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飽喝足，走出“青川味道”火鍋店。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身上，驅散了火鍋店里的熱氣，空氣中帶著初春特有的清新和一絲慵懶。
“現在去哪？”葉妍坐上自行車後座，環著陳默的腰，臉頰貼在他背上問道。
陳默沒吱聲，正準備要蹬車，目光掃過街角一家明亮的“學海文具店”，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下了動作。
“去圖書館，不過...要先去趟文具店。”他單腳支地。
“嗯？你要買什麼？”葉妍好奇地探出頭。
“買點畫畫的工具。”陳默回答，“之前看我們班一個同學畫畫挺有意思的，就學了學，剛好今天下午可以再試試。” 他其實是想找個由頭，和葉妍多待一會兒，做點不一樣的事情。
“畫畫？好啊！”葉妍眼楮一亮，立刻來了興致，從後座跳下來，“我會一點！我爺爺教過我素描和水彩呢！我教你！”
能和陳默一起畫畫，而且還能當他的“小老師”，這可比單純去圖書館看書有意思多了！她主動拉起陳默的手，興致勃勃地朝文具店走去。
文具店里琳瑯滿目，葉妍拉著陳默拐進繪畫區。
“你素描和水彩都會呀？”陳默問道。
葉妍得意的揚起眉頭，“嘻嘻，略懂略懂！你想要學哪種呀？”
“唔~”陳默假裝皺眉思考，“那要不你就教我水彩吧？我水彩還沒接觸過。”
“可以哇！”
葉妍熟門熟路的挑著畫畫所需的工具。
“初學者的話，先買些基礎的吧！”她像個小專家，拿起一盒24色的馬利牌水彩顏料，“這個牌子性價比高，顏色也夠用。” 她又選了幾支不同型號的狼毫水彩筆，一支2b和4b的素描鉛筆，一塊橡皮，一個可折疊的塑料調色盤，最後拿了一疊中粗紋的康頌水彩紙。
陳默看著她認真挑選的側臉，嘴角含笑，只管點頭和負責接過她遞過來的東西。
結賬時，葉妍還想搶著付錢，被陳默輕輕按住︰“我學畫畫，當然我買單。葉老師，學費先欠著。”
葉妍被他一句“葉老師”叫得臉紅又開心，只好作罷。
兩人提著畫具，來到了市圖書館。
下午的圖書館人不多，他們找了一個靠窗、光線充足的安靜角落。
午後的陽光透過圖書館高大的窗戶，斜斜地灑在兩人面前的畫紙上，空氣中飄散著水彩顏料特有的、帶著點濕潤的清新氣味。
葉妍鋪開水彩紙，熟練地幫陳默擠好顏料在調色盤上，又用帶來的小水杯接了清水。
“我們先從簡單的靜物開始吧？”她一邊說著，一邊眨著眼掃視周圍可以用作畫畫的素材，忽地眼楮一亮。指著窗台上圖書館提供的一盆綠意盎然的小盆栽，說︰“就畫這個！”
陳默听話的拿起畫筆，但顯得有些笨拙。
葉妍站在他身側，微微俯身，靠得很近，發絲幾乎要拂過他的手臂。她伸出縴細的手指，輕輕握住陳默拿筆的手腕，引導他感受筆觸和水分︰“水彩講究水份控制，筆尖蘸水要適量...顏色要這樣調...下筆要輕快......”
她溫熱的呼吸就在陳默耳邊，身上淡淡的馨香縈繞在鼻尖。她的手柔軟而穩定，帶著他蘸取顏料，在紙上暈染開第一抹綠色。
陳默的心跳有些快，一半是因為新事物的專注，另一半是因為身邊人過分的靠近和那份溫柔的引導。
“對，就是這樣，輕輕暈開...葉子邊緣可以留點白，顯得透氣......”
葉妍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鼓勵。她專注地指導著，偶爾會不自覺地更靠近一些，幾乎半靠在他寬闊的背上，手指在他手腕上輕輕調整著力道，告訴他如何畫出葉片的轉折和光影。
陳默努力集中精神在筆尖，但葉妍的存在感實在太強。她柔軟的胸脯偶爾會不經意地輕蹭到他的手臂，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頸側，她專注而溫柔的指導聲像羽毛搔刮著他的心。
圖書館的安靜放大了所有的感官接觸，空氣中彌漫著顏料的氣息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甜蜜而微妙的親昵氛圍。
這與其說是學畫畫，不如說是一場充滿曖昧氣息的親密互動。
時間在筆尖的暈染和兩人之間小聲的交流中悄然流逝。
陳默其實自學畫畫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很明顯下午的狀態並不好。畫得歪歪扭扭，葉子不像葉子，倒像一團綠色的雲，但他並不在意。葉妍也畫了一張，她的筆觸明顯更熟練流暢，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盆栽的形態。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的“大作”，都忍不住低低地笑起來。
“呀！”陳默無意間瞥見牆上掛鐘的指針，輕呼出聲，“快四點半了！”
沉浸在教與學、以及彼此靠近的甜蜜氛圍中的兩人，這才驚覺時間飛逝。窗外的陽光已經變成了溫暖的金色。
“啊？這麼快！”葉妍也嚇了一跳，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心里涌起濃濃的不舍。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
“我得送你回去了。”陳默開始收拾畫具，動作利落，“你知道的，我昨天晚上...還答應了請林勛他們吃飯，群里是說五點半集合。”
葉妍雖然有些不舍，但也知道輕重。
她幫著一起收拾，把兩人的畫小心地夾在本子里︰“嗯，好。那你晚上少喝點酒哦！”
她像個小管家婆似的叮囑。
“放心，不喝酒，就吃飯聊天。”陳默保證道。
收拾好東西，陳默騎著車，載著葉妍駛向回家的路。
一路無話。
後座上的葉妍，手臂依舊環著他的腰，卻比來時安靜了許多，臉頰貼著他溫暖的背，享受著這歸途中的寧靜和依偎。
到了熟悉的大榕樹下，葉妍跳下車。
“我走啦？”她看著陳默，眼神里帶著眷戀。
“嗯。”陳默點點頭，也看著她。
兩人在樹下站了一會兒，誰也沒動，陳默明顯是想看著葉妍回家。
但...
葉妍忽然上前一步，踮起腳尖，飛快地在陳默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紅著臉轉身就跑︰“路上小心！晚上...記得想我！”
觸感溫軟，一觸即分，快得像一個錯覺。
陳默被她突如其來的偷襲弄得一愣，隨即撫上被她親過的地方，那里仿佛還殘留著溫軟的觸感。他看著葉妍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跑進家門，消失在門後，嘴角揚起溫柔的笑意。手腕上黑色的皮繩在夕陽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他輕輕摩挲了一下那顆小小的方牌，低聲自語︰
“嗯，會想你的。”
他深吸一口氣，才調轉車頭，朝著回家的方向騎去。
微風帶著涼意，吹散了他臉上的熱度和一絲離別的惆悵，卻吹不散心底那份沉甸甸的甜蜜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