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香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里。
明明在海市,除了項家,她朋友同學什麼的多的是,隨便去誰那里,都能應付幾天。
但是挨了項老夫人的巴掌之後,她下意識的走到了喬蕎他們入住的酒店。
她有錢,也能開一個房間,卻還是執意在樓下大廳等著。
直到她被拉著上了樓,顏莉𧝞叫酒店的工作人員煮了雞蛋送上來,裹著絲巾在她腫起來的那一側臉頰輕柔的滾動著,項香蘭才總算明白,自己執意要等著他們的原因。
她在貪戀,貪戀這些人對傅鈺表達出來的溫情,也希望這些溫情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是項家最小的孩子,或許在別人家里,她這樣的會是家里最受寵的那個。
但恰恰相反。
她兩個哥哥,因為是男孩被父母重視著。
她姐姐,因為是父母第一個孩子,被格外寵愛著。
只有她在家里兒女雙全的情況下出生,爹不疼娘不愛。
她之前,以為自己考上了大學,是大學生了,家里會重視自己一點。
但父母卻說,他們這樣的家庭,女孩子用不著讀那麼書,她最大的價值是嫁人,像她姐姐那樣,嫁一個對家族生意有意的男人。
這一次,項嘉佳的事情,她媽媽更是對她怒目而視,罵她沒心沒肺,無情無義,連自己的姐姐都害,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項香蘭不明白,她看著拿著絲巾給自己滾臉的顏莉𧝞,哽咽著問︰“顏嬸子,我真的做錯了嗎?”
“你自己覺得呢?”顏莉𧝞不回答,反而是反問道。
項香蘭低下頭︰“我不知道。”
她媽說如果傅鈺不撤銷對她姐的指控,她姐這一輩子都會毀了。
她不該這樣瞞天過海,而是應該先知會他們。
本來是自家的一點事情,現在卻鬧在了明面上,搞的沒法收拾。
可是。
可是,這怎麼能叫是自家的一點事情呢?
傅騰飛和她姐,當初可是要殺了小鈺啊。
還追到了小鈺被拐賣的城市去,那是要趕盡殺絕啊。
這可是殺人啊,是謀財害命啊!
項香蘭學過的知識告訴她,她不能視而不見,她應該幫著小鈺的。
“我沒錯,對嗎?”項香蘭抬起頭問顏莉𧝞。
顏莉𧝞笑望著她。
“小姨。”傅鈺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項香蘭的身側,踫了踫她的手,待項香蘭看向他之後,才和她認真的說道︰“謝謝你,小姨。”
“阿姨,給你吃。”喬蕎也從自己的兜兜里,掏出了自己最近鼓搗出來的一個小果干。
這個果干是青果做成的。
離開津市的時候在手鐲空間里剛成熟,大概大拇指頭那麼點大,是青色的,她當水果啃。
而對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來說,這個果子具有祛瘀消腫的治愈作用,尤其對外力受傷這些特別管用。
喬蕎自己一邊啃的同時,一邊如法炮制的制成了果干,打算日後留給她親爸沈清宴當儲備藥。
青果制成果干之後,從外表看特別像青色的葡萄干。
項香蘭一開始以為真的是葡萄干,她有點好笑,以為喬蕎是將自己當成小孩子哄了。
不過,她也沒拒絕,而是接了過來︰“謝謝蕎蕎。”
項香蘭將葡萄干大小的果干放到嘴里,剛準備嚼,就感覺它直接在自己嘴里化成了甜膩的水,瞬間就順著她的喉嚨滑了下去。
她驚訝的瞪大了眼楮。
疑惑的問︰“蕎蕎,這個不是葡萄干嗎?怎麼入嘴就化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隨著那些甜膩的水滑下去,右側臉上因為巴掌而刺痛的地方,一下就不痛了。
“不是葡萄干,是糖豆豆。”喬蕎回答,見她臉上的巴掌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了,又掏出了兩顆來︰“阿姨還要嗎?”
項香蘭笑著接了過來︰“好,謝謝你,還蠻好吃的。”
項香蘭並沒有多想,只當是喬蕎在哪兒買的糖果。
小女孩都愛吃糖的。
哄完了項香蘭,喬蕎又將傅鈺拉到了角落里,這次是將整個口袋翻了過來,將一捧果干倒在他的手心里。
“鈺哥哥你也吃,這個對你的腿傷有好處。”
她抬起他裝滿了果干的手心,催促著他全部放嘴里。
傅鈺的腿傷現在恢復的差不多了,除了手術刀口處還有一道猙獰的疤痕,不能劇烈奔跑以外,平常走起路來基本是看不出什麼異常了。
不過反正手鐲空間里成熟的青果蠻多的,並不算稀有,喬蕎覺得給傅鈺多吃點也沒關系。
說不定,吃完真的就能將他的腿恢復到骨折之前了。
看著自己手心那滿滿一捧,比項香蘭不知道多了多少倍的青果干,傅鈺的眼中劃過欣喜。
“給我這麼多,不心疼嗎?”他當然知道喬蕎的這些東西,有多珍貴。
“這有啥心疼的。”喬蕎不解的看著他。
傅鈺笑,嘴角翹起。
但他並沒有听她的話,一股腦的全部塞到嘴里,而是很珍惜的全部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慢慢的吃。”面對喬蕎不解的目光,他解釋。
“???”喬蕎。
這玩意,一次性吃完和慢慢吃,療效不一樣嗎?
喬蕎不懂。
不過她也沒問,給了別人的東西,別人怎麼用都是別人的權益。
項嘉佳的事情,從今天項家的反應來看,不會那麼干脆的被解決掉,所有人都知道還有的鬧。
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項老夫人能這麼下得了臉面。
她,竟然要在人來人往的酒店大堂,對著因為看到他,要急著回樓上房間的傅鈺下跪。
當時他們所有人剛好一電梯下來吃早飯,吃完後準備回房間休息一會。
項香蘭經過一晚上的調整,已經恢復了精氣神,走在最前面,一邊走,一邊不時回頭跟顏莉𧝞介紹這海市比較好玩的地方。
快到電梯和大堂中間的拐角時,不小心和人迎面撞上了。
她連忙回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有沒有……”
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了面色蒼白的項老夫人。
“媽……”項香蘭下意識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