道。
趙家喜指著滿屋的東西說︰“這些被褥,米面糧油還有家具,肯動有人來拿,他們拿走了東西。死人放在屯子里誰不膈應啊,有人會把他們埋了。”
我笑著說︰“是啊!誰拿東西誰負責埋。”
在回去的路上我和魯大海提起了此事,我和他說,我覺得自己也是在滅門。今天趙家富全家被殺,就如同我家當年一樣。
魯大海看出我的憂慮,他對我說︰“二哥,這和你家不一樣。你家勾搭胡子害人了嗎?你家藏的寶貝是日本人從中國搶的。當然了,現在還不能確定真假。你也沒像那個孩子往人家門口放炸子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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