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報告，一個字都不能漏。”
我看著她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
行吧，人在屋檐下，該慫還得慫。
希望能用情報換點高級傷藥，順便探探這位神秘上司的口風。
“咳！”
“青姐，事情得從那個該死的‘混沌星雲’任務說起...”
我省略了前期遭遇普通污染體的戰斗，直接切入重點。
“我們按計劃深入，但很快發現不對勁，那個認知域的結構比預想的更深、更古老，而且...充滿了某種惡意的‘活性’。”
“那地方...怎麼說呢，就像是某種巨大生物的體內，到處是扭曲的血肉和粘液，還有讓人san值...哦不，理性值狂掉的低語。”
我盡量簡短地描述了那令人作嘔的環境。
“我們在里面艱難穿行，最終找到了一個出口，通往一個稍微‘正常’點的地方——一個巨大的‘標本陳列室’。”
“里面全是各種泡在罐子里的怪物標本，還有一些...像是實驗失敗品的玩意兒。”
“我們在盡頭發現了一個控制台，上面有個很特別的標志。”
“什麼標志？” 青姐的目光銳利起來。
“齒輪套圓環，周圍有幾個看不懂的符號。”
“和我們在外面石碑上看到的很像，感覺是同一個體系的。”
“我啟動了控制台...別那麼看我，當時沒別的路了！”
“然後地面塌陷，我們掉進了更下面一層——一個巨大的觀測室。”
我著重描述了那個懸浮在空中的、如同混亂星雲般的“火種”核心。
“那玩意兒就是‘火種’的核心數據團？看起來極不穩定，周圍全是復雜的儀器管道，很多都已經損壞了。”
“關鍵是，我們在觀測室中央找到了一個工作台，上面有zzh，青姐的呼吸似乎停頓了一瞬。
“一本筆記，記錄很混亂，都是關于‘火種計劃’的禁忌研究，什麼意識上傳、思維覆蓋、格式化現實...看得人頭皮發麻。”
“還有一封信，是zh留給我的。”
“他說他可能啟動了某種最後的保險措施，提到了‘密鑰’和‘深層意識數據庫’，懷疑自己被困或融合在了那里。”
青姐沉默了幾秒︰“終端呢？”
“就在筆記旁邊，”
“看起來像個配套的記錄儀或者控制器。”
“然後許諾的人就追來了！”
李虎終于找到機會插話，聲音帶著驚恐和憤怒。
“二話不說就開火！那幫混蛋！我的胳膊...”
“當時場面極度混亂，” 我接上話，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無辜又後怕。
“我們被火力壓制，那個‘火種’核心受到波及，突然變得極度不穩定，發生了劇烈的能量脈沖！”
“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口袋里的終端突然自己啟動了，嗡嗡作響，發燙，然後就開始瘋狂吸收那些從核心里爆出來的紅色數據流！我想把它扔掉都來不及！”
我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把自己描繪成一個被動卷入的倒霉蛋。
“終端吸飽了數據，變得滾燙，然後整個觀測室就開始崩塌。我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裹挾著，天旋地轉，失去了意識，等醒過來...就在清潔間門口了。”
我長吁一口氣，也算是匯報完畢了。
感覺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身心俱疲。
青姐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半晌，她才緩緩開口︰“基本情況，我清楚了。”
“先處理傷口。”
接下來的包扎過程高效而冷酷。
青姐檢查了李虎的斷臂，眉頭緊鎖。
“不是普通能量侵蝕，是‘火種’的活性碎片，像種子一樣扎根了。”
“常規手段很難清除，只能暫時抑制。”
她用一種透明凝膠涂抹在李虎的斷口，灰色氣流滋滋作響，但並未消失。
“組長！我...我會不會變異？”
“閉嘴，死不了。”
周敏，一支藍色藥劑注射下去，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最後輪到我，脖子被噴了冰涼的噴霧，手里多了幾顆味道不怎麼樣的紅色藥丸。
“濃縮營養劑和體力補充劑。” 青姐解釋了一句。
處理完我們，她走到黑色終端。
“這個東西，暫時由我保管。”
“在徹底弄清楚它的性質和風險之前，任何人，包括你們，都不準再接觸它。”
“明白！”
“那...青姐，”
“我們接下來...”
“許諾那邊，我自有辦法讓他暫時閉嘴。”
“內務部那邊，我會去交涉。”
“這里是我的備用安全屋之一，絕對安全。”
“你們就在這里休整，恢復體力，等我通知。”
“在我回來之前，”
“待在這里，不要試圖離開，不要聯系任何人，不要亂動這里的東西，尤其是工作台上的。”
“我需要去處理一些‘手尾’，還有...確認一些事情。”
金屬門無聲滑開，又在她身後關閉。
房間里再次陷入安靜，只剩下我們三個傷員面面相覷。
李虎捧著斷臂唉聲嘆氣，研究著那不詳的灰色氣流。
周敏靠在椅子上，閉著眼楮，但握著匕首的手指關節微微發白。
而我...
我嚼著那難吃的紅色藥丸，感覺體力在一點點恢復。
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那張堆滿了各種零件、圖紙、工具的工作台。
青姐的警告還在耳邊。
別亂動。
嗯，我知道。
但是...
這里可是青姐的私人空間啊！
一個平時冷若冰霜、強悍無比、神秘莫測的女上司的秘密基地！
難道就不好奇她私下里是什麼樣子嗎？
難道就不好奇這些零件是用來干什麼的嗎？
難道就不好奇……
她有沒有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好奇心害死貓”這句古話，在我這里好像一直不太靈驗。
或者說，好了傷疤忘了疼。
體力正在恢復，理性值...誰在乎那玩意兒。
探索欲的小火苗，已經開始在我心里熊熊燃燒了。
對不住了，青姐。
“請勿亂動”這種牌子，對我來說，基本就等于“快來動我呀”的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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