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爐活兒也不多,我一天也是無事可做,有時去找金河,但經常撲空。他偶爾回來一次也是很晚回來,起早就走。
這天晚上我去金河家,金河不在,卻踫到了王國恩。他還是拉著爬犁,扛著鐵鍬撿糞。
當听說我在鐵匠爐干活他很高興,說一看我就是正經人,不像金河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
“這些天他出去做小買賣不是挺好嗎?”我在為金河爭辯。
王國恩把嘴一撇說道︰“好啥啊,那就是個屁,三秒鐘熱氣。說不上哪天就撂家伙了。再說了,他天天出去說不上干啥呢。”
我听著王國恩對金河的評價,心里好笑,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看法時,他就是咋好,他也看不上他。
“對了,你還是離他遠點,這小子說不上哪天把你也整進去。”王國恩極力地勸說我。
我嘴上答應著,心里在想︰你這是咸吃蘿卜淡操心;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哎!好像我來找你的!”王國恩看著鎮里的方向說。
我回頭一看,是師傅騎馬來了。
我急忙迎上去,師傅下馬後對我說︰“羽馨的爸媽來了,她爸爸想看看你!”
我听了就是一愣,有這個必要嗎?看啥啊,不就是兩條腿支個肚子,倆肩膀頭子扛個腦袋嗎!
但心里這樣想嘴上卻不能說,我答應師傅馬上就回去,師傅把馬留下,說他去雜貨鋪有點事,讓我騎馬回去。
我回頭看著王國恩說︰“我回去了,哪天再聊。”
心里對他有看法,嘴上還要客氣點。
他緊忙走到我身邊說︰“是他大舅哥找你,那可是個大官兒啊!了不得啊!”
“啥官兒啊?”我看著他問道。
王國恩搖頭說不知道。
告別了王國恩,我把馬綱繩扔到馬背的鞍子上,用手一拍馬後 ,那匹沙栗馬一下子就竄了出去,就在它往前竄的一霎那我雙腳腳尖點地,施展輕功提縱術一下就竄到馬背上。
然後,我抓起馬綱繩,雙腳後跟一磕馬肚子,沙栗馬四蹄蹬開、翻蹄亮掌像旋風一樣沖向鎮里。
就听到王國恩在我身後喊道︰“好身手!”
其實,我這麼䱇瑟就是給他看看,顯示一下我的牛逼勁兒。
到了師傅家的院子,看到那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院子里。
我翻身下馬,把沙栗馬牽進馬棚。
一進院子就看到房門大敞四開,往外冒著熱氣騰騰的白氣。我走進房門,就听到師娘在和羽馨在外屋說話。
羽馨說︰“大姑,不用整那麼多菜,也不是外人。”
師娘說︰“你爸不常來,還沒在我家吃過飯,今天還不忙,多炒幾個。”
熱氣騰騰之中,我看到羽馨和師娘圍著鍋台在忙活。
透過熱氣羽馨看到了我,興奮地說︰“唐劍回來了?”
“啊,回來了!”我答應著。
師娘說道︰“唐劍,先進屋吧!羽馨的爸媽在里屋呢!”
“啊!好的!”我答應著推開里屋的門,邁步進去。
看我進來,坐在炕沿的羽馨媽媽谷淑娟站了起來,她指著坐在太師椅上的男人說道︰“唐劍,這是羽馨的爸爸!”
“王伯伯好!”我客氣地說道。
“啊!你好!坐吧!”坐在太師椅上的羽馨爸爸一動沒動,態度顯得高傲而冷漠。
這時,我才細看他,五十左右的年紀,體態豐腴,油光 亮的大背頭,戴著金絲邊的眼鏡,顯得高貴而莊重。
“坐吧!”羽馨爸爸指著另一把太師椅說道。但我覺得我坐那里有點不妥,便在炕沿邊坐下,也只是坐半拉屁股。
看我緊張拘謹的樣子,羽馨爸爸微笑地說道︰“別緊張,我叫王梓鳳,在衙門干點小差事。”
接著他又問起我的老家,年齡,什麼時候來的東北,來東北干什麼,上過學沒有。
他雖然是閑聊地問著,但我也很緊張。畢竟我們的地位懸殊,我又是新來東北的逃荒的。
現在,我唯一後悔的是當初上山帶上她們姐倆。
如果不帶她們上山就沒有黑瞎子傷人的事了,也就沒有今天這難受的場面。看到我有些緊張。
王梓鳳站了起來,在屋地走了走,和藹地說道︰“年輕人很好啊,身體好,有正義感,不錯!”
他這一站起我才看出來,他的身體很高大,也很魁梧。
我應付著他的贊揚,剩下的就是低頭不語。
羽馨的媽媽谷淑娟看似沒事人一樣,但我感覺出來,她無時無刻不在看著我,觀察著我。
接著王梓鳳說道︰“啊,我們今天來,是向你表示感謝,感謝你危急關頭挺身而出,救了我們的女兒王羽馨。”
“啊!沒什麼,我也是急中生智才出手的,過後我也很害怕。也沒什麼,都過去,再別提了。提一次我是害怕一次。”
我說的是實話,他們不來說起,我會慢慢地忘記了。但每次提起,我都是心驚肉跳。
“你有恩于我們,我們不會置之不理,但以後你會適應的。好在你身體好,心理也很健康。”給淑娟站起,走到我的身邊安慰我。
師娘和羽馨把酒菜都端了上來,師傅也回來了。
我們圍坐在地八仙桌四周,倒酒,吃菜。我是一百個不自在,想回西屋吃,但又不能走。
只能坐在一起吃,王羽馨卻特別地高興,她坐在我的身旁,一個勁兒地給我夾菜倒酒。
開始我不喝,王梓鳳說道︰“年輕人喝點酒不是什麼壞事,只要不酗酒就好。”他這一說,我膽子還真大了,也就喝上了。
但我也有分寸,我不能多喝,多喝是要丟丑的。
王羽馨的親熱,她媽媽谷淑娟的不自然的眼神,還有王梓鳳欣賞的目光,都讓我感到不自在。
一頓飯總算是完事了,他們三口人上了轎車,離開師傅家。
送走了他們,我給沙栗馬添了點草,就回西屋躺著了。
正倚著我的行李卷迷迷糊糊地躺著,窗外傳來師娘的聲音。“唐劍,你師傅找你有話說!”
“哎,好的。”我一骨碌坐了起來,走到東屋。看到師傅正坐在炕上抽著煙袋。
他吧嗒吧嗒地抽著,卻一聲不吱。我愣愣地站在那里看著師傅,心里想不是師傅找我嗎,咋不說話?
我輕聲地問師傅︰“師傅,你找我?”
師傅還是不說話,我就愣愣地站在屋地中間看著炕上一言不發的師傅。
喜歡復仇的刀哥請大家收藏︰()復仇的刀哥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