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了兩天，這兩天里，陳默有時候都會控制不住的再次回想起周六那天早上圖書館的旖旎。
草色青青鶯亂飛，萬物萌動春已歸。
隨著春天的到來，陳默內心幾度悸動。
若不是他還未成年，怕被404，恐怕他早就豁出去了！
轉眼已是周一上午，早上第二節下課的大課間。
教室里喧鬧起來，高二七班的學子們三三兩兩離開座位活動。
陳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剛剛完成了一幅課間小憩時捕捉到的窗外麻雀速寫。他放下鉛筆，對著畫本端詳了片刻，然後抬手向前戳了戳，將攤開的畫本遞給了前桌的李晴。
“阿晴，幫我看下？” 陳默的語氣隨意而熟稔。
在李晴這里，陳默沒有任何戒心。
一來，李晴藏得太好，他完全不知道這個表面看起來安靜內斂的前桌對自己有不軌之心。
二來，李晴確實是他學習畫畫的“小師傅”。
自從開始向她請教畫畫，每次陳默畫完一些他覺得需要改進的習作，都會習慣性地遞給她，請她指點一二。
這已經成為兩人之間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嗯。” 李晴輕聲應道，接過畫本，動作一如既往的輕柔。
而陳默則是在李晴接過畫本之後起身，走出教室。
李晴的目光落在陳默新畫的麻雀上，神情專注。接著拿出自己常用的那支紅筆，先是仔細地看了一會兒，然後才在畫紙的空白處，認真地寫下幾行娟秀的小字。
“動態捕捉很準，神態生動。翅膀羽毛的層次可以再細膩些，明暗過渡稍顯生硬，用筆可以更輕柔連貫。不過，整體進步很大！”
李晴的點評相對簡潔，卻很精準。
既肯定了優點，也指出了具體的改進方向。
她寫得一絲不苟，字里行間透露出一種近乎虔誠的認真。
于她而言，這不僅是對陳默畫畫的指導，更是對他這個人的重視。
盡管心底深處，那份對陳默的喜歡如同靜水深流，帶著一絲因他與葉妍相戀而生的微澀醋意，但李晴的喜歡是克制的、長遠的。
她並不看好陳默與葉妍這段充滿變數的感情，所以她選擇等待，很耐心的、默默地守望在一旁，觀察著，也準備著。
就在李晴專心于批注時，坐在她右後邊的林曉，也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她的胳膊。
林曉的目光也落在陳默的畫本上，帶著好奇和一種更外露的興趣“改好了嗎阿晴？改好了也給我看看唄，也不知道陳默畫的怎麼樣？”
李晴沒有停下手中的筆，只是頭也沒抬地輕聲回答“快了，你等等。”
她寫完最後一筆，才又補充了一句，語氣里帶著欣賞，“不知道為什麼，才兩天沒見，就感覺他又進步了一些，抓形更準了。”
林曉聞言，臉上立刻綻開燦爛的笑容，帶著與有榮焉的驕傲“那是！陳默一直都很厲害的呀！學什麼都快！我當初學畫畫那會兒，光是抓比例就折騰了好久呢，他這才學了多久啊？真是厲害！”
林曉巴拉巴拉一頓夸，她的夸獎直白而熱烈，毫不掩飾對陳默的欣賞和傾慕。
與李晴的隱忍觀望不同，林曉的喜歡更為大膽直接。
“喏，你看吧。” 李晴終于完成了批注，合上紅筆，將陳默的畫本遞向林曉。
林曉伸手去接，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
也許是動作太急切，也許是沒拿穩，畫本在她指尖交接的瞬間滑脫，“啪嗒”一聲掉在了林曉桌前的地板上。
“哎呀！” 林曉輕呼一聲，下意識地想要低身彎腰去撿。
但畫本掉落的位置離李晴的腳邊更近。
李晴動作更快，已經先一步彎下腰，將畫本撿了起來。
她習慣性地拍了拍畫本封面上沾到的少許灰塵，又對著封底吹了吹。
然而，就在她拍打封底的時候，畫本的書頁因為慣性而翻到了另一頁。
李晴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動作瞬間停滯了
她看到了一張不同于之前麻雀速寫的畫！
得益于陳默畫畫的進步，李晴馬上就認出了畫中的少女是她曾見過面的葉妍！
畫中人的神態、光影，甚至那份被捕捉到的寧靜美好，都無比清晰地躍然紙上！李晴握著畫本的手指微微收緊，她怔怔地看著那張畫。
畫中的葉妍，被描繪得如此美好，如此動人。
那專注的神情，柔和的臉部線條，甚至嘴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滿足笑意李晴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刺了一下，又酸又澀。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陳默在作畫時傾注其中的感情。
那份專注的凝視，那份想要將眼前人最美好一刻永久留存的溫柔心意。
這份心意，如此直白地透過畫紙傳遞出來，讓她一時失神。
“阿晴？怎麼了？撿到沒呀？”
林曉見李晴遲遲不起身，有些疑惑，又不知道陳默什麼時候回來，語氣里帶著點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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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猛地回過神來。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復雜情緒，站起身。
她沒有立刻把畫本遞給林曉，而是直接將它攤開，翻到畫著葉妍的那一頁，遞到了林曉面前。
指尖輕輕點在那幅畫的中央，點在了畫中葉妍的身上。
李晴的聲音很輕，很淡，仿佛沒有任何情緒，卻像淬了冰的針
“你上次跟我說的那個計劃” 她頓了頓，目光沒有看林曉，而是落在畫中葉妍的臉上，“真的有用嗎？”
林曉的視線順著李晴的指尖落下，當看清畫紙上的內容時，臉上的表情一僵，瞳孔也微微收縮了一下。
畫中葉妍那被溫柔定格的側影，如同一個無聲的宣告，沖擊著她的神經。一股莫名的醋意瞬間涌上心頭，讓她幾乎要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
她耳邊回響著李晴那听似平靜卻暗藏鋒芒的問話，目光死死地盯著畫中的葉妍。
幾秒鐘的沉默，空氣仿佛都凝滯了。
林曉用力地咬了咬下唇，留下一個小小的齒痕，似乎在用疼痛壓制著內心翻騰的情緒。
最終，她還是克制的搖了搖頭。
“有用，但還不到時候。”
李晴聞言，有些詫異地抬眼看向林曉。
她本以為以林曉的性格和剛才那瞬間的失態，會說出更激進的話。卻沒想到林曉竟然忍住了，還能保持這份冷靜的判斷。
李晴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隨即又歸于平靜。
她沒再說什麼，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干脆利落地將畫本合上，塞到林曉手里，自己則轉過身，拿起桌上的課本，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林曉手中捧著陳默的畫本，站在原地。
她沒有立刻翻看前面的麻雀速寫，而是再次翻開了畫著葉妍的那一頁。指尖輕輕撫過畫紙上葉妍的臉頰輪廓，眼神復雜得如同打翻的調色盤。
有對畫中人的嫉妒，有對陳默這份心意的不甘，更有一種被深深刺痛後的倔強與沖動。
“阿晴，我突然有個新想法，對你也有好處的，你等會上課配合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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