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聯軍在燕然城下,對漢軍大營發起了連續三日的猛烈攻擊。
那攻勢如洶涌潮水,一波接著一波,殺聲更是震天動地,仿佛要將這天地都為之撼動。
然而,漢軍大營卻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的鋼鐵堡壘,在血與火的洗禮中,倔強而又傲然地矗立著。
任憑鮮卑聯軍如何沖擊,都穩如泰山。
這三天三夜的慘烈鏖戰,讓鮮卑人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
至少有接近三萬人永遠地倒在了那片血泊之中,鮮血將大地都都染成了暗紅色。
步度根的鐵騎折損了萬余,損失慘重。
軻比能和騫曼兩人的部族也傷亡不小,不少勇士戰死沙場。
就連魁頭所率領的主力,亦是損失慘重,死傷無數。
如今,鮮卑聯軍的可戰之兵急劇縮水,只剩下十萬左右,與之前的龐大陣容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連番受挫之下,鮮卑人的士氣已經跌至了谷底,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沮喪和疲憊。
然而,魁頭卻依舊不肯低頭認輸,他心中那股股倔強的傲氣,讓他不願意就此放棄。
夜色如墨,無邊的黑暗籠罩著草原大地。
在鮮卑聯軍燈火通明的大帳內,氣氛異常凝重,仿佛有一塊無形的巨石壓在眾人的心頭。
魁頭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布滿了血絲。
他死死地盯著大帳中所有的鮮卑首領,那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他咬牙切齒,聲音如同咆哮一般怒吼道︰“想我大鮮卑,自祖父強勢崛起以來,在這廣袤的草原上縱橫馳騁,還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如今,竟被區區幾萬漢軍擋在此處,,讓我們寸步難進,這簡直是我大鮮卑的恥辱!”
說罷,他猛地一拍案幾,厲聲道︰“軻比能!你明日率部攻打燕然城,務必牽制住城中守軍,讓他們首尾難顧,不得安寧!”
軻比能眉頭緊鎖,臉上露出一絲憂慮之色。
他緩緩開口勸道︰“大單于,漢軍裝備精良,那弩箭威力更是極強,而且城牆防御嚴密。若我們貿然強攻,無異于以卵擊石,只會徒增無謂的傷亡。”
一旁的步度根不屑地瞥了軻比能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他冷聲譏諷道︰“懦夫!遇到點困難就退縮,算什麼英雄好漢!”
軻比能懶得理會這個有勇無謀的莽夫,他目光微眯,仿佛在思索著應對之策。
魁頭怒目圓睜,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大聲質問道︰“怎麼?堂堂的軻比能也怕了?你還是我大鮮卑的勇士嗎?”
軻比能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無奈地點頭應下︰“好,我明日便率部攻城,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絕不退縮!”
魁頭又將目光轉向步度根和騫曼,說道︰“步度根、騫曼!你們兩人率本部強攻大營東西兩側!”
步度根大聲應道︰“諾!謹遵大單于之命,我定當奮勇殺敵,為大鮮卑爭光!”
騫曼神色復雜,心中已有幾分不耐。
自己的部落連日征戰,傷亡慘重。
許多年輕力壯的勇士都戰死在了戰場上,再這樣拼下去,還還能剩下多少兵力呢?
而且,魁頭對自己虎視眈眈,漢軍同樣想對自己除之而後快。
他就像一只被困在夾縫中的野獸,左右為難。
他有些不耐地看向魁頭,冷笑道︰“魁頭,咱們都出去和漢軍拼命了,難道你就打算呆在後面享清福不成?你倒是說得輕松,讓我們去沖鋒陷陣,自己卻躲起來!哼哼,你打的好主意哇!”
魁頭聞言,眉頭一皺,語氣森然道︰“騫曼,你以為我大鮮卑勇士人人都像你這般畏縮不前?告訴你,本單于明日親率中軍,正面沖擊敵營,我要讓漢軍知道我們大鮮卑勇士的厲害!”
此言一出,帳中諸人無不色變。
他們都知道,魁頭這是要孤注一擲,要動真格了。
明天的戰斗,必將更加慘烈。
第二日清晨,天色剛剛破曉,鮮卑聯軍十萬鐵騎傾巢而出。
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如洶涌的潮水般撲向燕然大城。
另一路則直逼漢軍大營,氣勢洶洶,仿佛要將漢軍徹底吞噬。
軻比能親自率軍攻打燕然城,當他們靠近城池時,卻發現漢軍早已嚴陣以待。
城牆上的漢軍士卒個個神情肅穆,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無畏。
軻比能當機立斷,下令抬出連夜趕制的巨型牛皮盾。
這些牛皮盾以木架為骨,三層牛皮覆面,制作得十分堅固。
這樣的牛皮大盾並不重,但防御箭矢的效果卻出奇的好。
幾個鮮卑壯漢隨便就能推著往前走,這樣一來,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少士卒們的傷亡。
在牛皮大盾的掩護下,鮮卑士卒果然有效地減少了傷亡。
燕然城頭上,楊鳳率領漢軍士卒嚴陣以待。
他靜靜望著望著遠方奔涌而來的鮮卑大軍,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何迎敵。
只見無數的鮮卑戰士紛紛舍棄了戰馬,扛著簡陋的雲梯,如同瘋了一般往燕然大城撲來。
那些鮮卑人準備了許多牛皮大盾,舉在頭頂,冒著箭雨艱難前行。
而那些沒有得到牛皮大盾庇護的鮮卑人,不得不一手舉著小皮盾,一邊扛著雲梯,腳步踉蹌地向前沖鋒。
待鮮卑人進入了弩箭的射程,楊鳳大手一揮,大聲下令︰“放箭!”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無數弩箭如暴雨般傾瀉而下,落入密集的敵陣之中。
頓時,敵陣中激起一片片血花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如同地獄一般恐怖。
鮮卑人冒著城頭上傾瀉而下的箭雨,付出了無數的死傷之後,終于沖到了城下。
然而,他們卻發現前面橫亙著一條又長又深的壕溝。
溝中遍布尖刺,寒光凜冽,露出了死神的獠牙。
許多鮮卑戰士剛沖到壕溝邊,還來不及多想,便被後面擁擠的人群推入了壕溝。
剎那間,壕溝里那些尖刺上串滿了鮮卑人的尸體,如同掛掛在樹枝上的果實一般。
那些沒死的人發出哀嚎慘叫,那聲音聞者無不心驚膽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