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早已是人山人海。
巨大的燈組矗立在中央和各處︰蜿蜒盤旋的巨龍、憨態可掬的兔子、盛開的蓮花、傳統的宮燈......造型各異，流光溢彩，將整個廣場映照得如同白晝。
孩子們在燈組間追逐嬉鬧，情侶們牽著手漫步，老人們笑呵呵地看著熱鬧。空氣里彌漫著糖葫蘆、的甜香，還有遠處別人放鞭炮留下淡淡的硝煙味。
“太漂亮了！”就連一向安靜的李晴也忍不住贊嘆，眼楮亮晶晶地看著周圍的燈海。彭芳拉著她︰“走走走，去里面看看那個兔子燈！”
林曉則自然而然地想往陳默身邊靠︰“陳默，我們去那邊...”
“先放煙花吧！”張浩及時湊過來打斷林曉的話，把袋子里的煙花分給大家，“來來來，仙女棒人手一把！”
他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響應。
大家找了一處相對人少些的空地邊緣，張浩掏出打火機，率先點燃了自己的仙女棒。金色的火花“嗤”的一聲噴濺出來，在他手中劃出一道道明亮的光弧。
“等等！別動！我先拍一張！”林曉迅速舉起相機，對著張浩的仙女棒拍了一張。然後興奮地把手中的仙女棒湊過去，“快！快幫我點上！”
彭芳、王遠、林勛也紛紛點燃。
很快，幾簇明亮的火花就在他們手中跳躍起來，映亮了一張張年輕的笑臉。
“哈哈，我的最亮！”王遠得意地揮舞著。
“切，明明是我的！”林勛不服氣地湊近比劃。
“看我看我，我在錄像！”林曉舉起相機對著手中剛剛點燃仙女棒、臉上映著溫暖金光的伙伴們，“看這邊，笑！”
王遠咧著嘴揮舞；林勛故意用仙女棒去“戳”王遠的臉；彭芳爽朗大笑；李晴拿著仙女棒，火光映亮了她溫柔含笑的側臉；張力安靜地舉著，看向鏡頭；張浩則對著鏡頭做了個夸張的“發射”姿勢；陳默也配合地舉著燃燒的仙女棒，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火光在他深邃的眸子里跳躍。
“唔...好了！現在可以玩了！”林曉滿意地放下相機。
火花在夜色中劃出明亮的弧線，笑聲飛揚。
李晴小心拿著手中的仙女棒，看著手中跳躍的、溫暖的金色火花，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她輕輕晃動手腕，火花在夜色中劃出優美的軌跡，只是不經意間，眼眸會挪移到陳默的手腕上。
張力推了推眼鏡，沒有像他們那樣大幅度地揮舞，只是安靜地看著手中燃燒的小小光芒，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眼角的余光，再次不經意地掃過陳默的手腕，那里，黑色的皮繩在仙女棒光芒的映照下，似乎更加清晰了。
陳默也點燃了一根仙女棒，跳躍的火光映在他沉靜的眸子里，他微微側頭，看著朋友們在光華中歡笑打鬧的身影。林曉拿著燃盡的仙女棒，又想湊過來跟他說話。
這時，李晴輕輕拉了一下林曉的胳膊，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听到的聲音飛快地說了一句︰“曉曉，你看陳默的手腕...好像戴了條手繩？”
林曉一愣，目光立刻投向陳默的手腕。那條黑色的、帶著小方牌的皮繩，在火光下格外顯眼。她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眼神里閃過一絲猶疑，但很快被掩飾過去。
“好了好了，仙女棒燒完了！”張浩意猶未盡，又從袋子里掏出“小蜜蜂”，“來試試這個！會飛的！”
他點燃引信，一只帶著哨音的“小蜜蜂”旋轉著、尖叫著竄向夜空，劃出一道紅色的光痕，引得周圍人群一陣小小的驚呼和歡笑。
接下來是“電光花”，拿在手里 啪作響，爆出大團的銀色火花，像握著一小束閃電。
玩鬧了一陣，林曉又提議道︰“我們找個標志性的燈組拍張大合照吧！”
大家一致同意，最終選定了那個巨大的、憨態可掬的兔子燈作為背景。
林曉請旁邊一位面善的阿姨幫忙拍照。
“來來來，大家靠近點！”阿姨熱情地指揮著。
七個人在巨大的兔子燈前擠在一起。
王遠和林勛互相搭著肩膀做鬼臉；彭芳摟著李晴；張浩站在陳默旁邊比著“yeah”；張力安靜的站在最邊上；陳默站在稍微靠後一點的位置，笑容溫和。林曉則站在陳默的前面，側著身子，對著阿姨的鏡頭比了個可愛的剪刀手。
“三、二、一——元宵節快樂！”大家齊聲喊道，笑容燦爛。
“ 嚓！”
拍完合照，大家意猶未盡。
廣場上喧鬧的笑聲和煙花的尖嘯聲交織在一起。
陳默大部分時間只是看著，偶爾在張浩遞過來煙花時也玩一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他的目光偶爾會越過璀璨的燈海和喧鬧的人群，投向遠方，仿佛在感受著這座小城元宵夜特有的、混合著熱鬧與寒意的氣息，又仿佛只是在享受當下這份純粹的、屬于少年人的喧騰快樂。
手腕上的皮繩，隨著他偶爾的動作，在袖口若隱若現。
夜風帶著寒意，卻吹不散這廣場上彌漫的熱烈和歡樂。
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次第綻放，將廣場映照得如同白晝又迅速回歸黑暗。人群的喧囂聲浪也隨著夜色漸深而慢慢回落。
快到十點時，大家也都盡興了。
“差不多了吧？該撤了？”彭芳看了看時間，提議道。
“是啊，明天還得上學呢。”張力攤了攤手，表示贊同。
“行！撤！”王遠意猶未盡地揮揮手。
一行人回到停車的地方。
彭芳跨上自己的電動車︰“曉曉，阿晴，上車，我送你們回去。”
兩人依言坐好，林曉抱著彭芳的腰，回頭又看了一眼燈火輝煌的廣場和身邊的朋友們，尤其是陳默的方向，眼神有些復雜，但還是揚起笑容揮手，說︰“大家路上小心！明天見！”
“明天見！”眾人回應。
陳默載著張浩，林曉載著張浩，王遠則單獨一輛車，五人朝著另一個方向騎去。
夜色沉沉，街道上的車輛行人已經稀少了許多，只有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夜晚的寒氣透過衣服滲進來。
騎到一個岔路口，這里是陳默和張浩跟另外三人分道揚鑣的地方。
“行了，就在這兒分吧，明天見。”陳默扭轉車頭，說了一聲就想走人。
“等等！”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