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是了。”沈清宴語氣清冷，將之前在全京都發行的那份，刊登了斷絕父子關系的報紙，推到了沈清榮的面前。
沈清榮瞪著那份報紙。
還是不敢相信。
這是真的。
他甚至都還沒來及消化完這個事情，又听到沈清宴在自己耳邊投下一個炸彈——
“至于你的女兒沈璐好本事，未卜先知……已經送到了生物研究所，相信很快就會有研究結果了。”
轟！
沈清榮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捕捉到沈清榮這個眼神變化，沈清宴的目光瞬間變得犀利起來。
如果說之前沈清宴和沈老爺子還只是懷疑，那個可能重活之人是沈清榮的女兒沈璐。
那麼現在看到沈清榮這一系列的反應，沈清宴是無比的確定了，沈璐就是那個意外。
那個極有可能和喬蕎一樣，重活了一次的人。
至于為什麼懷疑的是沈璐，而不是沈清榮，或者沈璃。
那也是沈清宴結合沈老爺子遞給他的消息，和喬蕎做過的那些夢境做出來的分析。
沈清宴和沈璐沒有過交流。
但沈老爺子和沈璐見過幾次面，最後那一次，沈璐在沈老爺子面前表現出來的異常，本來就讓沈老爺子懷疑了。
後來，畢雅彤帶著沈璐和沈璃駕車離開時，沈老爺子不但讓人在畢雅彤的車上裝了監听器，更是一路讓人跟蹤了母女三人。
將沈璐和畢雅彤的爭執听得一清二楚。
一個不到九歲的孩子。
竟然知道勸自己父母離婚並且摒棄父親，來保全自己，這怎麼看都不太正常。
更何況當時沈璐在監听器里說的那些話，帶著的成熟與狠意，也不像是一個孩子能說出來的。
當時沈老爺子就懷疑了，沈璐應該就是這整個事件中的主導者。
她極有可能就是那重活了一次的人。
不過沈老爺子也明白，不管是在沈清榮還是在那母女三人的眼中，自己都是他們最後的退路。
所以沈老爺子隨後就設計出了自己找人清查沈家莊園，並且帶走自己的戲碼。
就是想要瓦解那母女二人和沈清榮的心理防線，讓他們知道，自己也保不了他們。
而剛剛沈清宴在見沈清榮之前，也是和沈老爺子通過電話的。
對過彼此知道的一些信息之後，不管是沈清宴還是沈老爺子，都無比的確定，沈璐就是那個可能重活了一次，並且先知，讓沈清榮去偷信的人。
現在看到沈清榮這個反應，沈清宴更是萬分的確定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清榮瞳孔劇烈收縮之後，又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撇開視線，又說道︰“你們不要胡說八道，沒有證據就對一個孩子下手，這難道就是你軍人的風範嗎？”
沈清榮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著。
沈清宴對自己父親下手，這已經夠他不敢相信了。
但是他更沒想到，自己當成秘密武器的一件事情，沈清宴竟然也知道!
這怎麼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這件事情，他從來沒對任何人透露過。
那封信的事情，也只有他和沈璐知道，就是他的枕邊人妻子畢雅彤都不知道，沈清宴不可能會知道的。
他一定是詐他的！
看著強裝鎮定的沈清榮，沈清宴也沒有繼續廢話，只是又拿出了一個小型的收音機出來。
按下按鈕。
一陣嘈雜聲之後，里面就傳出了幾段對話。
——沈爺爺，我覺得我爸爸這件事情做的很不對，沈叔叔生氣是應該的，我不管沈叔叔做什麼，我，我都支持沈叔叔的決定。
沈清榮臉色變了變，因為他听出來了這是自己女兒，沈璐的聲音。
他皺眉看向沈清宴，不明白他放這麼一段錄音給他听做什麼。
接著就听到了以下對話。
——哪怕是槍斃？
這是沈老爺子的聲音。
听到槍斃兩字，沈清榮的心髒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
以至于後面沈璐那個無比堅定的“是”字，傳到沈清榮的耳朵里，都變成了轟鳴聲。
——是！
——璐兒！
——媽媽，這件事情確實是爸爸做錯了，我們老師說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管是誰，做錯了就應該受到懲罰，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們不應該過來為難沈爺爺的。
這幾段錄音太清晰了，清晰到沈清榮想催眠自己，是自己听錯了都做不到。
沈璐，他的女兒，竟然說他被槍斃是天經地義的！！！
沈清宴也沒給沈清榮太多消化的時間。
接著又放了另外一段錄音。
這段錄音錄制的時候有點雜音，但是也能听的清楚，那是沈璐和畢雅彤的對話。
——爸爸是保不住了的，現在全京都，您看看誰敢保爸爸，爸爸進的是沈叔叔的書房，那是軍事機密，那是要全家都要掉腦袋的機密地！
——就像沈爺爺說的，如果爸爸死咬著不吭聲，但是他們又有證據爸爸確實經過沈叔叔的書房，那我們全家都要進去的！不止是您，只怕我和妹妹也逃不了。
這兩段音頻里，沈璐的聲音皆還是帶著童音的，但是里面想要犧牲他，保全自己的狠意，是不輸于任何成年人的。
听完這幾段錄音，沈清榮因為長久不見陽光蒼白臉色，已經變成了鐵青色。
整個身體更是氣得哆嗦了起來。
沈清榮自認為從兩個女兒出生以來，算是很盡心盡力了。
尤其是兩個女兒身體都不好，他也沒有重男輕女，而去再生育一個健康的孩子。
在知道喬蕎這個存在之前，他更是就已經專門撥出了一筆錢來，成立了一個貧困家庭兒童救助會。
就是想要以救助兒童的機會，從中尋找適合兩個女兒的身體器官。
後來听沈璐說自己做夢，夢到了未來的事情，他更是對沈璐格外的寵愛。
雖然說想要拿沈清宴孩子的身體器官，救自己的孩子，這其中確實也包含了他的私心，但是受益者也確確實實是自己的兩個女兒。
沈清榮這一次被沈清宴抓進來，一方面將希望放在了沈老爺子沈拓身上，另外一方面，也將自己的女兒當成了秘密武器的。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
最先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就是自己百般愛護，百般寵愛的的女兒！
怎麼，她是怕自己在這里暴露了她的秘密嗎？
沈清榮只覺得心都寒了。
他看向沈清宴，眼中也全是狠辣之意︰“沈清宴，你想要知道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那就是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